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化作業的養豬場已經完全脫離了散養的範疇,宿舍區與產區、產區與產區之間有著嚴格的距離要求,從防疫的角度去避免豬群發生群體性死亡。 由於近幾年的養殖豬所發生的豬瘟疫波及範圍十分廣,不亞於新冠病毒對人類的沖擊,導致生豬養殖趨於高標準化作業。 養殖技術要求並不高,人員,物資進場嚴格控製消毒水配比,封閉式管理極大地降低了人員的流動性。 第一天早上早會結束,全員采樣並送檢,合格的由技術組長安排工作任務,我的工作是每兩個人一組,共兩組人給#9產房的小豬打疫苗。直到9點,我們才出發,新人不懂規矩,組長特意交代能不帶手機就不帶手機。 起初我以為紅區(產房)距離黃區(宿舍區)很遠,況且壓根不知道在哪兒,琢磨著有點行軍打仗的味道,尤其是那帶我進場的家夥塊頭就像我的軍訓官一樣。沒想到就是對麵的山坡上的房子,一眼可見不足兩百米。 來到產房,組長瘦削的個子裹著件軍大衣,左手提起一袋子的藥品就扔進大水桶中,這個桶裡已經用足量的消毒粉與水化開,再拿起一塊大石頭壓在袋子確保都壓在消毒水中。 我以為倒數“3-2-1”以後就可以開始工作,不曾想那叼毛招手帶我們出門曬太陽。這兒的煙免費配足,組長遞了一根煙,我禮貌地表示不會抽煙。於是四條漢子邊曬太陽邊等待消毒殺菌的時間。 第一次發現等待是如此的寂寞,與另外三人不熟,不曉得聊啥話題,那三人也不說話,凈抽煙。 由於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計時方式,我也不知道把那長得稀稀拉拉的高桿雜草數了幾遍,組長才招呼我們進去準備開工。 開工前先洗澡,換新的工衣,每次洗澡都換一套,換的工褲都寬得隨時都會掉下來,全靠有根繩子吊在腰上,我這一組四人也沒有胖成那樣的,胖的那是司機,又不乾這活。 有時候我感覺是不是由於這個封閉場沒有女人,所以組長那千年無表情的臉上壓根就對褲子能不能掛住都無所謂呢! 洗澡也需要足夠的時間,然後轉內間將消毒好的袋子取出,全是一小瓶一小瓶的藥水,一共兩種不同的顏色。組長在這就不能吸煙了,眼鏡下的小眼睛仿佛醫生一般專注地配藥,雙手開瓶灌藥。 又不知道磨了多久,組長終於把藥水配好裝進三個大號可樂瓶中兌好,瓶蓋上戳一洞,三把槍狀注射器。組長兩個瓶子交叉掛肩上;另一個人掛一瓶;我和第四個人負責抓豬崽。 進產房前每個人都必須穿防化服,就是防疫人員穿那種白色的防化服;腳上穿水靴,四個人終於殺入產房。 產房非常乾凈,兩個巨型抽風機把異味都排掉,室內的異味很淡,甚至比幾個煙槍製造的二手煙房味道還淡。一排排的豬欄,一頭母豬為一欄,一個單間一盞燈,其餘均為豬崽。 抓豬崽也有技巧,母豬無法動彈,豬崽可就靈活著呢。我們倆個眼疾手快,按組長示範的抓後腿,豬頭用另一隻手夾緊;組長持兩槍紮豬的兩隻耳朵後邊,另一槍隨意紮,一隻豬必須紮三槍;紮夠了就做記號。 開始我倆負責抓豬崽的輕拿輕放,抓了三十隻以後頗感吃不消。組長說你們隨便扔,它們摔不死。似乎怕我倆不相信,組長在欄外手一探,一隻豬崽就在他手上吊著嗷嗷叫,組長手一甩,那隻豬崽的下巴就貼地上,清脆的“嘭”一聲響,我以為它會暈過去,不曾想那豬崽反射性彈起前腿,嗖嗖前竄。 這個產房約600多隻豬崽,抓完我倆感覺都要廢了,防化服全是汗水。經過一套反向操作消毒,我們回到宿舍,大約四個小時,然後就是自由活動。 除了吃飯,我就是睡覺。但宿舍區內有,能吹牛,那都是一群精力過剩的男人,倒也沒有太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