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怕這個?”阿婭朝著草裡的黑色東西一瘸一拐地挪過去。扒開草叢,阿婭才看出草裡在是個什麼東西。 這黑色的玩意,居然是個趴在地上的人! 這個人上半身的裸露著,背上的皮膚像是被燒焦了一樣,顏色烏黑並且伴隨著裂紋,還帶著幾道看不清的暗紅色印記,頭發卻是一片慘白。 把這個人的身體翻過身來,她可以看到這個人的臉。 暗紅色的血管在這個人的臉上凸顯出來,左眼周圍的皮膚也是一片漆黑。 輕輕地把這個人的身體向著雙頭蛇的方向推了一下,雙頭蛇像是被火燒到了一樣迅速地向後退開一大步。 “真的在怕這個人。”她心裡有了定論。阿婭把這個人扶著坐起來,蹲在這個身前,雙手拉住這個人的胳膊,把這個人背了起來。 雙頭蛇惱怒地接連發出嘶嘶叫聲,身體倒是很坦誠地又向後退了幾步。 這個人身形比較瘦弱,並不是很重,阿婭勉強能背動,但是礙於腿磕傷了,走的十分緩慢。 雙頭蛇像一個保鏢一樣忠誠地跟在阿婭身後,就等著阿婭放下這個人的時候給她狠狠來一口。 兩個人的身體貼的很近,阿婭甚至能隔著衣服感受到這個人的心跳。 這個人的心跳十分緩慢,但是每一次都十分有力。她還能感受到這個人呼出的氣息,十分微弱,而她已經是喘著粗氣,汗水從額頭不斷滴落。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阿婭逐漸體力不支,步伐也越來越慢,緊隨其後的雙頭蛇興奮地吐著信子,稍微靠近了一點。 看了看前麵已經是下坡的山路,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雙頭蛇,阿婭用力咬緊牙關,“一定要撐住,等會就走出去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身形,堅定地向前邁出一步,正好踩在一根樹枝上,“糟糕!”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摔了出去,背上的人也被甩到了前麵的地上。 雙頭蛇見狀馬上就興奮了起來,挺立著粗大的蛇身朝著阿婭快速逼近。 眼看蛇頭就要撲到自己身上,來不急站起身來逃命,阿婭身體一躬,向著被甩出去的人的身體飛撲上去,死死地抱住這個人的身體。 雙頭蛇的大嘴又一次擦著阿婭的肩頭略過,咬了個空,不甘地抬起頭嘶吼著。 本來就是處於下坡路的兩個人,此刻緊緊抱在一起,兩個人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沿著山坡滾了下去。 阿婭隻覺得天旋地轉,碎石子和樹枝不斷地從背後劃過,她不敢鬆手,生怕這根救命稻草再被甩飛出去,那自己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不知道翻滾了多久,阿婭的腦中一片混亂,雙眼也開始充血,變得通紅,她的腦中隻剩一個念頭,“抓住,一定要抓住。” 終於,一塊大石頭攔住了他們兩個,當兩個人重重地摔在石頭上時,阿婭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 一個多星期後,某一天的清晨,陽光照在陳天予的臉上,陳天予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木質的房梁。 坐起身來,隻感受到一股劇烈的頭痛。陳天予用右手扶住額頭,閉上眼睛,嘗試著回憶之前發生的事——和索比斯大戰之後,一個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在山林中漫無目的的走著,由於現在身體根本無法承受過強的能量,自己遭到了強烈的反噬。 混沌能量讓他的左眼失明,身體也開始潰爛,體內開始大量出血,同時又在不停地修補他的傷口,把爛掉的皮膚重新粘連在一起,走了一段路之後,他就暈了過去。 想到這,陳天予又睜開了眼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胳膊上已經纏滿了繃帶,一同被繃帶覆蓋的,還有他的上半身和左眼。 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此刻正坐在一個小房間的床上,身上還被人蓋著薄薄的被子。 這時,一個老人推開門,看到陳天予坐起來了,說道:“感覺怎麼樣啊,孩子。” “醒了?醒了?”女孩清脆的聲音從老人背後傳來。隨後,女孩端著一碗熱粥走了近來,用小勺舀起一點,吹了吹,舉到陳天予嘴邊。 陳天予雙肩向後微微退後,看了她一眼,輕輕地撥開了女孩的手。 女孩有點手足無措,愣了一會,默默地把碗放在床頭櫃上。 老人慢慢地走到屋內的一個小板凳前,坐了下來,說:“沒事,孩子,不用緊張,我們不會害你的。” “這是我孫女,阿婭。”老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孩子,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陳天予看著這兩個人,看不出他們兩個想乾什麼,沉默了一會,回答道,“陳天予。” “哦,天予啊,現在怎麼樣,身體還疼嗎?” 雖然頭很疼,陳天予還是用平靜的語氣回答:“不疼。” “那就好,那就好。你受的傷那麼嚴重,連給你看病的先生都嚇了一跳,說‘你這樣傷成這樣還能活下來,真是譜尼在保佑著你啊。’” 譜尼?還保佑我?她不殺了我就不錯了。 “嗯,多虧了她。” 陳天予心裡這麼說,臉上絲毫沒有表現出來,還是十分平靜。他心裡現在有了一些判斷,這些人,是譜尼的信徒。 殺了他們? 這個念頭陳天予腦海中一閃而過,又很快被打消。 自己的身體還沒有恢復,貿然暴露身份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 而且,這兩個人似乎幫助了自己,也沒有認出自己的身份。 “暫時有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陳天予做出了判斷。 “孩子,你從哪裡來的?” 身份可以隱瞞,但是出身的印記是抹不掉的。陳天予不打算隱瞞,直接說道:“混沌星域。” “混沌......什麼?”阿婭疑惑地問。 “嗯——”陳天予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怎麼給忘了,人類啥都不懂。 陳天予一本正經地編著:“就是內個,山。山的後麵,我家就在山的後麵。” 看阿婭還想再問,陳天予趕緊問她:“這是哪裡?” “這裡是淩蘭村。”阿婭說著,指了指窗外。 通過這扇窗乎能看到村頭立著一塊石碑,隱約能看見上麵用紅顏料塗抹的淩蘭村三個字。 “多謝你們的幫助。”陳天予說著,打算起身離開,阿婭趕忙把他攔住,“誒誒誒,別亂動,不然你身上的傷口裂開了怎麼辦,再說了,你現在這樣怎麼回去啊。” “阿婭說的對啊,孩子,你可以在這裡繼續修養一段時間,我可以找人去給你父母送個口信,讓他們不用擔心。” 其實不用他們勸阻,陳天予此時也不打算現在走了。 剛才一動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火辣辣地疼,他現在也不敢運轉能量來給自己療傷,生怕自己這具身體被體內的能量徹底沖垮。 “那,多謝了。”陳天予又坐回到床上。 “阿婭,我們出去吧,讓他安心養傷。”老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阿婭跟在老人身後,一前一後走了出去,阿婭回頭看了陳天予一眼,反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