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電子遺產(1 / 1)

賽博點燈人 聆陳耕薪 3172 字 8個月前

許師齊似乎感受到馮真的目光,立刻恢復了平和的神色:“他是個演繹安全員,另外兩個安全員會接應他的,折磨不了他太久。”   雖然他確實死了。   許師齊看到狄宇笙在隔壁黑著個臉,於是補充道:“我隻是要找出這個遊戲的致命缺陷,最多就可能會稍微影響到同車玩家的體驗感,沒必要搞出人命吧警官。我向來分得清主次矛盾。”   “對呀對呀,咱們是良民!”狄宇笙馬上在隔壁搭腔,求求了,許大漏勺您少說兩句吧!   “況且現在事實證明,史密斯的安全係統和運營管理都有很大漏洞,搞出這麼嚴重的事故,你覺得還會有人給史密斯買單嗎?用戶的選擇那麼多,產品隻要有一丁點瑕疵,就會遭到摒棄。”   馮真心中的疑問已經有了答案,當即就將資料傳送給了許師齊:“好,這是當時在場的所有玩家和安全員的信息和口供,你看一下,看跟你回憶的有沒有出入。我想我們一會兒要進去遊戲切片一趟,有些細節我還不太了解。”   “那我先回去18樓了,我這個‘白丁’也幫不上上麵忙。”說完狄宇笙便離開了。   “死者屍檢報告出來了嗎?”   馮真轉述:“兩名死者,一個是被你教訓的B崗安全員方斌,另一個是測評玩家岑昊,就是你之前口供裡說的組隊搜集物資的隊友,還有一名傷者錢目蹤現在在醫院,這個錢目蹤其實是史密斯的職員。”   “哦,原來如此,”許師齊笑出聲,“史密斯連10個人都湊不齊,自己員工填上才夠最低發車人數。”   展會第三天是個分水嶺,由於客商的票隻包含一晚食宿,資金不太充足的客商一般隻會續費一晚,第三天傍晚6點的“車”結束就會離開。   這也是為何大發行都會包下一層的房間,用這種方式招攬更多客商上車。   許師齊心想,廖不群你也有今天啊,我到時看你怎麼哭。   “死者岑昊今年43歲,熒濱瞬息通信技術有限公司職員,屍體死亡時間是今晚8點到9點之間,具體時間點還要等數安的同時做完數據整理後才知道......”   “等等!”許師齊皺起眉,“他在遊戲開場兩小時不到就死了?那......跟我整晚待一塊的那個是誰!”   他立刻翻馮真的資料,將遊戲角色的形象和玩家對應起來。   “這個岑昊就是這個流浪漢沒錯啊,”許師齊從兜裡掏出筆記本電腦,迅速黑入了主辦方的售票資料,找到了岑昊的購票記錄:“岑昊買的是最便宜的達人票,但......”   展會最貴的是發行票,10000塊錢,還沒算上報名審核的費用。   經銷客商需要親自來現場,門票3000塊錢包一晚食宿,房間續費是客商自費。   最便宜的測評達人票不包食宿1000塊,相當於買張“車票”。   馮真說:“確實奇怪,一般達人如果是有簽了公司,公司會統一給他們買票,達人不一定要親赴展會現場,遠程簽到登錄遊戲就行,這樣交通費和住宿費都省了,隻有少數粉絲基數很大的達人,或者顏值博主需要去現場直播。而岑昊完全不符合這些條件,沒有簽達人經紀公司,也不是大號博主,甚至沒有一個超過200好友的社交賬號。”   數安部已經接管了死者的移動終端,許師齊黑了衛慶的權限,大搖大擺地從新陽數安的內線進入,查看岑昊的“電子遺產”。   “電子遺產”涉及個人隱私,如果不是遇到了刑事案件被扣留,按照一般程序,“入殮”智能程序在接到逝者死亡證明後將接管與逝者相關的數據和電子資產。   除非死者生前有遺囑特殊要求,否則“入殮”智能程序會自動將死者生前設置成“個人私密權限”的數據銷毀。   其他數據和資產在整理分類成“電子骨灰”後,轉交給死者的親屬,親屬再決定“電子骨灰”的去留,是否進行深度“火化”。   許師齊見到的是原裝的“電子遺產”,案發後就被公安扣留了下來   馮真沒有多言,馬上向上級發送申請,一般死者加密的內容都需要提前報備,網安科派專員來打開整理。   至於涉及死者單位的工作內容和機要文件,根據勞動合同,在“電子骨灰”整理好後,要原封不動歸還公司。   如果數安部需要訪問這些內容,就要申請搜查令。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馮真剛完成報備申請的流程,許師齊已經自行破解進去了,並且還通過岑昊的賬號進入了熒濱瞬息通信技術有限公司的內網,把他相關的同事領導賬號上的資料都翻了一遍。   馮真見狀,馬上又去補提交了一份搜查申請。   “其實,這個死者的基本信息有同事正在調查整理,一會就有人發過來。”   許師齊卻說:“一會是多久?案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小時,這項工作你們熒濱數安都是安排見習人員做的嗎?”   事實上,確實如此。   一般都最先集中力量收集保存現場的物證進行調查化驗,同時由闌珊處就近派遣點燈人聯合辦案,收集數字環境的數據,本案數據體量龐大,還原分析需要較大人力算力。   像馮真這樣30歲不到的數安新人,很多事情不是要申請就是要等。   “不用等了,這事,我熟。”隨即許師齊將收集的信息通過數安部內線共享給了馮真,“死者43歲,是個‘白丁’......”   “他不是技術公司工作的嗎?怎麼是個‘白丁’”馮真疑惑。   “他是個文員,本科學歷,在技術公司的‘白丁’應該很難生存吧,月薪隻有兩萬,房租6000一個月,單間。兒子岑樂,17歲,熒濱第三中學學生,學費一個學期6萬。”   馮真又問:“這種條件的人怎麼可能會結婚?兒子這麼大。”   許師齊眼珠一轉,房間墻上連接上他移動終端的屏幕亮起,光標順著他的視線移動:“那我看看他有沒有‘寄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