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8通天》是日內容精選(1 / 1)

《可憐!為了這樣的人,麗莎公爵竟然曾親手“處理”自己的孩子!》   真可憐啊!麗莎公爵,就是那個平時看起來威風凜凜的騎士咧,她以前啊,居然為了一個人渣,親手“處理”掉自己的孩子!   我是說真的,我當時就在現場。那“孩子”最後是交給我丟到回收桶裡的,那種感覺太過強烈,不可能記錯,至今都記得。   所以,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整個農場的人都很緊張,一個新的生命即將要誕生,並且是公爵大人的第一次,誰會不緊張呢?執生的穩婆匆匆忙忙地把剪刀架在蠟燭上燒,差點被提著燒好的開水的大娘撞倒;我手執著白布在旁邊站著瑟瑟發抖,看著人來人往大家都很忙卻不知道到底在忙什麼,心裡很害怕,生怕自己的一個什麼錯誤,就把什麼東西打翻了,又或者把誰的路給擋著了。   我生怕被罵。   麗莎公爵更是緊張地握著她的騎兵長槍,茫茫不知所措。雖然這個孩子是在她的祝聖之下才有的,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施法,她當時才12歲,又哪裡會處理這種事?   孩子的第一隻蹄子已經出來了,這是個最關鍵的時刻,如果從現在開始,五分鐘之內,孩子自己能靠自己的能力鉆出來,那就是順產,很大概率會是母子平安。   麗莎握鐵騎長槍的手都摩擦出手汗來了,越是有手汗,越是要握緊一點,一丁點也不敢放鬆。   糟糕,五分鐘已經過去了,小蹄子依然卡著,絲毫沒有半點要出來的意思。   “糟了是難產。”穩婆焦急地喊著,但是又馬上溫柔地笑著對麗莎公爵說:“小姐,不用擔心,這都是常見的事,不是你的錯,哈。”   確實不是公爵的錯,她其實甚至不需要來這裡。她的祝聖讓牛媽媽懷孕了,這就足夠了,屬於她的職責已經圓滿完成了。但是她說,這是她第一次讓牛媽媽懷上孩子,所以這個也是她的孩子。她要守在這裡,親自處理她的第一個孩子。   然而這孩子卻難產了。   “孩子,你過來,用你的這塊白布裹著牛蹄子,聽我的指揮,將它拉出來,懂了嗎?”   我不懂,但我點了點頭。在穩婆的指揮下,我腦子一片空白地,將那塊白布,將那片空白,裹在了牛寶寶的蹄子上。   “用力!”   穩婆喊用力的時候,我就將它往外拔。我以為這將會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誰不知,我一拔,牛寶寶就出來了。   沒有叫喚,沒有哭聲,也沒有站起來。薄膜纏在它的身上,一灘汙血,寂靜。   我緊張地望著穩婆,我覺得這不是我導致的,但如果她把錯誤怪在我身上,我該怎麼辦?   麗莎公爵當時也像我這樣,緊張地望著穩婆。   “沒事,沒事孩子,沒事。撿起來,撿起來!”   說是撿起來,但對當時的我來說,根本就是抱起來。我費力地抱著牛寶寶站起來,穩婆已經嫻熟地從旁邊抽出一個塑料袋子,張開口,向我敞開著。   “丟進來。”   “裝進去?”我緊張地確認著。   “是,快點,丟進來!”   “好……好!我裝進去!”我把牛寶寶,正確來說是牛寶寶的屍體,裝進去了塑料袋子裡。   “沒事的,沒事!孩子,沒事。大小姐,沒事的,不是誰的問題,畜生就是這樣的。我們是人,它們是牛,它們是馬,它們就該這樣,和我們不同的,沒事,沒事的!”穩婆依舊在安慰著我們。但她又不像是安慰,她說完這些,轉頭又跟燒開水的大媽談笑風生。   明明剛剛她們看起來也和我一樣緊張,但為什麼馬上就能這麼輕鬆?或許是我判斷錯了,她們從來都沒有緊張,隻是忙碌。是緊張的我,主觀地把這種緊張渲染開去,將她們染成緊張了。   是我的錯。   “現在越來越多難產的怎麼。”   “哎呀,是這樣的啦,哪像以前。”穩婆試圖解釋這種現象的合理性。“以前哪有那麼多的煙囪?以前時光河裡哪有那麼多汙水?現在喝口水,吸一口氣,都和以前不一樣的。牛都這樣,聽說隔壁那邊馬也是這樣!人是不是也這樣,我就不知道咯!”   “誒,你這孩子,還站著乾嘛呢?”穩婆說著說著,看見我還在隔著塑料袋抱著牛寶寶。準確地說,是牛寶寶的屍體。   “拿去扔掉啊,在回收桶,做堆肥。”   我不敢有異議,點點頭,辛苦地抱著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步一踉蹌地奔出去。   我摔倒在牛棚的大門前,牛寶寶還在袋子裡,我爬起來,顧不得膝蓋上的血跡,想去撿起袋子。   “我來吧,孩子。”怎知道,麗莎公爵遠遠地站在我的身後,用她的騎兵槍挑起袋子。其實我比她年長一歲,但她還是叫我孩子。   “這是我的第一次,讓我來親手處理吧。”   她用長槍挑著袋子,一步一步地走近去回收箱。其實也就三五十米遠的地方,但我陪著她走,像是走了一個世紀。牛寶寶的屍體已經在回收箱的上方了,我也把手搭在麗莎的手腕上。   “我們一起來。”   她點點頭,我們一起將騎兵槍傾斜,將塑料袋子滑落在回收桶裡。我們丟掉了牛寶寶。   是誰造成了這樣的結局?   穩婆剛剛說,現在黑煙很多,所以牛娃娃的難產概率也變大了,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和後來的麗莎公爵,當時還隻是我們的大小姐麗莎,一起回到牛棚,穩婆已經照料好牛媽媽了。   “放心好了,大小姐,牛媽媽沒事,休息一陣之後,她就可以去奶房擠奶了。”   “好……好。”麗莎怯懦地點點頭,她的騎兵長槍上,依舊都是她的手汗。   這一次是牛,穩婆可以笑著說沒事。   那如果,下一次,是人呢?穩婆還能這樣笑著說沒事嗎?   我看著牛棚外的黑煙,滾滾沖天,麗莎剛剛親手處理掉她的“孩子”。假如我們不想這種悲劇繼續發生的話,是應該讓那些黑煙少噴一點了。   最起碼是少噴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