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固守城池,原本寒冷的天氣,因為城池兩邊的冰山,變得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好在將軍下令清掃積雪,一部分積雪進行儲存。 鎮守的這些天,小部分天狼族來犯,規模不大,都被打退。 今日的飯菜比昨日的少上大半,即刻引來將士的不滿。 在將士眼中,吃不飽如何做戰,又如何守城。 馬鉞看著給軍馬吃的糧草一日比一日少,莫名有些心疼。 將軍下令把積雪保存,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用上,在天雪狼山,每月都有那麼幾日沒有落雪。 天雪狼山中隻有幾處水源,都在天雪狼山深地,而據守寒江城,隻能依靠積雪才能補充水分,但唯獨那幾日,最為特別。 張將軍每日都登上城門,眺望遠方,不知何時才能等來捷報,先去回去稟報一部分天狼族越過寒江城的戰報,已然送到,可與西方五國的戰報,遲遲不見。 大軍鎮守天雪狼山,因抵達時指揮失誤,貪功冒進,導致糧草損失大半,讓本就不占優的大軍雪上加霜。 倘若城池失守,寒江城被破,後果便是,北域三地盡入他人之手。 依天狼族當年做法,定會屠戮北域三地,宣泄千年來戰敗的怒火。 屆時民不聊生,生靈塗炭,這並非張將軍所想。 可朝廷下達的命令,並非死守寒江城,而是... 當初張將軍接到此番命令,大皇子前來哀求不要放棄...可... 最後才知,大皇子因違抗皇令,被逐開帝都,下放民間,不得皇令永不得進帝都... 張將軍轉身看著寒江城身後的北域三地,倘若放棄寒江城,如同將北域三地拱手讓人。 天狼族生性殘暴,千年前北域三地被對方肆虐侵犯,令當地百姓死傷無數。 最終將其打退至天雪狼山,建立寒江城方能抵禦入侵,自此北域三地太平千載歲月。 依如今的局麵來看,城必破,若棄城... 張將軍不敢再往下想,看向下方萬數將士,喃喃道:“不知你們是何想法...” 轉身看向那飄落冰雪覆蓋的天雪狼山,終日昏暗,不見日月,唯有晶山映射太陽、皓月光輝落下的絲絲光亮。 那座天雪狼山,存在最為強大的種族之一,天狼族! 天狼族善戰,當初若不是哪位帝王攜王劍親率百萬軍,拒敵與此,戰後在此建立寒江城,用以抵禦天狼族,方有北域三地的千載太平。 如若真這麼做... 當真要做那千古罪人,被世人千萬年咒罵? 六國來犯,屬天狼族最為兇悍,兩軍對壘,大戰以戈一境修士為首,神將鎮守大軍。 兩軍交戰,由凡人或戈一境修士往下的修道之人交手。 若戰敗,兩軍神將暗自以神通交手,若一方不敵,才會發動戈一境之上的大戰! 寒江城地理位置最為特殊,雖北方僅有天狼族一族來犯。 但對方占盡天時地利,其身喜寒,踏積雪如平地,大軍討不到絲毫好處。 又過了七日,城中積雪早已消融,原本蓄有的積雪都已化為水源用盡,城中再無一滴水源。 今日略微回暖,可不知為何,常年不見日月的天雪狼山,此時一輪銀月照耀孤城,讓孤城熠熠生輝。 風雪已停,哪怕是就著天上那輪銀月,朝天雪狼山望去,依舊看不得真容。 突然,一聲狼嚎自山上傳來,隱約見到萬數的輪廓,皆為人影,壓城而來,更有些人影身旁伴著和雪幾乎相融合的雪狼。 “天狼族攻城!天狼族攻城!”守城將士登高一呼,滿城點滿狼煙篝火。 “大軍備戰!”張將軍即刻來到城門上,他所憂慮的局麵,這一日終歸還是來了。 寒江城地勢險峻,譬如滾木,落石等等,皆無法運上寒江城,況且他們不具備開采晶山的技術,隻能以槍劍拒敵。 “將軍你看!”守軍指出天狼族一處地域,天狼族推著投石車趕來。 “他們怎麼會有投石車?”王寒急忙趕到城門上,向身旁的張將軍問道。 “那是寒木所造!” 寒木生產在冰晶山中,隻有天狼族擁有砍伐寒木以及鑿冰晶石的技法。 投石車旁拉著一車車水藍的晶石,晶石暴露在月光下,自行散發出的寒氣,映照在月光中顯得格外耀眼。 見狀,王寒深知冰晶石的厲害之處,哪怕是當年哪位帝王,也在冰晶石上吃過苦頭,那可是數千年來天衍帝國最為強大的帝王,他手持那柄王劍,曾是無敵於世間。 可他依舊隻能將天狼族放逐在寒江城外,百萬大軍無法適應當地氣候,滅掉這一族群的想法隻能化為飛灰。 後來,隨著帝王莫名的消失,王劍的下落不明,天衍帝國停止開疆拓土,就此據守國門。 當哪位帝王在位時,收復河山,終止亂戰,此後天衍帝國舉世無敵,哪怕經過千年歲月,如今仍是一流的存在。 王寒心意已決,修行者一切皆為己身,何必以性命換凡人命。 況且他王寒,不過是天衍帝國一客卿,拿了帝國些許好處罷了,沒有必要以命相報。 “張將軍,固守並非死守,況且糧草已失大半,此城已然無法在守。” 王寒雙手抱拳,緊接道:“何需做那沒必要的犧牲,下令撤軍吧!” 張將軍指著王寒的鼻子罵道:“未戰先降!王寒你好大的膽子!” 王寒搖搖頭急道:“我軍退守北域三地,待到大軍回援也不遲啊!” 王寒再度誇下海口,道: “讓出北域三地,隻需三個月,便能徹底收復,屆時再將天狼族趕回天雪狼山,豈不妙哉!” “王寒,你..你...!”張將軍氣得嘴角直哆嗦。 見到張將軍猶豫不決,王寒臉色陰沉,道出朝廷所謀: “朝廷若是真想守住寒江城,就不會隻派你率三萬兵馬鎮守,還搭上我一個戈一境!” “無非是想讓你我背負罵名,等到大軍回援,在奪回北域三地!” 張將軍沒有說話,事實便擺在眼前,就是如此。 王寒見張將軍些許動搖,趁熱打鐵道: “張將軍,不要犯糊塗啊!” “天衍帝國一共四位神將,三位神將抵禦西方五國,一位鎮守國都夏秧!” “寒江城大軍沒有神將鎮守,朝廷將我們當做棄子,無異於把我們往火坑上推!” 王寒喝斯底裡,企圖讓張將軍改變主意。 “不..不...” 張將軍極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斷斷續續道: “對了..對了...還有一人能救寒江城!” 張將軍好似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但被王寒之後的話語,潑了一桶冷水。 “張將軍醒醒吧!他才是真正鎮守帝國之人,明麵裡鎮守國都的神將無非是一個替身!” 王寒雙手用力搖晃張將軍雙肩: “他是不確定因素,帝國無法冒險,倘若四大神將齊出,心懷悱惻之人直直攻入帝國,那人如若不救,帝國亡矣!” 見張將軍思想左右搖擺,王寒道:“張將軍何必猶豫不決。” “既如此,我代將軍下令!” 說罷,王寒擅自做主,對著傳令將下令,再此前看了張將軍一眼,見對方默不作聲,道:“如此便說定了。” “傳我號令,大軍守城,沒我命令不許主動出擊!” “其餘將士收拾物資,準備撤離寒江城!” 王寒迅速下達命令,未等張將軍開口,一步略下城池。 張將軍本想拒絕,卻是慢了一步。 輕騎營。 “什麼?未戰先撤?”馬鉞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 收到撤軍軍令的同時,讓輕騎營帶上戰馬,一同運送戰資撤離。 馬鉞怒喝這道軍令,謾罵兩位將軍。 “輕騎營沒了戰馬還叫輕騎營嗎!” “還有,未戰先撤是什麼道理!” 馬鉞一臉怒意,說著便要去找王寒和張將軍。 “王寒!張將軍!”馬鉞一拳錘向大腿,不滿道。 此時,一位士兵苦苦哀求,奔赴諸個軍營下跪求救。 輕騎營中,那人雙膝跪地,對著那群士兵苦苦求道:“寒江城不能失守啊!” “求你們不要撤離寒江城。”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我給你們磕頭...我給你們磕頭.....!” 有人問道:“為何?” 那人顫顫巍巍說道:“寒江城身後乃北域三地,我的家鄉便在此地。” “倘若寒江城失守,北域三地定然落入天狼族之手。” “天狼族噬殺,定會屠戮三地百姓!” “我懇求你們,不要放棄寒江城!” 說著那人跪下,瘋狂磕頭。 有人難為道:“可軍令如山。” 那人神色哀傷,起身朝眾人點了點頭,又去別的軍營求救。 馬鉞被眾人壓製,因為經過一年相處,他們也相對了解馬鉞為人,馬鉞被人捂著嘴巴摁在營中。 “把馬鉞捆起來,不要讓他做傻事!” 馬鉞被五花大綁,嘴中塞了毛巾,嗚嗚嗚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是為你好。” 說著眾人各自收拾。 城門下,那個四處求人的將士懇求開城門,卻被人押下,他趁機溜到城門樓上。 縱身一跳,從百十米高的城池摔落,來到城池外。 “有人跳城!有人跳城!”將士們驚訝。 一部分將士尋聲來到城門樓,看到這一幕。 馬鉞也不例外,白芷悄悄放跑了馬鉞,正打算一同去找張將軍,他倆聽到這一消息,即刻來到城樓上。 隻見那人摔落城下,拚命掙紮起身,右手死死握住長劍,一瘸一拐的朝天狼族大軍走去! 有人丟下一根火把,丟在他身旁,就著那點點火光,依舊看不清他的麵容,隻依稀記得模糊的背影,和一瘸一拐艱難向前迎殺的步伐。 “那人什麼情況?” “聽說他跪地懇求大軍守城,若城破則北域三地無險可守。” “他為了守護身後的家鄉,孤身跳城,獨自迎殺天狼族!” 王寒來到城門樓頂,推開眾人,騰出一大片空地,聽到眾人議論,生怕影響撤退的動作,麵露陰狠,怒喝道:“取弓來!” 王寒搭箭瞄準,一箭射到那將士身前,王寒喝道:“你膽敢違抗軍令,若在向前一步,本將軍格殺勿論!” 此時,有人看不下去,向王寒訴說經過,王寒不聽則已,一聽則怒,這軍令是他所下達,這不是公然違抗他的命令? 王寒將手中長弓拉至圓滿,瞄準一瘸一拐向天狼族殺去的將士。 咻!利箭劃空,發出的破空聲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