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黑,在群星的點綴下,閃耀的點點光輝,頃刻間,就湮滅在萬家燈火之中。 燈火下的熱鬧,與樓頂呆坐的楚離沒有半點關係。 吹著蕭瑟的冷風,回憶著36年來的生平,一抹苦澀,染上心頭。 在這個年紀失業,也就意味著失去了所有。 大半年的無人問津,本就已經讓他精神奔潰。 依舊無法忘記,那個陽光普照的周末午後。 老婆,哦!不對!應該說是前妻,收好早上剛新鮮出爐的離婚證,拖著一個簡單的行李箱,拉著他的一雙好大大兒,上了50+老大爺的奔馳大G,而這,還並不是老大爺家最好的車。 如果說,心寒隻在一瞬間,那刀刀直戳心臟的便是他的那一對好大兒了! 那鄙夷的目光,現如今,還是歷歷在目,未愈合的心口,仍舊,咕咕咕的往外噴血。 痛,已經喚不醒,他此刻的半分神誌。 雙眼空洞的低頭,看了一眼,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一股悲涼沖上心頭。 身體不受控製前傾,風聲呼嘯而過,不曾預想過的重力加速度,令楚離呼吸逐漸困難。 墜落中,窗戶上映射出一個個溫馨和諧的氛圍,成了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楚離的家,四分五裂的家,是哪天被收回?被拍賣的?不記得了。 視線逐漸模糊,眼淚在風中肆意飛舞。 無用的人生,還能有什麼期待呢? …… 痛!每一根骨頭,都是錐心的痛! 不僅如此,緊閉的雙眼雖看不見,但身體已經能給到他大腦的反饋是,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在做跳樓機一般,來來回回。 可與跳樓機不同的是,每次落地,都是結實結實的砸在地上。 是誰?是誰搶走了自己耐以生存的空氣,缺氧的窒息感,令他頭痛的快要爆炸。 每一份痛感,都十分清晰,最難過的是,怎麼努力都無法睜開的雙眼,讓楚離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是活。 淅瀝瀝的大雨,來的猝不及防,雖不能澆滅身體上疼痛,卻終於讓身體平靜了下來。 沒有新的痛感侵襲,不知在雨中躺了多久的楚離,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對未來的無望,讓他雙眼依舊無神。機械地轉動目光,看著眼前陌生的世界。 高樓大廈沒了,變成了古色古香的雕刻建築;道路上車水馬路的聲響停了,隻有遠處的大山,讓這裡看起像是富人區占據的山頭。 隻是,在雨中,匆忙禦劍飛行的古風少男少女們,又使得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 淡然的閉上眼,無論,多麼離譜的景象,此刻的楚離,內心都生不出半點波瀾。 忽而,一段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沖擊著視死如歸的大腦。 記憶裡,那個沒用的男人,叫褚離,同名不同姓,果然是這名字的問題! 淒涼的笑容,在雨水的澆灌下,白天變黑夜,像破了天一般,雨越下越大,陣陣雷鳴,緊隨其後,嚇得楚離,僅生出一絲想要躲避的人性。 想起身,才發現,沒用的斷手斷腳,緊靠一條皮開肉綻的腿起身,有多難?! 努力了幾次,終剩悲哀,與自己一同享受這洗滌心靈的機會。 死不活的狀態,真的是太痛苦了,聽著完全不像一個十七、八歲年輕人該有的嘶啞嗓音,從自己的口中發出,楚離竟還對褚離生出了一些同情之心。 都是苦命人啊!你死了,可我竟然還活著,既然如此,那我就帶著你不甘,一起活下去吧! 帶著這份信念,褚離用盡全身力氣,咳出淤積廢血,開口向外呼救。 “來人啊!來個人救救我吧!” 虛弱的聲音,被雨聲覆蓋,壓根無人理會,這偌大的廣場之上,還躺著一個將死之人呢! 一條胖頭魚,像是嗅到了血腥味而來的一樣,一躍就落到了褚離的嘴角上,大口吸食了起來。 上一秒,還在嘲諷著自己,竟被一條魚給輕薄褚離,嘴角一個抽痛,就將他拉回了現實。 “你是個什麼妖魔鬼怪?怎麼還吸人血啊!” 血量急劇下降的褚離,意識逐漸模糊,直至合上眼前,還能看見那隻胖頭魚,無視自己的恐懼,貪婪的吸食著新鮮血液,身體肉眼可見的在長大。 已經有成年健壯男人大小的胖頭魚,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褚離的嘴角。 像是懂得拾人牙慧,必當湧泉相報的道理,胖頭魚用自己身體,托起昏迷的褚離,朝著人煙稀少的方向飛去。 大雨下,無人問津的廢材,帶著的乾癟小魚,不過就是體型上的些許變化,根本引不起他們的另眼相看。 破敗的茅草屋,與周邊的秀麗風景行程了鮮明的對比。 門外隻要大雨,屋內就會化身水簾洞,唯一的一處乾爽,留給了一個盛滿水的破罐。 小心翼翼的將背上的褚離放到濕透的床上,隨即,用自己的身體,堵住水簾洞的落水處。 一口氣,吸乾床上,衣服上的所有水汽。 如此之後,便靜靜的看著床上的褚離,聽著他虛弱的呼吸,目光逐漸溫柔,直到合上眼。 呼吸,吐息,平靜地吸收著,上趕著而來的渾濁靈氣。 隨著靈氣的吸入,胖頭魚的身體,極具膨脹,索要的靈氣越來越多。 隨著靈氣的急速減少,宗門之內,早已亂成了一團。 儀世殿中,一眾峰主在掌門的授意下,帶領關門弟子,於廣場之中,擺下守靈大陣,企圖守住,還未來得及消失的靈氣。 然並無卵用,靈氣的消失的速度,仍舊再加劇。 “掌門,如此下去,宗門必亡啊!” “掌門,快想想辦法吧!” “掌門,你說說話啊!” 一夜白頭的掌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沒經歷過此等境遇,他能說什麼? 飛揚的白發,在如墨的青天白日間,格外顯眼。 “不好!掌門!宗門靈氣盡失!” “掌門!不好了!外門弟子,部分新進內門弟子,體內的靈氣,也完全消失了!” 掌門隨外門長老遇見飛至外門處,四處可見倒地昏迷不醒的弟子,讓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以死謝罪。 “來人!去擎天門尋清源長老,一五一十的將我宗門境遇告知於他,看擎天門,是否可能,收下我宗門弟子!” 接下掌門令的內門長老,剛離開不多會,靈氣突然復蘇,雖不及先前濃鬱,可精純度,比從前不知提升了多少! 嘴角還未上揚,回來的靈氣一瞬間消失殆盡,等待了幾個時辰,都沒有出現復蘇的跡象。 “來人!扶這些弟子回屋修養生息。” 重回儀世殿的眾人,嘰嘰喳喳在掌門耳邊說個不停。 “掌門,此等大事,是不是不易宣揚出去呢?” “淩風,你此話何意?難不成?你想我等宗門之人全都老死在這裡嗎?” “夏蘭青,別癡人說夢了!你以為?其他宗門當真會收留我們?” 沉默的掌門,聽不見眾人,關於是否要離開的爭論,陷入沉思的他,思緒飄忽不定,不知,究竟在想什麼? 這裡吵得不可開交,殊不知,宗門之外,相似的境遇,接連在發生。 整個人界,就連靈氣最稀薄的平民窟都未能幸免,一時間,人界靈氣盡消! 一時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