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後,景炎日日修煉扶搖功法。靈氣在體內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修為為零。 但他並不在意,他隻為了熟練習得功法。他還意外發現,當體內有靈氣時,銅鏡上第二顆寶石變成了橙色,他仿佛跟銅鏡有了一絲心靈感應,此時運用銅鏡便能獲得更多信息。 為了尋適宜修煉的大風之處,他特意到附近高山頂上修煉,摔傷、凍傷了好多次,回去還得麻煩良澤為他上藥。 良澤每次都痛心疾首地申明自己“隻診病不治病”的原則,但在景炎死乞白賴請求之下還是給他治療了。 這日,景炎又摔得鼻青臉腫回來。剛進屋,便又看見良澤拿著幾片梧桐葉在發呆。 “咳咳,”景炎道:“良兄,看啥呢?” 良澤匆忙將樹葉藏在袖中,又把那本看了不知多少遍的《蓬鵲內經》打開,“哦哦,我在看醫書呢。” 景炎笑笑,沒拆穿他,將一個竹筐放到桌上。“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回來?” 良澤看著景炎腫脹的豬頭,白了他一眼說:“每次都帶一身傷回來,這次又想讓我給你治傷是吧?” 景炎將竹筐裡的藥草倒到桌上,道:“良兄,你可是小瞧我了,我這可不單單是為我自己采的。” 良澤看著滿桌的靈藥,眼睛瞬間開始冒光。 “星辰藍,寒冰箭草,芝雪草,還有依米花、龍結草...我的天,你是怎麼采到這麼多靈草的。” 要知道,句芒大陸由於飽受黑濁侵襲,靈氣稀薄,靈草較少,因此很是珍貴,以前他零星采到一些靈草,良澤已是很驚訝了,沒想到他這次竟然一次性采到了這麼多。 “為了采這些靈草,我差點從懸崖上摔死。”景炎說道:“快給我上藥吧,我可不想頂著個豬頭進城去。” 良澤邊給景炎上藥邊問道:“進城?進什麼城?” “當然是鳳棲城呀。”景炎道:“還有不到半個月我就要回族裡了,早就聽說鳳棲城繁華似錦、熱鬧非凡,可惜一直都沒機會去,這次一定要在回家前去看看。” 良澤頓了頓,問道:“景炎兄這就要回去了嗎?” “是啊,還有半個月家族就要舉行啟靈儀式了,可不能錯過。”景炎笑道:“我都十七歲了,再不啟靈說不定就要被逐出家族了,哈哈。” “景炎兄天賦異稟,肯定能順利啟靈的。” 當夜,二人在院前暢飲。 “這是我爹生前釀的酒,我一直沒舍得喝。你嘗嘗味道如何?” 景炎拿起酒碗,酒香撲鼻,仰頭一飲而盡,回味無窮。 “好酒!想不到令尊不僅醫術高,釀酒技術也高。” “我爹好酒,經常喝得酩酊大醉。還釀了這許多壇酒,美其名曰留給我以後娶親用,就是他自己愛喝。” “那我不是把良兄的喜酒提前喝了?” “景炎兄說笑了,我落魄小村醫一個,哪裡會有好女子嫁給我。” “妄自菲薄了。良兄不僅人品好相貌佳,還醫術高超,就好比那匣中美玉。”景炎朝良澤拋了個“媚眼”,“明天跟我一同去鳳棲城吧,美玉可不能總待在匣中。” 良澤搖搖頭,“不了,我還是喜歡過清閑日子。” “良兄,這話我可不贊同,至少得在你過過熱鬧日子之後再說。”景炎道:“年輕就該多出去闖蕩,平凡是真那套,是年紀大了的事情。” 良澤又嘬了一口酒,緩緩說道:“我已經在這裡待了二十年了,每個村民我都熟識,這裡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我都了如指掌,我甚至能預料到明早那隻白頭喜鵲會飛過我們家門口。” 他仰起頭,將碗裡的酒一飲而盡。“在這裡我是小神醫,離開這裡,我什麼都不是。就好比這銀針,我能控製好長短深淺,可是外麵的世界就像一根無限長的銀針,我把握不住。” 景炎沉默了,他想起了藍星上的自己大學時的山村支教經歷,想起了那一雙雙對大城市、對新鮮事物渴望而又害怕的眼神,他們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麵的世界,可是又害怕融入不了。 “良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景炎想起他給孩子們講的《西遊記》的故事。“你可聽過孫悟空?” 那不是廢話嗎,良澤能聽說過?他搖搖頭。 景炎道:“他是一隻猴子,天生地養無父無母。可最後卻上打天宮、下鬧地府,封得齊天大聖。” “齊天大聖!”良澤驚訝道。 景炎接著說道:“他有一柄神兵,喚作金箍棒,隨他征戰四方,不管是天兵天將,還是妖魔鬼怪,都敗於他的棒下。” “這棒子好生了得!” “這棒子還有一個名字,叫定海神針。它本是東海龍宮鎮海之物,可長可短、可粗可細,變化無窮,龍王都奈何不了它。可孫悟空卻最終將其收服,成為自己征戰四方的最大依仗。 我想,良兄定能如孫悟空一樣,收服那變化無窮的神針。奮起千鈞棒,澄清萬裡埃。” 良澤聽後頗受震撼,久久不再言語,隻是一個勁地喝酒。 酒至半酣,月上中天。 “良兄,我聽說那鳳棲城有兩美,你可知是哪兩美?” 良澤搖頭,“景炎兄說來聽聽。” “這一美,是梧桐美,鳳棲城據說啊,種滿了梧桐樹,每逢秋天滿樹梧桐葉美似仙境。這第二美,便是人美。聽族兄弟說鳳棲城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熱情似火...” 良澤一口酒嗆了出來。 景炎打趣道:“良兄這是聽到美女就激動了呀。” “景炎兄,你說鳳棲城有很多梧桐樹?”良澤激動地問道。 “對呀,聽說滿城都是梧桐樹,特別是城主府那棵梧桐樹有幾千歲咧。據說以前還落過鳳凰,因而得名鳳棲城。”景炎道。 良澤望著北邊,那是鳳棲城的方向。 “嘿嘿,看來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景炎暗自說道。 良澤回頭,看見景炎賊笑的樣子,恍然大悟道:“好你個景炎,剛才給我下套呢。快說,你是不是偷看我東西了?” “我可沒看你那幾片爛葉子。”景炎笑道。 “你個小賊,還說沒看?”良澤氣罵道。 ...... 至酒壇見底,二人已醉倒在地上。 “良兄,你...你的理想是什麼?” “找到...《蓬鵲外經》,懸壺...濟世。” “良兄誌存...高遠,小弟...佩服。” “景炎兄,那你呢?” 景炎抬手舉向天空,吃力地睜開耷拉的眼皮:“到天上去。” ...... 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 隨著“啪嗒”一聲,景炎從睡夢中被驚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頭頂有一隻白頭鵲悠閑得飛過。 景炎頓感不妙,忽地跳將起來,趕緊跑去山泉邊洗臉,“該死的白頭鵲,你鳥爹鳥娘沒教過你不能隨地大小便嗎?” 良澤也被吵醒了,看著景炎急匆匆的背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笑嘻嘻道:“景炎兄,莫要生氣,那可是喜兆。” 待到二人收拾好行囊,已是正午。良澤在門前立了兩個木牌,一個上書“外出雲遊”,另一個則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常見病癥及對癥用藥。 “走吧。”良澤最後一次回頭看了看自己居住了二十年的地方,深吸了一口氣,便跟著景炎下山去了。 這裡層巒疊嶂,兩人一路上跋山涉水,歷經險阻,終於在五天後走出了三萬大山。 “良兄,這幸虧有你,不然我自己一個人肯定走不出來。”景炎慨嘆道。 “三萬大山雖然險峻,但也養育了這許多人。其中,絕大多數人終其一生也沒有走出過大山,生老病死都在裡麵。”良澤道。 “想必稷國像這樣的地方也不少。”景炎道:“對了,良兄,此去鳳棲城路途遙遠,我們最好還是騎馬比較方便。” “前麵有個村落,村東頭有個賣馬人,喚作馬兒劉,你去那家瞧瞧。馬買好了往北邊走二裡地有個廢棄的驛站,我在那裡等你。” “良兄既然認識那賣馬人,何不同我一起去?還能談個好價錢。” “就是因為我認識他,才不能與你同去。三年前他幼子得了怪病,無錢去城中醫治,便帶著娃走了整整十天找到我看病。到時孩子都快不行了,我花了好大力氣才給救過來。” “原來如此,”景炎道:“良兄是他一家的救命恩人,良兄去買馬,他定不會收錢。那你去前麵等我,我去去就回。” “這是十兩銀子,應該夠買兩匹馬了。”
第5章 鳳棲2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