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萊城東門。
兩條入城的隊伍,在等待接受檢查:一列是凡人,一列是修行者。
事實上懷萊仙城裡居住的凡人並不少,他們填充著仙城的底層職業,也是仙城運轉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雖然在仙城居住,需要付出更多的生活成本,可是同樣也有優勢:充沛的靈氣讓他們的壽命延長,身體健康。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出來的後代,更有可能出現靈根,而且還能較早接受靈根檢測,不至於蹉跎歲月。
而最重要的一點,則是安全。
在仙城護城陣法的保護下,他們的一生幾乎不會遭受到妖族的侵擾,有更大的幾率壽終正寢。
所以哪怕是打破頭,凡人也想獲得仙城的定居權。
可惜,仙城內空間有限,人口有定數,定居權大部分都被修行者們的後裔所獲得。
入城的凡人,要受到嚴格的檢查,還要繳納高昂的保證金,若是沒有定居權而嘗試在城中長時間逗留,就會承受極大的經濟損失。
相比凡人那蜿蜒如長蛇的長長一列,修行者這邊的隊伍短得多,隊伍鬆散得多,審核也鬆得多。
不管是玄門正宗的還是魔門的修士,隻要報上名字——哪怕是假名字,修為,再核對一下不是通緝名單上的人,便可在發放牌證後迅速入城。
數十個等待進城的修行者,壓根就沒有好好排隊,畢竟都不是凡人,難以要求他們像凡人那樣循規蹈矩。
他們有的三三兩兩高談闊論,有的孑然一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有的神色疲憊望眼欲穿,隻想快點進城好好休息。
這時,一道人影踏著飛劍從天而降,落地後收起飛劍,徑自往隊伍最前麵走去。
“喂,新來的,排隊啊!”一個築基修士不滿地喊道。
那人壓根不理睬,腳步不停。
這築基修士心中有氣,手一揚,已有一蓬烏光打出。
有眼力好的看見了,頓時大吃一驚,“竟是上品靈器級別的透骨釘!”
轉瞬之間,透骨釘就到了那插隊之人的後背,那人卻似毫無覺察。
因為對他插隊之事反感,一些人雖然不說,卻也不會伸出援手。
至於城門處的仙城守衛,也隻遠遠地看個熱鬧,不會插手。
仙城內禁止私鬥,仙城外,誰管你死活。
“啊!”
隨著一聲慘叫,倒下的卻是那名築基修士。
眼尖的人看到,那蓬烏光還未碰到前麵那修士的背上,就似是碰上透明的護體罡氣,倒飛而回,分為幾股,精準地沒入那發射透骨釘築基修士的眼耳口鼻中。
這築基修士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要害部位中了歹毒的透骨釘,除非有大能立刻施救,否則哪怕給他服下三階的救命丹藥,也是回天乏術。
大家看著那插隊的修士,目光中充滿警惕,卻無人出頭。
也沒人再製止他排隊,這樣一個兇人,誰想招惹啊。
哪怕覺得自己實力更強的,也不願在外隨意招惹陌生人——那種愛管閑事的,早就死絕了,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於是那插隊的修士直接走到隊伍最前麵,將正在接受審查的人一把推開。
那人隻是怒目相向,卻不敢叫罵。
正在進行審查的仙城守衛,也是一名築基,但由於有仙城撐腰,倒是並不害怕這個剛剛在他眼前殺人的兇徒,隻是淡淡地說,“你等會,我先給他辦完手續。”
插隊的修士語氣也很淡:“不用了,他不進城了。”
他的聲音平平無奇,沒什麼特色,相貌呢也是普普通通,勉強還算是英俊吧,但就是那種很普通的英俊,無法讓人記住,更不會帥得讓懷春少女尖叫。
仙城守衛冷笑道:“我說他得進城。”
“我說,死人不用進城。”
話音剛落,剛被推開的修士就已經悄然倒地,氣息全無,竟然在誰也沒有覺察到的情況下,就這麼死了。
所有排隊的修行者都齊刷刷地退開幾步,不想和這個兇人站在一起,一言不合地就殺人,讓他們太沒安全感了!
關鍵是這種讓人看不懂的殺人手段,讓他們知道,這個兇人絕不好惹。
看到這兇徒在自己麵前出手殺人,那仙城守衛絲毫沒有威嚴被踐踏的怒氣。
他深知,敢這麼做的,不是瘋子,就是有著依仗。
才不能和這種人計較呢!
絕對是自己吃虧。
不過該守的規矩還是得守。
他心平氣和地看了看這人身後:“你們呢,伱們本是排在他前麵的,現在打算把位置讓出來麼?”
那些排隊的修行者全部搖頭,有的甚至還多退開幾步,避免被殃及。
仙城守衛這才說:“好,現在我為你辦手續。名號?”
“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好,”雖然覺得這名字很怪異,但仙城守衛可不敢當麵說出,“修為?來懷萊仙城所為何事?準備停留多久?”
“修為,元嬰。來這裡,是想找粟荃真人討一筆賬,收到賬了就走。你想示警?可以,示警吧,你把粟荃那女人叫來,看她敢不敢把我阻攔在外麵。”這自稱西門吹雪之人,說話的語氣毫無平仄起伏,沒有感情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