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風坐在說書人所在位置時,茶樓突然安靜了一下,隨後便是喧鬧的議論聲。 “這誰家小屁孩,怎麼就那麼坐下了,李瞎子呢?”有客人抱怨。 “說書人經常換地方,不然容易一個故事說到老,聽的人就煩了,李瞎子可能是走了吧?” “不可能吧,他上次說的那個春杏樓的花魁的故事還沒說完呢,才剛說道把那文弱書生拉進簾子,後麵的故事還沒說呢。” “就是就是,今天要不把李瞎子喊出來,老子今天就不付這茶水費了。” “俺也一樣......” “不會吧?難不成今天由這小屁孩來說書?田掌櫃膨脹了啊,換人就算了,還找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這是想自砸招牌嗎?” “這不剛好順你的意嗎?李瞎子不在這乾了,可以請去你的茶樓啊,你這邊天天人滿為患,他那些故事,就算換到你那邊也有大把人去聽。” “主要是天天跑這邊聽書,我都習慣了,換回我那邊我還不習慣呢。” “說得也是......” 看著麵前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楚風不慌不忙,左手從腰間取下折扇,然後右手大拇指食指和無名指抓起桌上的醒木,在空中停頓兩秒之後落於桌上。 啪。 整個茶樓瞬間安靜下來。 “諸君且勿先下那定論,有句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這說書也是一樣,小可承認自己年少無知,閱歷不足,可這說書,無外乎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和結尾,今日我說與你聽,不收賞錢,全當聽個樂嗬。” “說得漂亮,可要是不好聽怎麼辦,我們可是付了茶水錢的。”有聽眾起哄。 “那不如這樣,若小可說完之後,諸君誰不滿意,今日茶水費由小可請客。” 楚風說完,從腰間錢袋取出一塊金錠,在手上拋了拋,然後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當其手離開桌麵時,隻見那金錠深陷桌子內,隻留一點點露於桌麵上。 “夠嗎?不夠還有!”楚風說完,又啪的一聲,再次拍下一錠銀子,兩錠金子整整齊齊嵌在桌子上。 這個世界的交易貨幣主要是金銀銅錢,銅錢是圓形方空錢,比例是一兩金子等於一百兩銀子,一兩銀子等於一百枚銅幣。 楚風拿出來的這兩錠禁金子有二十兩,也就是兩完枚銅幣,一般茶樓喝點茶,吃點點心也就五十到一百來文錢,一些聽眾可能就點了一碟花生米加一壺茶,二十文錢, 見得楚風這一手後,大部分普通聽眾便停止起哄,甚至有個別人假裝上廁所,然後離開了茶樓。 不過還有一些江湖人,仗著自身有點本事未離開,畢竟楚風這一手,隨便一個低階武者,控製力稍好一點就可以做到,嚇唬不到他們。 見得茶樓內終於安靜下來,楚風刷的一下打開折扇,然後緩緩說道。 “大夏建國三百多年,牢牢占據九州之地,此前從未被外夷攻入國內,甚至還多次打得外夷抱頭鼠竄,這方麵除了朝廷治理有方之外,咱們江湖兒女也出了一把力。” 在場有不少江湖人士,聽聞此話,也不禁點頭,很多人都有此經歷。 “然,自從二十年前,先帝幽寵溺王妃李姒,從此君王不早朝,導致宦官當權,內宮涉證,皇權旁落,最後外戚參與奪權,先帝被殺,內部戰亂四起,多少平民百姓家破人亡,顛沛流離,多少江湖兒女飲恨邊疆,夏帝幽,天棄人唾,死之不足平民憤,不足奠基邊塞英魂。” 楚風為何要罵當權者,純粹是閑的...... “少年,慎言。”有好心人提醒道,畢竟江湖和朝廷,大家能和平相處就決不招惹彼此。 此時茶樓窗邊有兩人,一作文士打扮,一作江湖人士打扮,兩人正在有一句沒一句聊著。 聽到楚風開始說大夏皇帝夏幽時,江湖人士打伴的中年人說道:“權郡守,那小子在罵你家先帝呢,不管管?” “你也說了,那是先帝,一朝天子一朝臣,不過那小子雖然年幼,說得也沒錯,要不是先帝昏聵,我大夏又豈會落到如此田地,南部交州半州之地被越蠻所占,北部並州落入胡蠻之手,幽州落入燕蠻之手,若我是先帝,死後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權正清回道。 “那你說,今日之事,要不要管管,交州可是無影宗的地盤,而無影宗,又依附於神刀門,我可是聽說了,神刀門正和朝廷眉來眼去的呢。”江湖人士打扮的中年人說道。 “有江湖人稱追魂劍神李玄道的你在此,你想保一個人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再說了,那小子敢在這種地方編排朝廷,那肯定是有所依仗。” “說得也是,這青山鎮也隻是無影宗的一個堂口而已,那就繼續看下去好了。”李玄道說完,又看了楚風一眼,眼中有著一絲好奇,這麼年輕的八品武者,可不多見啊,隻是可惜了。 作為三品超凡武者,他一眼就看出眼前少年先天氣血有虧,此等情形,必是身體疾病,先天不足導致。 “大夏九州,江湖人士多如牛毛,高手層出不窮,我交州地址偏遠,資源匱乏,修煉維艱,因此我交州武林,總被人看輕。” 說到此處,在場許多江湖人士露出苦澀的笑容,心有戚戚,雖說有點窩心,可這少年說的是實話,交州武林在九州的地位,真的有點低。 “然上天垂憐,現今我交州之地,有一手一腳一刀,摘星手宋元,鐵腿李茂生,鬼刀齊雲,此三人可以說是我交州翹楚,交州武林全靠他們,才能在九州占有一席之地。” 諸多江湖人士點頭稱是,說起這幾人,他們也身有榮焉。 “交州武林真這麼慘嗎?”權正清問李玄道。 “確實有點慘,據我所知,整個交州,明麵上一個三品超凡者都沒有,四品也就寥寥可數的那麼一些。”李玄道回道。 “那這小子說的那幾個手腳刀,也不是三品武者?” “十五年前,那時我初入四品,來過一次交州,這交州確實沒幾個能打的,不過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老怪物隱藏,但是明麵上的高手,也就那麼幾個人而已。現在十五年過去,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新鮮血液。” “那就難怪前郡守會被越蠻刺殺了,這交州武林也太弱了吧,你可得好好保護好我,別還沒上任就死翹翹了,那可是丟到姥姥家了。” “你要是把精力放在武學上,何至於現在隻是一個六品武師。” “練武多累啊,聽聽書,寫寫字,順便畫幅畫,這才是人生啊,江湖有什麼意思。不過,這交州武林真沒什麼厲害人物了嗎?” “你啊你......”李玄道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其實十五年前,交州有一桿槍,其槍很狂,其人更狂,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估計到現在我也不是其對手。” “哦,交州還有這麼厲害的人物?那你得給我引見一下,最好能夠拉攏過來,就你那眼高於頂的性格,能被你稱贊的可不多,不過,你說他很狂,估計不太好拉攏。” “可惜,他於十年前去世了,不然真得讓你見一見。” “英年早逝了嗎?可惜了,有空帶我去憑吊一下......” 楚風不知道李玄道他們說的事,仍在自顧自的說著自己要說的故事。 “可諸君不知的是,其實二十年前,我交州武林可不止這三人,還有一人,天賦之高,這三人拍馬不及,甚至可以說在修行上一騎絕塵。” “誰啊?我交州有如此人物嗎?為何沒聽說過?” “少年,你快別說了。”聽到楚風如此說,有了解的人開始勸楚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謝謝這位大俠的好意,英雄可以默默無聞,卻不能含冤,憑什麼那些雞鳴狗盜之輩,可以自由長在陽光下,而英雄隻能沉眠於陰暗的黑暗中,甚至連其所做的事也被人徹底抹除。”楚風語氣稍顯激動。 “英雄?可我怎麼聽說,那人雖然天賦極強,卻是我交州之恥,大夏罪人呢?”有人猜到楚風要說的人大概是誰,語氣中隱有不快之意。 “大夏罪人?貌似在哪聽過這個說法。”權正清自語道。 “嗬嗬,交州之恥,大夏罪人,一群顛倒是非黑白的人,都說這個世界非黑即白,我想不明白,為何就有那麼多黑暗呢。” “小子,我勸你就此打住,不然有可能小命不保。”那人見這少年仍在狡辯,再次好言相勸。 “謝謝這位大俠的好意,今日這故事,我是說定了。”楚風一臉堅決。 “好言難勸想死的人,隨便你吧,我倒是想知道,你這故事怎麼編下去。”那人見勸不住,隻好作罷。 “你們說的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我聽得一頭霧水?”有不知名的年輕聽眾疑惑的問道。 “這少年說的應該是咱們交州武林的恥辱,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是個禁忌。” “什麼,這麼誇張嗎?這人是誰啊?” “你聽下去就知道了。” “哦......” “那咱們就繼續來說說今日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楚風繼續說道。 “此人外號狂槍。” “其名。” “楚......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