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師兄目光閃躲,十師兄雙耳不由自主的抖動。 王伯太明白這兩位了,動腦子的時候,就這個死相。一個眼珠子不受控製,一個耳朵不受控製。 王伯再次警告兩位,如果你們兩個想八師兄犯罪,被逐出師門,那就繼續隱瞞。到時候,說不定門派為了聲譽,還得麻煩兩位,前去親自捉拿。 四師兄仍然認為,為自己的妻子報仇,才是真男人。 十師兄欲言又止,並沒有四師兄那般偏激。 王伯讓十師兄說實話,支不支持八師兄報仇。 十師兄說支持。 王伯又問四師兄,你認為呢? 四師兄立馬說,一百個,一萬個支持。 王伯又問大家,有誰支持八師兄報仇的,請舉手。 所有人都舉起了手,唯獨王伯,無動於衷。 氣氛很尷尬,王伯仿佛成了光桿司令。畢竟,七哥都舉手贊成了。 “那好,我們一起去。”王伯招呼大家,一起出發。 眾人興致高昂,隻差山呼少掌門萬歲。興奮之餘,眾人略感疑惑,王伯乖巧的有些蹊蹺。 當然不會這麼好心。王伯放在褲袋裡的手,悄咪咪的給荊長貴打去了電話。一群人,在路上的聊天內容,全被荊長貴聽到了。 見對方聽的也差不多了,王伯拿出手機,掛斷電話,發了個信息:帶人來,要多。武器,要熱。 王伯將眾人引到了與荊長貴約定的地點。 趁著眾人興致高漲,王伯進行了戰前動員。眾人高度一致的瘋狂呼聲,被荊長貴一行人,全看在眼裡。行了,證據有了。 “此時不出,更待何時!”王伯一聲號令,荊長貴帶著埋伏的數十人,一起出現,武器對準眾人,實施抓捕。嚴格意義上來說,不算抓捕,隻能算臨時看管。 大師兄恨不得立馬沖上前去,給王伯一腳。見王伯身邊有兩個拿著武器的特勤,大師兄隻能悻悻的轉過身,唉聲嘆氣。 其他人,除了七師兄,都對王伯,沒什麼好臉色。就連七師兄,都覺得,王伯這行為,形同背叛門派,背叛師兄弟,十足的反骨仔。 “七哥,走,我們一起。”王伯招呼七師兄過來,讓荊長貴下令帶走眾人。 五師姐氣不過,與特勤動手。特勤不敵,摔倒在地。其他師兄弟見狀,蠢蠢欲動。 “不許動,不然別怪我手抖眼瞎。”隻見荊長貴,抬起武器,連發,打在了二師兄腳下。 這可把二師兄嚇著了。你還真是眼瞎,五師妹反抗,你打五師妹啊,你瞄我乾啥! 荊長貴也不想啊,王伯說了,其他人都是寶貝,就你經得起嚇唬。不打你,打誰? 實則,王伯覺得二師兄最穩重,肯定能領會他的意圖。嚇一嚇,有助於荊長貴控製眾人。 一行人,被荊長貴身邊的人,用特殊的銬子銬住,帶走了。 七師兄雖支持王伯,卻掩飾不了對王伯所作所為的一絲厭惡。 王伯懶得解釋,沒時間浪費了。 幸好通過荊長貴,荊長發的名字以及身份地位,王伯猜到了門派的特殊。直接跟老道聯係,才知道,荊長貴這些人,可以協助,或者監管他們門派裡的人。 當八師兄消失的一瞬間,他就想到了怎麼製止門派中人,頭腦發熱,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同仇敵愾,當然沒錯。但罔顧法紀,顯然不行。犯了罪,自有律法去懲治,不該自行極刑,宣揚暴力。 殺人是底線。不管這個人,為了利益,還是為了私仇去殺人,都不應該。哪怕他曾經被逼上梁山,過去再不容易,過程再勵誌,也不行。殺人者,哪怕譽滿天下,也是個反麵教材。 因私復仇者,值得同情,卻不合法。 法製,保護的是大多數的普通人。它跟銀行貸款不同。 銀行貸款,嘴裡說著扶持全人類,卻隻挑有錢人扶持。 法製,保護弱者,可架不住有些強者,會鉆漏洞啊!並非法製保護強者,奸邪。實在是這幫害蟲,比弱者,更懂得利用規則漏洞。 何況,開山宗是古武門派。一言一行,都秉承著先人的意誌。不可肆意妄為,也不可草菅人命。 王伯這時候,終於明白,掌門為什麼要選他。果然慧眼識珠,未卜先知。 然而,任王伯機關算盡,卻趕不上八師兄的雷霆出擊。 當王伯趕到管為民一乾人等關押場所時,所有人都沒氣了。臉色發青,口鼻流紅。看樣子,都中毒了。連那十幾個大爺,都沒能幸免。 唯一逃脫的,隻有先前為所有人頂罪的小兄弟。家中一貧如洗,頂罪,能得十萬塊。家中弟弟妹妹幾人,都能好好上學,擁有一個好的起點,好的未來。 殺紅眼的八師兄,當然記得這條漏網之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八師兄報仇也非一時興起。這些人,他早就記在了心裡。自從他們傷害八嫂的那一刻,他就將這些人寫在了本子上。原本隻打算狠狠地教訓一下,如今八嫂走了,那他們,就得陪著一起走。 那個躲過一劫的幸運兒,叫塗克愛,八師兄鄰村的孩子。這個人,尤其遭人恨。年紀雖小,卻恩將仇報。小時候溺水,被路過的八師兄救起。雖然八師兄當時沒記住他。他卻記住了救命恩人。 當八師兄對這群人展開調查,摸清底細的時候,才知道,這個鄰村的小孩,被他救過。當時就懊惱的不行,早知當初,不如讓這孩子沉了。 當初管為民綁八嫂,就是這小子帶的路。這小子故意的,隻因為八師兄不記得他。 落水被救後,這小子找了臨近好幾個村子,找了一個星期,總算找到了星期六放學回家的八師兄。 當他滿心歡喜,想喊救命恩人一聲大哥哥,順便說謝謝的時候,被八師兄一句話,惹惱了。 “誰家的野孩子,到處瞎跑。趕緊回家去。”八師兄這回考試掛了科,心裡不舒服。見有人跟蹤,氣不打一處來。 這下可觸犯了塗克愛的逆鱗。為什麼落水,就因為別人喊他野種。他跟人打架,不慎掉入水中。 他就是自己父親的親生兒子,隻不過,媽媽的基因強大些,長得像舅舅多一些。而媽媽一意孤行遠嫁到此,小孩子根本沒見過舅舅。 行了,一句野孩子,八師兄的無量功德,直接見了底,還變成了負數。塗克愛因此,把八師兄記恨上了。 很明顯,年幼的塗克愛,打不過人高馬大的八師兄。塗克愛不著急,認為自己是君子,所以報仇這件事,十年不晚。 起初,管為民隻想通過綁八嫂,逼迫八師兄離開八嫂,從而可以跟八嫂雙宿雙棲,橫刀奪愛。 沒想到出現了變故。而這個變故,正是塗克愛造成的。 塗克愛正是那個第一個傷害八嫂的人。當時眾人犯罪,並沒有深究是非對錯。那些人到死都不知道,害死他們的真正兇手,正是塗克愛。 為什麼讓他頂罪,因為他是第一個啊!人們往往對第一個嘗到甜頭的人,記憶深刻。 而所有人,包括八師兄,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內心,竟然如此邪惡。 此時此刻,整個監獄的警力,都布置在塗克愛身邊。食物有專人試毒,即使上個衛生間,都有七八個人隨行。 二十幾人的死亡,讓這小子得了便宜。 荊長貴如果連最後一個人都保不住,等待他的,將是最冷庫的懲罰。職位丟失,家人蒙羞。從此被逐出家族,如無重大貢獻,不得再姓荊! 任務失敗不可怕,失職才可怕。所以這最後一人,一定要保住。 別看塗克愛身邊,隻有十幾個人保護。暗中瞄著這裡的瞄準鏡,不低於八個。 聽說八師兄,神奇般的恢復了腿腳。似乎在悲痛中,功法進階,腿腳神速,更勝從前。一兩個瞄準鏡,看不住,也瞄不準神速的八師兄。 八師兄也算因禍得福。隻是這福氣,經不起的律法的考驗,塞翁失馬罷了。 “不好!七哥,我們得趕緊找荊長貴。”王伯從辦案人員手裡,拿來八師兄被搜走的小本本。隻看了幾頁,立馬明白了八師兄的想法。 “急什麼,自家人都被你關起來了。一個老八,能翻得起什麼風浪!”七師兄不以為意,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埋怨。 “還翻不起風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看這些死去的人。你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王伯邊走邊說,甚至急的跑起來。出了門,趕緊上車。 “剛才怎麼沒見你這麼激動,到底怎麼了,那本子裡,寫了什麼?”七師兄詢問道。 “八哥怕是為了達成目的,要尋死!”王伯急忙開車,不再多言。 監獄圍墻外。一百米之外的草地,八米高的樹上。 八師兄通過望遠鏡,看到了躲在防彈玻璃後的塗克愛。 明晃晃的陷阱。但他不在乎了。 大丈夫,當做光明之事,行光明之路。 “踏山河。”三個字一出,八師兄猶如離弦之箭,飛奔而去,一路殘影相隨。 灰塵蔓延,動靜不小。埋伏各處的人員,當即發現了八師兄。 沒一個瞄準鏡跟得上八師兄的速度,太快了。 八師兄似乎能感應到被鎖定,不再直線前行,無規則蛇行。 八師兄甚至能感應到瞄準鏡鎖定的一瞬間,橫移,縱跳。 躲開了幾發攻擊,八師兄跳進了監獄。 這個時候,王伯跟七師兄,也到了監獄,離塗克愛,就十幾米的距離。 所有人的眼睛,都跟不上八師兄的速度,更別說瞄準了。 更何況,上麵下的命令,是製止,不是斃命。隻能傷,不能死。 “奔雷!”八師兄輕喝,使出了全力。 在八師兄就要得逞的時候,塗克愛雙眼發亮,一閃而過。 八師兄兩眼一黑,收不住力,怪異的伸出腦袋,朝著防彈玻璃,狠狠地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