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佑謙看著芳華的法寶飛劍抵近,卻是怡然不懼。
他清晰地感應到,芳華沒有往飛劍裡注入法力。
純粹就是以劍意,來斬杜佑謙一劍。
看似氣勢洶洶,額,如果斬在別人身上,哪怕是結丹真人,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但就算是杜佑謙失手了,沒有接下來,因著劍意同源的關係,他其實也不會受什麼重傷的。
這麼多年,芳華早已學習了別的劍訣,領悟了新的劍意,卻還用這“斷水”劍意來砍杜佑謙。
這一劍,與其說是泄憤,不如說是撒嬌。
“你這個死鬼,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我恨不得咬死你!咬死你!”
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杜佑謙不慌不忙,並指為劍,一指點出。
雖然沒有法寶飛劍襯托,看上去他這一“劍”寒酸了點。
但懂行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這一指,帶著無物不斷的之意,劍意沖霄,就像是要給老天開個窟窿一樣。
兩股相同的劍意,浩浩蕩蕩,對撞在一起。
草樓觀附近,除了易懷安,所有人都暈了過去。
就連在附近偷偷吃瓜的升玄派練氣弟子,也承受不了這股絕世劍意交鋒帶來的壓力,毫無懸念地暈倒當場。
芳華是個漠視凡人的性子,從小被漱月華帶在身邊長大的她,壓根就沒有凡人的概念。
也懶得去理解凡人。
若不是杜佑謙分出一部分精神保護了草樓觀附近的宮女、宦官、侍衛、道童等,這些凡人怕是要因目睹絕世劍意而死一大片。
沒有那個實力,看了就會死。
芳華現在的境界,就高明到了這種程度。
當初那個連杜佑謙一招都接不下來的小姑娘,已經成長了……
帶著感慨,杜佑謙一指迎上了芳華的法寶飛劍。
無堅不摧的法寶飛劍,與築基修士的肉身,根本不需要問哪個更硬。
但是杜佑謙這一世修煉的煉體功法,而且雖然隻是築基初期,卻也花了不少心血和資源打磨。
在芳華沒有刻意使勁的情況下,他竟以肉身堪堪擋住了這法寶飛劍。
而杜佑謙可以控製住的劍意,剛好與芳華的劍意對消,沒有絲毫外溢。
不然的話,這皇宮怕是保不住了。
他順手一抓,便將芳華的法寶飛劍抓在手中。
芳華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便是暖意。
她踩著另一柄飛劍,緩緩降下,素手一招,她的法寶飛劍便回到她的身邊。
這柄法寶飛劍,也並非她的本命法寶,因為她不是純粹的劍修,所以此飛劍不能收入丹田日夜溫養。
看著相貌陌生,但氣質如故,劍意依舊的杜佑謙,她那澄靜的眸子裡,劍意消失了,滿滿的都是溫柔和眷念,還有一些委屈。
“你騙得我好苦,原來你可以堪破胎中之迷,可你竟然都不告訴我!你是不相信我麼?”芳華知道輕重,這次是以神識傳達,沒有說出聲音來。
“有些事,隻能伱自己發現,”要論如何忽悠女孩子,杜佑謙自問還是有幾把刷子的,他淡然地神識傳達,“我也沒有對你嚴防死守啊,否則,你怎麼可能發現呢。”
這話倒沒有欺騙,以他的心思縝密,若要對芳華嚴防死守,是絕不可能讓芳華發現端倪的。
但他沒有說明的是,如果要嚴防死守,他就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布置。
而他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
漠南的天地靈氣在不斷變得稀薄,天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完全斷絕結丹之路?
煉體修士結丹,本就更加艱難。
他必須隻爭朝夕!
所以一些布置,隻能從簡,考慮效率,而不是考慮對芳華等親近的人嚴防死守。
他們實在要發現……那就發現吧。
對羅金玉和孟逍,杜佑謙不會承認自己能夠堪破胎中之迷。
最多承認自己覺醒了一部分前世記憶——這是比較正常的,會讓人覺得意外,但也合理。
反而是完全堪破胎中之迷,這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自從你……之後,我這些年,一直在吳國,在百花派隱居。並不是我有多喜歡百花派,其實聖血宗多次提出讓我加入,尤其是時長老消失之後,農嘉鬆掌權,他三番五次地邀請我。隻是,我想著,你與吳國皇室似乎有著莫名的聯係,若你奪舍,很有可能會來吳國潛伏。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不是奪舍,而是轉世投胎,而且竟然還堪破了胎中之迷。”芳華主動介紹自己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