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臨,明月皎潔高高掛在星空,照亮地麵上的雪霜,雪霜潔白發亮與明月兩相交映下,整個世界燁燁生輝。 山洞內,知白與小黑生起了火堆。 雙手伸在火堆上取暖,小黑被火光烤的有些懶洋洋的:“話說認識了這麼久,我還沒聽你說過神都的事呢,你是神都人,又是紅袖令的刺探。” 小黑露出一副男人都懂得的壞笑:“應該是去過春宵樓的吧,我聽人說春宵樓的十二位樓主個個傾國傾城,風騷嫵媚,嘿嘿嘿,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去過?” 將清水倒入懸掛在火堆之上的鐵壺中,知白一巴掌就拍在小黑那猥瑣的笑容之上,恨鐵不成鋼:“讓你讀春秋,你不聽,讓你讀春秋,你不聽,好好的春秋不讀你偏要去讀詩經。” …… 午夜,雪已經停了。 漫步在鬆軟的雪地中,知白有些出神的望著滿天的星光,哪怕時空交錯,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哪怕這個世界有著不一樣的風采,但是他的內心深處依舊還有著很多遺憾。 唯有星空與另一個世界是多麼的相似,讓他在這孤獨的世界多了一絲慰藉。 春宵樓 紅袖令 還有那個可憐的女人 一晃原來已經十多年過去了。 在無人的星空下,知白眼神中有著落寞,有著悲傷。 時光倒流,流年逆轉。 也是在同樣的雪夜中,一個五六歲的少年突兀的出現在一個陌生的世界,他身影單薄,饑寒交迫,在雪地中不知走了多久。 “撲通” 少年終究是沒能邁出下一步,昏倒在潔白的雪地中。 當少年從昏迷中醒來,他發現自己是被一個風塵女子所救。 “那個可憐的女人真是蠢吶,為了救一個陌生的小屁孩,將自己積攢多年的贖身錢都花完了。” 也不知是露水還是眼淚,知白發現自己的雙眼有些濕潤,就連星光都變得有些迷離,有些模糊。 明明是個樣貌普通的女人,自己平常有多少恩客自己心裡沒點數嗎?為什麼非要救一個毫無關係的少年呢?你以為自己是十二位樓主那樣可以日進鬥金的美人嗎? 若是能早贖身幾年,是不是就不會得病了,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抬頭仰望著星空,明月皎潔,星光璀璨,兩行清淚從月下少年的眼眶中流下,隻聽得喃喃自語:“真是個蠢女人吶!” …… 黑夜 遠在幾百裡外的神都城 一個身影佇立在飛簷翹角之上俯瞰著繁華昌盛的神都城。 清風襲來,他腰間鐵劍劍柄上的紅繩隨風蕩漾,掀起陣陣殺意。 “就讓我用鮮血來掀起大幕的開端吧!” 霎時間,黑影隨風飄散。 宮城 甘露殿 年過花甲的慶雲皇帝李冶正伏在案桌前翻看奏折,屋頂鑲嵌著一顆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碩大的甘露殿被照耀的如同白晝。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李冶不得不承認他已經老了,想想以前的自己,哪怕熬上兩天兩夜也能龍精虎抖。 “歲月不饒人啊!” 將手中奏折放下,一股疲憊感油然而生,李冶開口對著正站在臺下有些昏昏欲睡的大太監說道:“唐福,去給朕弄些粥過來,朕有些乏了。” 大太監慌張的用手搓了一把臉以此趕走困意,躬身說道:“是,陛下。” 待到唐福將門輕輕掩上,空蕩的大殿中隻剩下慶雲帝一人伏坐在桌邊。 真的不得不服老啊。 慶雲帝心中又是一嘆,追憶往昔,想當年自己初登大寶,意氣風發,指點天下,誓要勵精圖治,讓大唐在自己手中成為天朝上國。 這三四十多年來,自己可謂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為了大唐的興盛繁華殫精竭慮,幾十年如一日,曾經烏發少年如今已經成了兩鬢斑白的遲暮老人。 慶雲帝自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明君,執政數十年,減輕賦稅使得百姓安居樂業,改革新政讓國力日漸昌盛,期間更是平西域之亂,滅胡哈兒王。 有如此文治武功,不是慶雲帝自誇,他認為自己怎麼都能稱得上明君二字了。 “唉!” 本來還有些興奮的慶雲帝不知為何嘆了一口氣。 要是十幾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就好了,朕這一生做了無數正確的事情,但那一件事,確實是朕錯了。 不知為何,慶雲帝感覺自己好像又老了幾分。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倦意越來越濃,雙眼皮也開始打架。 要不還是睡一會兒吧。 慶雲帝終於熬不住那強烈的疲憊感,他的雙眼開始合攏。 但就在這時,異變驚起,一道刺眼的雪白亮光刺入慶雲帝那即將閉合的雙眼之中。 一瞬間,慶雲帝隻感覺頭皮發麻,所有的疲憊煙消雲散,作為半個馬上皇帝,他自然識得這道光意味著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電光火石間,根本容不得慶雲帝多想,他幾乎是以本能驅使著自己的身體向邊上打了一個滾。 “轟隆” 一道淩厲劍氣將案桌劈的瞬間炸碎,隻要慶雲帝剛剛沒有躲開,必定當場身死。 “慶雲,給我去死吧!” 一個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甘露殿中,一擊不成並未放棄,他的身影好似化成了一道黑光,在下一刻就出現在慶雲帝身前,他高高舉起手中長劍,在慶雲帝驚恐的眼神中揮向其脖頸。 “鏘鏘鏘~” 就在那三尺青鋒劍離慶雲帝脖頸隻有半寸時,一柄紅色飛劍從慶雲帝身後飛出,緊接著就是刺耳的金屬交擊聲突兀響徹在禦書房中。 一個身穿青色蟒袍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出現,他手中握著一把劍鞘,飛劍就是從那劍鞘中飛出。 不過奇怪的是,相較於飛劍的長度,劍鞘卻顯得有些過於長了。 青色蟒袍男子快步走上前將臉色有些蒼白的慶雲帝扶起,關心的問道:“陛下,你沒事吧?” 慶雲帝顯然有些驚魂未定,連連呼出幾口氣才平緩了氣息:“沒事,朕沒事,二弟,記得留活口。” “好” 青色蟒袍男子用手指輕輕敲擊了一下劍鞘,語氣有些責怪的說道:“別睡了,出來乾活了” “嗡嗡嗡~” 劍鞘突然間顫動了幾下,好似在宣泄它的不滿。 一把藍色飛劍不情不願的從劍鞘中飛出,晃晃悠悠的好像下一刻就會掉落在地,仿佛從睡夢中被人叫醒,滿肚子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