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巖的意識逐漸從肉體中分離,他感覺這個世界似乎開始染上一層灰色的麵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唯有眼前的黑白漩渦獨立於世,它的存在顯得格外突出。 這個漩渦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像是無形的手,將秦巖的魂魄不斷拉扯,逐漸接近。 “原來,輪回真的存在。” 秦巖並未產生反抗的念頭,他的魂魄很快就被黑白漩渦吞噬,進入了其中。裡麵並沒有傳說中用以迎接死者的牛頭馬麵,也沒有所謂的黃泉路與奈何橋,這裡隻有無盡的虛空。 在這片虛無的世界中,秦巖的魂魄漫無目的地遊蕩了一會兒,隨後變得更加實質化,他終於可以更清晰地感知這個新的世界。 “不愧是造物主啊,居然能夠在這片虛無的空間之中,如此輕易地存活下來。” 這個聲音帶著幾分譏諷的味道,秦巖立刻轉身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誰?” 秦巖的話音剛落,他麵前的虛無空間中,一顆星星的光芒閃爍而過。緊接著,更多的星光匯聚,最終形成了一個數百丈高的星空巨龍。 這隻星空巨龍先是貪婪地俯視著秦巖微不足道的靈魂,然後似乎覺得這樣有些不妥,於是收攏自己龐大的身軀,轉變成了類似人類的形態。 然而,在其龍角、龍爪、龍尾等處,依然保留著明顯的龍的特征。麵對這樣的存在,秦巖謹慎地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和這個神秘生物之間的距離。 “是你將我引來此地的?” 星空龍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咧開嘴大笑起來:“沒錯,就是我。實話告訴你,你在那個世界的生命,也是被我親手奪走的。” 麵對這個奪走自己生命的兇手,秦巖並未感到絲毫憤怒,反而平靜地問道:“你剛才稱呼我為造物主,這與你現在所做的事情有關嗎?” 星空龍人顯得稍微驚訝,但他很快便釋然了:“你倒是機敏。沒錯,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隻要我吞噬掉你,我們的世界便不再是幻想,而是真實存在。” “虛幻與真實?但為何非要吞噬我呢,難道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嗎?”秦巖麵對眼前的事實,冷靜地追問道。 然而,這個問題卻引發了星空龍人的怒火,他暴跳如雷地指著秦巖大吼:“你問為什麼?一個事物的存在必須要有相應的認可,隻有當它存在於生靈的意識之中,幻想世界便可以變得真實。” “如果在造物主的世界裡,萬物生靈都不知曉我們的存在,那我們就會消失無蹤。” “你既然創造了我們的世界,卻又不能讓它持續存在,這就是你自己種下的因果。” “隻有將你帶到這裡,我們的世界才能真正擺脫所有束縛,達到永恒不滅。而你的世界,在我們看來,不過是一個虛構出來的存在罷了。” 星空龍人的咆哮回蕩消散,它活動了一下銳利的爪子,然後以充滿嘲弄的眼神看著秦巖:“如今,你有什麼遺言想要留下嗎?” 我思故我在?秦巖好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想起了自己生前寫的小說草稿,不禁感嘆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到是死得其所。” “被自己的幻想所殺,這樣的死法恐怕在世界上也是獨一無二的吧。” “但如果你以為我,秦巖會就此束手就擒,那可就太天真了。” 星空龍人麵露嘲諷的笑容:“哦,是嗎?看你現在的模樣,我覺得殺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乖乖地讓我吞噬你,至少你可以少受些苦頭。” 秦巖卻淡淡地笑了:“既然這是我所創造的世界,那我便要加上一條規矩,虛無空間之中萬法皆空。” 秦巖的話語剛落,星空龍人的神色瞬間變化,身上的法力消散無蹤,這讓他不禁驚怒道:“垂死掙紮罷了,即便你暫時封禁了我的修為,也撐不了多久。” “很快,你造物主的能力便不復存在,重歸我界蕓蕓眾生之中的一員。” 秦巖的靈魂因為剛才的真言顯得黯淡,但他並未結束,又設下一條規則:“虛無空間之中眾生皆等。” 此刻的秦巖,靈魂幾近透明,仿佛隨時都可能消散。星空龍人卻瞇起了雙眼,他並未急於吞噬秦巖,因為秦巖還未完全融入這個世界。 兩者之間仍然保持著虛實的關係,而隨著時間推移,加上秦巖製定的兩條規則,他被同化的程度愈發明顯。 “這種未被天地認可的法則,隻要你失去造物主的身份,便會立刻破滅。” 可以說,等待的時間越長,對星空龍人來說越有利。隻有當秦巖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星空龍人才能毫無顧忌地吞噬他的靈魂。 “是啊,但是在此之前我隻要先一步殺掉你,然後取而代之不就行了嗎?” 秦巖抬頭故作認真的看著星空龍人,對方沉默片刻後,接著就是狂笑不止:“就憑你也配?” 大笑過後,星空龍人向秦巖勾了勾手指:“讓我看看造物主的真本事。” 秦巖微微一禮,然後邁步上前,他的拳頭狠狠地打在星空龍人的小腹上。星空龍人並無還擊之意,以他現在的靈魂層次,即使讓秦巖攻擊幾百年,也不會有絲毫損傷。 然而,意外卻突然發生。 這一拳深入了一寸多,打得星空龍人的小腹直接陷了下去,雙眼瞪圓,口中吐出白色的液體,那其實是他的靈魂能量。 星空龍人心中暗道:大意了,他的靈魂力量怎麼和我旗鼓相當。 他的兩隻龍爪緊緊地鎖住秦巖揮出的那條手臂,試圖抽身並拉開距離,但秦巖已經占據了先機並無意輕易罷休。他迅速地伸出一腿,探到星空龍人的膝蓋後麵,一腳便將他踹倒在地。 隨後,秦巖坐在星空龍人的腰上,用左臂朝著對方的臉部一拳接一拳地狠狠打下。即使星空龍人掙紮著騰出一隻手臂,也擋不住秦巖發瘋般的拳頭。此刻的兩人,完全就像街頭鬥毆的小混混,沒有任何分別。 通常來說,文靜的人很少動怒,總是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隻要沒有觸及他的底線,他基本上都不會選擇反擊。然而,一旦壓過了那條線,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呢。 秦巖可以說是半個這樣的老好人。在他年幼時,由於身體孱弱,經常被村子裡的同齡人明裡暗裡欺負,他基本上都會選擇忍耐。 然而有一次,他六七歲的弟弟因為不小心碰到了他們的自行車,結果被那輛自行車的主人推搡和辱罵,弟弟哭著跑回家。 那個小團體的五六個人,居然還厚顏無恥地上門叫罵,並用撿來的碎磚塊砸門。秦巖將弟弟護在身後,告訴他別出來,然後便獨自沖出大門,大聲怒喝道:“是誰弄哭我弟弟的!” 這聲音顯然嚇住了他們幾個,看著怒氣沖沖的秦巖,有一個比他大兩歲的胖子,叫嚷著說:“誰讓你弟弟手腳不乾凈,他活該。說他兩句就哭了,真是個孬種。” 那輛自行車隻是普通的物品,上麵銹跡斑斑,還耷拉著幾根破布條。這個小胖子明顯是故意找茬的,他並不是本村的人,隻是暑假在他表哥家暫住,故而做事橫行無忌。 當然,這幾個人中也有他的表哥,也難怪他如此囂張。他的表哥叫秦平安,比秦巖大一歲,十三歲左右,正值發育期,力量和體型以及打架的經驗自然要比秦巖高出許多,也是村東頭那一片的小頭頭。 弟弟躲在大門後麵哭著說:“哥,我隻是玩的時候,沒注意胳膊碰了一下車座,他就過來推我,還一直罵我。” 聽到這個,秦巖勃然大怒,他惡狠狠地掃視了一圈人。其他幾個人都以秦平安為首,秦巖自然不可能傻到去挑戰他,那隻是自取其辱罷了。 秦巖尋到正主,朝著那個小胖子怒懟道:“不小心碰了一下,你就要推倒我弟弟,所以說你們這群人隻會以大欺小是嗎?到底誰是不講理的孬種啊。” 那個小胖子咬著牙怒視著秦巖,一旁看戲的秦平安眼中透露出幾分輕蔑。他讓圍著的幾個人退開,對秦巖嗬嗬一笑道:“那這樣,你們兩個單挑不就行了嗎,誰贏了誰有理!不許拿家夥,隻能拳腳說話。” 雖然秦巖比那個小胖子大兩歲,但他身體消瘦,沒有和人打過架,缺乏實戰經驗。而那個小胖子則體態健碩,像一個小石墩,而且經常跟著秦平安到處溜達,還時不時的在沙地上摔跤。 在秦平安看來,他的表弟顯然更勝一籌,或者說是穩操勝券。隻要他的表弟勝利,他在這個小團體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而且也能稍微滿足一下他當老大的私欲。 秦巖怒氣攻心,哪裡還會管這些,直接就答應下來。“好,那就來吧。” 兩人擺開架勢,那個小胖子率先沖來,想要依靠體重優勢把秦巖撞倒。 秦巖眼疾手快側身躲過,伸手扯住小胖子的衣領,連拽幾次都沒有什麼作用,隻是把他的衣服拉得滋啦作響,應該是衣服裡麵的某些地方開線了。 那小胖子也反應過來,接轉身摟住秦巖腰部,想要將他摔倒,秦巖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卯足了勁奮力抵抗,兩人竟然鬥得旗鼓相當,僵持了一小會。那小胖子年齡還是太小,後勁不足,很快便顯露出敗勢。 秦平安看到形勢不對,但因為之前說好的單挑,他不能當眾破壞規矩,隻能用言語提醒道:“別忘了我教你的,用腿絆倒他。” 小胖子聽到這個,立刻伸出右腿,壓向秦巖的膝蓋後麵。那裡是人的筋骨相連之處,隻要遭到重擊就會立刻失去力量。可惜他身材太矮,腿上的著力點最多隻能到秦巖的小腿上,離膝蓋關節還有半寸距離。 這一招必須出奇製勝,因為同樣的你的膝蓋後方也同樣暴露在了對方攻擊範圍之中。秦巖依靠身高優勢,才沒有中招。 秦巖的心思轉得很快,他照葫蘆畫瓢,找準時機用小腿發力,瞬間把小胖子絆倒在地。小胖子失去了體重上的優勢,力氣也開始消退,喘著粗氣。被秦巖騎在地上,雙拳如雨點般落下,小胖子想要用雙臂抵擋或者反擊。 但是秦巖雙臂同樣要比他長,接連對拳兩三下,拳鋒徒然一個交錯,秦巖拳頭便是硬生生錘在了小胖子的臉上,看他呲牙咧嘴的樣子,想必是很疼了。 這小胖子反抗的決心不小,拳頭對撞的那兩三下,就打的秦巖雙手發紅,疼痛難忍。 但這點疼痛感剛一出現,便被秦巖心中的怒火燒的一乾二凈。 報仇!報仇!報仇! 秦巖的心裡隻有這兩個字。 麵對秦巖那如瘋狂野獸般的攻擊,那名小胖子緊鎖眉頭,他全力抵擋,心中尋找著逃脫的機會。他的內心深處藏著一股不甘,隻有一個字,不服! 看著自己的表弟被人如此淩辱,秦平安的麵色陰沉如水,這次的事件,不僅讓他顏麵盡失,而且他的地位也開始動搖。最終,他再也無法忍受,沉聲喝道:“夠了。 秦巖最後一拳狠狠地擊中小胖子的鼻子,疼痛讓他眼淚都快流出來。再次看向秦巖時,他的眼中多了一份深深的恐懼。 秦巖停止了攻擊,迅速站起身來,移步到一個更安全的位置,那裡是自家的大門前,這樣進可攻,退可守,實乃上策之舉。 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打鬥,秦巖隻感覺雙臂無力,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沸騰,筋脈肌肉酥麻無比。加上勝利者的歡愉感沖擊著他,秦巖有一種如在雲端漂浮的感覺,難以形容。 這種酥麻的感覺,讓人沉醉其中,難以自拔。 秦平安帶著一絲憤恨地掃了表弟一眼,然後對秦巖露出微笑,說道:“你這麼厲害,不如咱倆過過招。” “好一隻笑麵虎。“秦巖心中暗自咒罵。 即使是在全盛時期的秦巖,也絕非秦平安的對手,何況現在他剛剛和小胖子交過手,體力已經消耗殆盡。 秦平安此時挑釁,簡直無理取鬧。與此同時,其他幾個小弟也紛紛圍了上來,秦巖心底沉了下去:“真是一窩蛇鼠。” 就在這關鍵時刻,秦巖的弟弟秦楓沖出家門,遞給秦巖一根削成長刀形狀的木棍:“哥,用你的兵器教訓他們。” 秦巖緊握木棍,心中信心倍增。他將弟弟秦楓推到門後,低聲命令:“關門。” 然後,秦巖內心狠狠地發力,雙手緊握木棍,,朝著幾人就是一套自創的亂劈刀法,木棍仿佛感受到了秦巖的怒意,發出呼呼的風聲,每當木棍尖端觸及地麵,便會掀起一道土痕。 對麵的幾個雖然習慣以強欺弱,但他們隻不過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哪裡見過這等威勢。而且這木棍修長,他們根本無法接近,生怕一棍子砸在自己身上,那滋味光想就讓人膽寒。 看著秦巖滿臉的兇狠,聯想到剛才他打人的架勢,他們知道這小子絕對不會手軟,心中的恐懼感更加強烈,紛紛後退。 秦平安見狀,心頭也是一陣發毛,自己手上並沒有合適的武器,而且秦巖手持木棍,直接向他砍來,根本不給他多想的機會。一棍子砸在自行車上,咣當一聲,車上的鐵銹都被震落不少。 秦平安吞了口唾沫,推著自行車就跑,嘴裡還大喊著:“秦巖,你隻敢拿個棍子耍威風,不敢和我正麵對打,算什麼英雄好漢。” 看著其他人也都一哄而散,秦巖停下了追趕的步伐,隻用冷冷的目光盯著他們的背影,擦去鼻尖上冒著熱氣的汗珠:“英雄好漢,和我有什麼關係!” 從那以後,年紀輕輕的秦巖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尊嚴,隻在拳頭之上;道理,隻在兵刃的長短之間。 言歸正傳,在眾生平等的法則約束下,兩人的靈魂強度相當。然而,因為星空龍人一時大意,便被秦巖打散了三成魂力。 星空龍人何曾受過這等屈辱,他暴怒地吼出龍吟,將秦巖震飛。 “咳咳,咳咳咳!”秦巖的靈魂受到重創,瞬間便失去了兩成魂力。 “殺!”星空龍人爆喝一聲,魂體瞬間暴漲一倍,全身的龍鱗越發清晰,雙掌撐起利爪,龍尾搖拽不停。 “眾生平等的意思可不止這點。” 秦巖看著星空龍人實力暴漲,卻沒有絲毫慌張。他心神一動,全身同樣浮現出赤紅的龍鱗,口中生出利齒,額頭浮現虛幻的龍角,脊背下方也是一條龍尾。 隨著龍吟聲起,兩個龍人便開始交戰。由於星空龍人的戰鬥技巧要高出秦巖許多,所以在最初的十幾招裡,他緊緊地壓製住秦巖。然而,秦巖本就比星空龍人多出一成的魂力,強撐了數招後,他也復製得有模有樣。 經過數十招之後,秦巖和星空龍人已經打得不相上下。兩人的力量和速度相當,而星空龍人的修為被禁,諸多手段都無法使用,因此打得十分憋屈。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雙方遲早會同歸於盡。這是星空龍人絕對不願意看到的,因為他死了也就死了,但是如果造物主沒有被世界完全同化,一旦魂飛魄散,那就會帶來滅世的後果。 星空龍人悄然打出一掌,將秦巖逼退,這樣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應對這招。”星空龍人仰天發出龍吟,陡然化作了一條星空巨龍。而對麵的秦巖幾乎同時也化作一條赤金炎龍,在虛無之中雙龍翻騰,不斷撕咬交戰,這是一場近乎本能的獸鬥。 ...... 爭鬥結束後,星空龍人半躺在地上,一臂撐地,一手扶在胸前,體內的星光無比暗淡,魂體近乎消散。 秦巖也重新恢復了人身,手中握著一個鵪鶉蛋大小的潔白魂核,魂體同樣虛弱。 魂核並不難破壞,以他現在與星空龍人同樣強大的魂力,隻需要輕輕一捏,便可以確定這場爭鬥的結局。 “還愣著乾什麼,隻要捏碎魂核,你就可以繼續活下去了。”星空龍人語氣嘲諷地說道。 麵對星空龍人的是挑釁,秦巖並沒有急於下手:“隻要你能送我回去,這個魂核我現在就可以還給你。” 星空龍人冷笑回道:“回去了你也是死路一條。” “在故鄉,縱然身死道消,我亦無悔。”秦巖堅定地回答。 星空龍人聞言狂笑:“你死了,我所在的世界同樣也要消失,無論如何,我都絕對不會放你離開的。” “天地初開,混沌之後。洪荒-太古-遠古-上古,這個世界已經存在了四個紀元,毀滅重生,循環往復。” “若是不能尋找到破解之法,這一紀元又將重蹈覆轍。這裡同樣是我的故鄉,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再次被泯滅重塑。” “你既然身為造物主,必然知曉如何破局之法,隻要吃掉你,我便可以從中尋到關鍵。” 秦巖靜靜地聽完,然後將魂核攤開遞到星空龍人麵前,語氣略帶遺憾地說道:“嗬,不小心將時間拖得太久,我已經沒能力來毀掉魂核。終究還是你贏了,趕緊拿走你的魂核,然後吃掉我吧。” 秦巖閉上雙眼,準備接受命運的安排,坦然赴死。 星空龍人也感覺到了規則禁錮的消失,他的法力正在逐漸恢復。 “你是在羞辱我嗎?”星空龍人問。 秦巖睜開眼睛淡然一笑:“沒有,隻是覺得就算殺掉你取而代之,一樣會活的很累,倒不如直接成全你好了。” 星空龍人沒有去接過來那關乎性命的魂核,嗤笑一聲:“我自認為已經偽裝得很好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真正的意圖。” “即便有兩條規矩束縛,你表現的也不應該如此弱勢,特別是在化龍之後,我根本不熟悉那種形態,你卻反被我搶先一步摘走了魂核。” 秦巖看向手裡的魂核,繼續解釋:“相當於人類心臟一樣重要的魂核,怎麼可能會被我輕易察覺到呢,如果不是你有意為之,我又怎麼可能得手。” 星空龍人輕鬆起身,繞著秦巖走了一圈,嗬嗬一笑:“不錯,若不是時間太短,我倒想演上一場完美的大戲。” “為什麼要這樣做?”秦巖再次詢問。 “隻能解決一次危機,和能夠永久的處理掉後顧之憂,二者對比,這點好壞我還是分得清的。”星空龍人言下之意,就是表示即便這次找到了解決問題的答案,但日後若是再遇到此類無法逆轉的災劫,他同樣束手無策。 “用我個人的得失,換取整個世界活下去的機會,不是很劃算嘛?”星空龍人反問。 秦巖眉頭皺起,冷聲嗬斥道:“我呸,說得倒是大義凜然,實際上是你對這個世界早就灰心喪意,如今欲想用大義誆騙我入局,自己得了心安,死而無憾,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星空龍人被揭穿真實意圖,也不惱怒,隻搖頭嘆息道:“可惜啊,現在你已經歸於平凡,生死已然由不得你。” 霎時間,虛無空間為之一寂,星空龍人迅速伸手按在秦巖手上,將魂核蓋在其中,兩人雙掌交錯卷在一塊,然後用力一握,哢嚓一聲,魂核應聲破碎。 當秦巖發覺時,已然遲了一步,他驚怒喝道:“你居然選擇自殺,無恥。” 星空龍人魂體開始被秦巖吸收,按理來說,一人一龍,二者魂體相差甚遠,隻能慢慢吞食轉化,況且即便星空龍人虛弱無比,也不是秦巖這個凡人魂魄所能碰瓷的。 可是秦巖吸收星空龍人魂體毫無停滯,如同長鯨吸水,一發不可收拾。 秦巖按住星空龍人的肩膀搖晃不停,怒喝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算計我!” 星空龍人卻隻是得意的大笑道:“哈哈,終究還是我技高一籌呀,我是誰?我不就是你嗎。” 星空幻術消退,如同鏡麵折射一般,一個和秦巖容顏極其相似的龍人和他四目相對,隻不過兩人一個笑容滿麵,一個怒發沖冠。 秦巖徹底明白了,在被這個世界同化的那一刻,對方的計謀就已經得逞,他之前故意表現的大意和自傲,是讓自己落入陷阱的餌料。 “除非在此之前選擇魂體自爆,否則根本無法讓對方的計劃落空。但是,我已經經歷過一次死亡,不可能再會想到這條路了。“秦巖陷入沉思。 突然他恍然大悟:“隻有序篇中出現的人物,才會和我建立聯係,並且有能力感知到我的存在。在這個新的世界裡,隻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 無序,一定是他。 盡管秦巖的思緒萬千,但他意識到此刻的困境已經無法改變。他無神地垂下雙臂,放棄了思考。 “成敗已定,勝負已分。”他心中黯然。 龍人卻在這時拍了拍秦巖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另一個我,別沮喪了。雖然我已經解脫了,但你至少還活著啊!” 這番話徹底觸動了秦巖,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龍人一眼。秦巖素來以誠待人,即便被欺騙,一般也不會追究。 但這一次,他的失敗太徹底了,而且竟然是失敗在另一個自己手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秦巖絕對無法接受的。 “哈哈哈,另一個我,此刻正是離別之際,就讓我來吟詩送你一程。”龍人秦巖意氣風發、神采飛揚,他的聲音也隨著心情開始肆意灑脫起來。 “一夢千秋寄寰宇,殘燭映照鄉故裡。墨筆書盡天下意,輕狂還是少年時。” 秦巖眼睜睜地看著龍人的魂體被自己吞食,卻無力製止,由於受到龐大的魂力沖擊,他很快便陷入昏迷了之中。 ...... 在墜仙穀中,一位白袍老者盤坐在湖邊垂釣,湖心的木舟無風自動,一位藍衣青年悠然躺在舟中,懷裡盛著一堆青翠蓮蓬,享受著寧靜的時光。 突然,藍衣青年似乎有所感應,坐起身來,蓮蓬散落一地,神情嚴肅地說道:“天地似乎有變。” “無妨,我倒想看看他還能翻起什麼風浪。”白袍老者淡然回答。 藍衣青年思索片刻,伸手又要去摘取新的蓮蓬。 白袍老者忍不住麵露溫怒,出聲嗬斥:“夠了,我這一池子辛苦栽種的紫金蓮,已經都被你禍害一大半了,你還一邊吃一邊扔,能不能有點規矩。” “行了,行了,吃你幾顆蓮子就要心疼,真小氣,我這就走還不行嗎。”藍衣青年揉了揉肚子打了個飽嗝,一個閃身便離開了此地,連同他身後的蓮蓬一同消失不見。走之前還嘀咕了一句:“我那些龍子龍孫都被你捉去熬湯了,我不也沒說什麼啊。” 白袍老者無奈地長嘆一聲,手中釣竿一抖,一條金色龍魚被釣起,準確無誤的落入了身邊魚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