酈泰冷笑連連,放出一個梭形的飛行靈器,緊隨其後。
  小半個時辰後,顧小方按下飛劍,降落在石鶯湖畔。
  酈泰看到,湖畔有個年輕人,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舉著青竹魚竿垂釣。
  在他的右手邊,放著一隻普通的木匣子。
  匣子裡,似乎隱隱有血腥味傳來。
  一個練氣圓滿的年輕修士站在那年輕人身後,警惕地張望,顯然是護衛、隨從之流。
  酈泰放出神識感應了一下,沒發現伏兵;又探查了一下那匣子,發現裡麵隻是幾條死魚。
  便大喇喇地降下。
  “於鎮守使,”當著杜祐謙的麵,酈泰自然不敢直呼其名,“在下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他沒有自稱為“屬下”,因為從嚴格意義上講,整個吳國境內的幾十名鎮守,雖然都歸鎮守使節製,但並非鎮守使的下屬。
  鎮守使對各位鎮守,既無權調動,也無權命令對方做什麼,隻掌握著監督、考評權。
  過往,也不乏有強勢的鎮守,鳥都不鳥鎮守使,鎮守使也無可奈何。
  礙於對方的背景,甚至都不敢在考評上做手腳。
  若不是有那些先例在,酈泰又怎麼會自我感覺良好,在過去的兩年裡對杜祐謙愛理不理呢。
  在那樣做的時候,他爽是爽了,可是卻渾然忘記,自己其實是個沒背景的。
  當年他在外門,壓根就沒表現出優秀的潛力,無人看中。
  好不容易,三分努力加上七分運氣,他築基成功了,也隻能找個築基圓滿的師父,沒有結丹老祖看得上他。
  雖然他還算懂點人情世故,花了不少代價,弄到了這處靈石礦脈鎮守的位置。
  可是,那隻是一筆交易!
  他的身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並且願意力保他的人。
  這樣的他,在杜祐謙麵前。
  比那些修為雖然低微、但是能和結丹老祖攀上關係的修士……
  更符合軟柿子的形象。
  杜祐謙繼續垂釣,頭也沒回,隻是笑嗬嗬了一聲,毫無誠意地說,“酈鎮守啊,久仰久仰。”
  酈泰忍著氣說,“想必於鎮守使收到了在下的玉簡吧。”
  “收到了。”
  酈泰故作不悅,“那於鎮守使為何還在這悠哉悠哉地釣魚?需知那靈石礦裡出了狀況,若影響今年的產出,恐怕宗門高層會不太高興啊。”
  杜祐謙笑道:“是麼?那酈鎮守還不快點想辦法去解決。”
  酈泰苦笑說,“在下這不是無法可想麼,所以想請於鎮守使幫忙。”
  杜祐謙問他:“區區幾頭築基境的石鯪,莫非還能讓酈鎮守束手無策?酈鎮守不是這麼無能吧。”
  酈泰眼中寒芒一閃,在心裡連對自己說了幾句“小不忍則亂大謀”,才低下頭,小聲說,“是,在下確實無能,還請於鎮守使出手。”
  杜祐謙終於回過頭來,含笑看著酈泰,“所以,酈鎮守希望我下到礦坑裡去。”
  “是。”
  “然後你安排的人就可以沖出來,亂劍砍死我?”
  酈泰心頭狂跳,那一瞬間他差點發難,隻是還懷著些許僥幸心理,讓他沒有立刻出手。
  而是帶著疑惑問道:“我不懂,於鎮守使,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杜祐謙咧嘴一笑,很隨意地拿起那木匣子,遞給酈泰,“酈鎮守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你且看看,這裡麵是什麼。”
  酈泰滿腹狐疑地打開沒有鎖的木匣子,頓時勃然色變,警惕地看向杜祐謙,“於鎮守使,這是誰,為何給我看他的頭顱?”
  杜祐謙輕輕一笑,“他是誰,你還不清楚麼,不是你讓他來殺我的麼?”
  一邊說,一邊認真觀察酈泰的臉色。
  酈泰盯著杜祐謙半晌,忽然搖頭失笑,“我本不想把自己的手弄臟,才去請了他。沒想到這馮彬,名氣雖大,卻如此無能。沒辦法,隻能我自己動手了。於鎮守使,你放心,雖然你配不上成為我的魔器,可你的魂魄,你的血肉骨骼,我都會好好珍惜的!”
  說著,就拿出那盞銅燈。
  詭異的紅色火焰飄搖,杜祐謙愕然看著這件魔器。
  酈泰可不會浪費機會,見杜祐謙似乎有些走神,他張嘴一吹。
  從紅色火焰中,分出三朵小小的火焰。
  那三朵火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落在那三人的額頭上。
  “啊!啊!”慘叫聲響起。
  那兩個練氣修士幾乎沒怎麼掙紮,就倒地死去。
  於鎮守使倒是抱著頭掙紮了一會,才被燃盡了魂魄,死得不能再死了。
  哼!
  “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
  對自己這件花費了無數心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策劃了好幾場凡人國度戰爭才勉強煉成的滅魂燈,酈泰是再滿意不過了。
  他這滅魂燈,當然不能與龐老祖的相比。
  龐老祖那是一手策劃了齊國入侵吳國的戰爭,幾乎把吳國滅國,殺戮無數,才煉製成的法寶。
  但他的這盞滅魂燈,在靈器級別裡,也算得上是威力不俗了。
  哼,小小築基初期的鎮守使,也敢騎在我頭上威風?
  真是便宜你了,讓你死得這麼乾脆。
  且讓我看看,你這些年到底搜刮了些什麼好東西。
  酈泰走近“於鎮守使”的屍體,剛要彎腰去搜對方身上的納物寶囊,忽然氣海一痛,一口氣提不上來,更勿論調用法力了。
  酈泰心知不妙,但已經來不及做任何事情。
  他隻覺得全身似乎有千萬枚鋼針紮入,下一個剎那,就失去了意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