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茶館二樓開了一間雅間以方便談天,三人在聊天中得知眼前的富貴公子是張鈺寧,是南江城所在的江洲刺史之子。 卻說張鈺寧雖然是權貴之子,可並未過酒池肉林的生活,而是苦讀多年,與江洲紈絝格格不入,反而遭受排擠。 張鈺寧並不在意江州紈絝的排擠,以燕雀豈知鴻鵠之誌的心態對待這些紈絝,一心奔著心中崇拜之人前行。 張鈺寧心中崇拜之人並非別人,正是眼前之人的父親曹歷,可曹見山出於提防,並未說自己的真名,而是說自己名為曹山,是北離城商人之子,此次出行是不圓自己的江湖夢,身旁的老者是自己的管家。 對於曹見山的說辭張鈺寧並不相信,張鈺寧並非眼拙之人,他一眼便看出眼前這位同齡人氣質高貴,定然不是尋常富家公子。 曹見山和張鈺寧的聊天非常投機,兩人漸漸從家常聊到了國事。 曹見山也看出了張鈺寧不僅是飽學之士,更是頗有遠見之人,曹見山問道:“閣下對當朝宰相曹歷有何見解。” “曹歷是國之棟梁,有如此才學之人,百年難得一遇,我也仰慕曹歷已久。隻是這些年裡,曹歷功高蓋主,以處於必死之局,此次若是得以收歸西域,曹歷見會成為建朝第一功臣,如此一來,曹歷更是成為眾矢之的,朝廷怎麼能容忍如此功高蓋主之人存在,所以曹歷必死無疑。” 張鈺寧說完將熱茶一飲而下,隨後重重嘆了口氣說:“可惜了,曹丞相實乃忠良之臣,若為帝王,必是一代明君。” 曹見山實屬沒想到眼前的劉鈺寧竟敢為曹見山說出如此犯天下之大不韙的話,立刻冒犯的捂住張鈺寧的嘴並示意李奉天觀察周圍是否有人。 李奉天修為高深,僅感知氣息便知無人在周圍偷聽。 張鈺寧其實並非一個說話不帶腦子的人,而是他十分篤定眼前之人和曹歷定有關係,整個北離城能長出如此貴氣之人還姓曹的家族隻有曹歷的曹家。 “張兄身為官宦貴族,怎可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語?”,曹見山見四周無人,便頗有興趣的問道:“張兄與在下才相識不過一個多時辰,就不怕在下告發你嗎?” “請問在下為何要怕,莫非相府之人聽到此番話也會告發在下?” 曹見山心中一驚,問到:“張兄如何得知我是相府之人?” “公子氣質出眾,雖衣著樸素,可骨子裡的貴氣難以遮掩,且公子周身氣質絕非商賈之子可有。且公子說姓曹,敢問北離還有別的曹氏能生出公子的氣質嗎。在下早就聽說京城相府的小公子長相俊美堪比女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隻是傳聞的北離第一紈絝卻不符實,自覺公子心中藏有大誌向,似有帝……” 還未等張鈺寧說完曹見山便急忙打斷了他,如此諱莫如深的話曹見山是萬萬不敢在聽到了。 李奉天見兩人聊的十分投機,便不願打擾,隻是招呼了一聲便回驛站去了。 曹見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向張鈺寧問道:“張兄認為家父可否能自保一命?” 張鈺寧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給曹見山倒了杯茶,過了會兒才買了個關子說道:“辦法倒不是沒有,隻是令尊不願啊。” 曹見山聽後沒有說話,而是抿了一口杯中的西湖龍井,安靜的等待下文。 “如今朝中重臣雖大多對令尊喊打喊殺,可也有一大批位高權重之人當年出自相府,各地的封疆大吏也不乏當年和令尊一起征戰沙場的兄弟。據我所知,現在坐鎮江南道的江南總兵李當關便是令尊的兄弟,這位李當關當年在令尊麾下可謂是一言九鼎,令尊曾言沒有李當關便沒有今日的曹丞相。如果在下沒猜錯,這些人雖表麵上對令尊喊打喊殺,但暗地裡都十分擁戴令尊,若令尊一聲令下,這些人依舊會肝腦塗地。所以……” 說到這裡劉鈺寧沒有在嚇唬曹見山,而是用手指蘸了蘸杯中的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字——反。 曹見山看後並未震驚,他也想過勸曹歷造反,以曹歷的軍事才能和收買人心之術,若造反何愁大業不成,可曹歷是一個以天下為己任之人,曹歷在十七歲便說過要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豪言壯誌,就這麼一個一心安民之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怎麼會以一己之性命挑起戰爭,陷萬民與水火之中呢。 曹見山搖了搖頭,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劉鈺寧嘆了口氣回答道:“恕在下才疏學淺,除去這一法,也未曾想到有何好辦法。在下還想問公子一句,公子懼死否?” “大丈夫何懼生死,隻是怎能甘心如此死去。” 曹見山明白劉鈺寧的意思,若朝廷要殺曹歷,自己恐怕也難以幸免,這便是曹見山一直不尊重自己父親的原因,曹歷為了天下,寧可舍棄自己一家人的生死,對百姓是何其偉大,而對親人又是何其不公。 劉鈺寧聽了曹見山的話臉上莫名多了些許欣慰,隻是將杯中茶一口飲盡,便與曹見山告辭回到了府中。 曹見山回到客棧後久久不能入睡,他雖很早便知滅門的結局,可每當想起,心中也是難免難過,為了百姓犧牲自己的一家真的值得嗎? 曹見山想了許久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但也睡不著,索性盤腿打坐,練習聚氣。 自從曹見山入境後,武道水平提升可謂是一日千裡,就連李奉天也不得不稱贊曹見山的妖孽天資,李奉天曾評價此子若可修行二十年,定可敗盡天下眾生。 卻說大蜀邊境的戰場上,縱使從無敗績的曹歷,也難以攻破西域的伊犁城,兩方大軍已經在伊犁城外僵持了十餘天,也沒有決出勝負,這讓大蜀士氣降低了不少。 曹歷這幾日幾乎是寢食難安,他屬實沒有想到西北部的滿族還能有如此防守手段,不禁讓他感到了西域可汗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