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良鎮鳳城酒店出來，阿蓮騎上摩托車。帶上我準備回陳村去。鎮裡到陳村並沒有多遠。騎摩托車也就是二三十分鐘而已。 　　但是xo這種酒後勁很大，阿蓮一連喝了兩杯。我隻喝了小半杯。阿蓮是因為沒有喝過。感覺太好喝了。有點貪杯。 　　我是因為不想讓坤叔覺得好像一輩子沒喝過酒似的。所以隻喝了一點點，半杯的半杯。 　　阿蓮騎著摩托車，離開了鎮子。被風一吹。感覺到頭暈。看紅綠燈都有點晃。剎住了車。扭頭對我說：“位光明，我有點頭暈。咱們在大樹底下稍微休息一會兒。等我醒醒酒。咱們再走。” 　　我說；“好。” 　　阿蓮下了摩托車。我接過她的手，扶住摩托車。將摩托車推到大樹底下。 　　大樹底下馬路牙子旁邊有兩塊石頭，挺平整的。我口袋裡還裝著昨天看的一張廣州日報。本來打算看完了上廁所用的。現在就拿出來鋪在那石頭上。扶著阿蓮坐在石頭上。說：“你頭暈先坐著休息一會兒。咱們一會兒再走。” 　　阿蓮臉色因為喝多了酒變得緋紅。就像古詩中說的那句，人麵桃花相映紅。 　　我坐在她的旁邊。能夠感覺到他的呼吸。感覺他呼吸出來的空氣都有點微微的發熱。 　　阿蓮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說：“位光明，我頭好暈。你抱著我。抱著我歇一會兒。” 　　我嚇了一跳。一顆心怦怦的跳。 　　阿蓮看我呆呆的坐在那裡，有點生氣。一把拉過我的右胳膊。順勢就躺在我的懷裡。將手搭在他的胸口上。眼睛半閉著。似乎睡著了。 　　九月的晚風，軟綿綿的。阿蓮身體軟軟的，躺在我懷裡。好像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我鬼迷心竅的就摟住了她，看著她像桃花一樣的麵孔。我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這個大姑娘的心跳。 　　我自己的心好像跳得更厲害。 　　如果有鏡子，我相信我的一張臉。可能比阿蓮的臉還要紅。還要熱。 　　大樹底下的地上綠草如茵，就像是一張床，四麵濃密的木葉和鮮花，剛好能擋住外麵的視線，空氣中充滿了醉人的花香。 　　我突然感到好緊張，好緊張。 　　如果我順勢就這麼躺倒在草地上。阿蓮就會跟著我躺倒在草地上。 　　我那年22歲了。從來沒有這麼抱過女人。而且抱的是一個喝醉了的女人。 　　我能感覺到阿蓮的呼吸也已有點急促，臉也開始發燙，看著他發燙的臉。我感覺我的心跳。感覺到我急促的呼吸。感覺到我突然非常的口渴。 　　阿蓮的手突然抬了起來，好像無意間。輕輕的拂過我的臉。 　　那是一隻非常柔嫩的手。柔嫩的感覺不到骨頭。那是一直發燙的時候。他那隻手拂過我臉頰的時候。我能感覺到我的臉在發燒。 　　我心裡在想：“如果我控製不住的吻了她，阿蓮一定不會反對的。”。 　　軟軟的九月，軟軟的晚風。軟軟的太陽，仿佛就快落山了。 　　風吹落葉。落在軟軟的草地上。 　　阿蓮喝醉了，軟軟的躺在我的懷裡。全身軟軟的，好像沒有一點點力氣。 　　她的手軟軟的抬起來。輕輕的拂過我的麵頰。我能感覺到我的臉在發燒。我甚至能感覺到我的血液已經在燃燒。感覺到我的心跳特別的快。 　　我忍不住低下頭，去看阿蓮那張桃花一樣緋紅的臉。 　　她穿著一件米黃色的繡著青花瓷花紋的襯衣。外麵穿著一件淺色的毛衣。她那件青花瓷花紋的襯衣。上麵的三個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我甚至都能夠看到他淺色的文胸。看到她雪白的肌膚。 　　我看到她咬著嘴唇，好像在夢裡囈語。 　　我控製不住了。真的特別想低頭吻他。我甚至感覺到。她。可能希望我吻她的，因為我感覺到阿蓮的左手已經握住了我的右手。 　　她的左手很熱。設置在輕微的冒汗。 　　我終於控製不住的低下了頭。想去吻他的嘴唇。 　　忽然間，一個人大聲的喊道：“你們在乾嘛？” 　　聲音很大。把我嚇了一跳。阿蓮也瞬時間睜開了眼睛。好像也嚇了一跳。 　　那人惡狠狠的說；“搞搞陣，返屋企啦，這裡是馬路啊。你們這些年輕人。真不知羞。” 　　阿蓮似乎酒醒了，猛地坐起來。站起身來。對著那人說:“你神經病啊，關你什麼事？有病去醫院。在這裡大吼大叫的乾什麼？” 　　那人想不到阿蓮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會這麼兇。 　　扭頭走開了。 　　阿蓮生氣的一跺腳。狠狠的說：“哪來的神經病？氣死我了。” 　　我也站起身了。太陽已經落山了。西邊一片晚霞。天空看起來特別的美。 　　阿蓮扭過頭來，笑盈盈的看著我，說：“位光明，天快黑了。咱們回家吧。估計我爸爸已經做好飯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交警。這個點。估計交警已經下班了。應該沒有交警在路上執勤了，我想讓你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反正這裡離家也不遠。你騎著。” 　　我說：“好吧。” 　　我騎著阿蓮的女士摩托車，阿蓮坐在後座上。兩隻手緊緊的摟著我的腰。看著遠處的晚霞，唱起歌來。 　　當飄忽的感情變真。給保護的感覺醉人，不要躲避，看穿彼此的眼睛。不要再假裝冷靜，不要躲避，那些急促心跳聲，像已說出這是真愛情。所以我不懂痕跡，保護自己，那麼容易，死心塌地。請你看著，我的眼睛就知道，感情已無處可逃，請你聽著無法平靜的心跳，請你不要說，你聽不到。 　　阿蓮唱的是粵語歌。非常的好聽。動聽的。仿佛黃昏都想多停留一會兒。 　　終於，我們到家了。 　　阿蓮的爸爸看著我倆說：“怎麼你們回來的這麼晚呀？你表哥阿良剛剛走。他一直等。說你會幫他找回手機的。” 　　1994年L農歷9月13日，在來廣東之前。我對生日這個詞沒有任何概念。小時候生活在甘肅玉門鎮。不管男人女人從來沒有任何人過生日。也許80年代的時候人們都比較窮。哪有心情過什麼生日？ 　　記得很小的時候。家裡蒸饅頭。蒸多少個都有數。蒸完了都要放在箱子裡。中午的時候再拿出來吃。就怕小孩偷吃。因為口糧都有定數的。 　　那個時候我小的時候我爸爸每個月是31斤口糧，我媽媽是27斤，小孩子好像是十幾斤。吃完了就得用糧票去買。糧票每個月都有定額。超過了那個定額就領不到。 　　沒有糧票就買不到糧食。 　　一家五口人。就那麼幾十斤的口糧。小孩子又特別能吃。小的時候都經常去挖苜蓿，苦苦菜，把苜蓿和苦苦菜，摻在麵粉裡，做成菜團子，這樣能省一點麵粉。 　　連吃個饅頭都要用小本子記一下的年代，怎麼會有人卻想著給自己過生日？ 　　小的時候。隻有春節那兩天能吃到肉。春節的時候都是盼著盼著。離春節還有20天。還有19天。每天都在倒計時。隻有春節的時候能穿上新衣服。能穿上新鞋。 　　一直到1991年去了東北打工，認識了東北女孩嫣紅。才第1次知道有生日這個概念。 　　來到了廣東，認識了阿蓮。 　　阿蓮也是對自己的生日特別的看重。也許女孩子都喜歡過生日吧。男人很少在乎自己的生日。我這一輩子基本上沒過過生日。我考慮的就是每天能賺多少錢，怎麼養活一大家子？ 　　有一次阿蓮的表哥阿良跟我聊天，他說：“女生就是希望有儀式感， 　　因為儀式感能讓她感覺溫暖，就像生日的時候要有蛋糕，過年要有新衣服一樣，在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是女生一種小小的滿足，生日蛋糕沒有、禮物沒有、鮮花沒有就和沒過生日一樣。我知道你這個撈仔喜歡我表妹。我感覺你這個人也不壞。雖然是北方人。但是挺仗義的。為了我表妹也敢豁出命。所以我才告訴你這一點。 　　阿良這個人，品質不壞。就是太花心了。 　　沒辦法呀。90年代的時候，百萬民工下廣東。其中一大半都是全國各地的美女。阿良又是個年輕小夥子。看花眼了唄。90年代的姑娘又不要彩禮。一頓麻辣燙就可以搞定了。 　　一個人，一旦對別人不真心了。別人對他也就不真心了。 　　阿良想騙別人的色。別人就想騙他的錢。社會就是這樣。沒有一個人是傻子，千萬不要以為別人傻，以為別人傻的人，其實自己就是最傻的。 　　就像那個麗麗，阿良以為是愛情。因為遇到了真愛。借錢都要給人家玩手機。結果那個麗麗就說。希望去鳳城酒店開房。找一個儀式感。 　　阿良傻傻的去了。結果剛剛進了房間。人家就說他非禮。 　　廣東人給自己的女兒過生日。總是喜歡煮一個紅雞蛋。祝女兒紅紅火火，萬事如意，阿蓮的爸爸還早早的起來。去集市上給阿蓮買了一個小金豬。 　　因為阿蓮是屬豬的。 　　阿蓮的爸爸還給阿蓮準備了一個利市，利市就是紅包，祝女兒又大了一歲。 　　廣東人一般隻要有歡喜的事情。都會給晚輩買紅包。 　　比如買房子，商鋪開業，工廠開工。有的時候小孩子第1次上學，都會給孩子準備一個紅包。但是紅包裡麵最多也就是10塊錢。 　　廣東人的利市，很少有超過10塊錢的。春節的時候。很多很多紅包裡麵甚至隻有一塊。就是討一個彩頭而已。 　　圖一個開心快樂。沒有一個人想著靠紅包去賺兩個錢。這在廣東人的概念裡，是不存在的。 　　女兒過生日。當然不在家裡做飯了。要去飯店裡吃大餐。 　　早上已經九點了。阿蓮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特地帶上了她爸爸給他買的項鏈。雖然那條項鏈很粗。 　　但是因為有了上一次被搶的教訓。阿蓮又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紗巾。香港影星鐘楚紅的那一款薄薄的紗巾。 　　係在脖子上。這樣金項鏈就看不到了。 　　但是我，阿蓮的爸爸，是看得到的。這對阿蓮來說。就足夠了。 　　阿連不住的催促爸爸：“老豆，找書苑 www.zｈaosｈuyuan．com 都9:00了。你又說帶我去吃大餐。為什麼還不走啊！” 　　阿蓮的爸爸笑著說：“你表哥早上給我打過電話，說是去買禮物給你慶祝生日。咱們等他一會兒。” 　　阿蓮撅著嘴，說：“什麼給我準備生日？肯定是想跑來問我手機有沒有幫他要回來。咱們不等他了。走吧。” 　　阿蓮的爸爸笑著搖頭，說：“不差這一點時間。再等一會兒。” 　　阿蓮轉頭看著我，說：“位光明，想好送我什麼禮物了沒有？”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昨晚睡過頭了，今天起來的有點晚，我還沒想好買什麼？” 　　阿蓮氣的踹了我一腳，說：“你這個人就是笨。特別的笨。郭靖都比你聰明。” 　　阿蓮的爸爸笑著說：“你別難為高佬了。人家為了幫你搶回項鏈。腰上被刺了一刀。天底下還有第2個人。能做到嗎？別不知足了。” 　　正說著話，阿娘騎著摩托車來了。買了一個蛋糕。頭發居然染回了黑色。穿的衣服也比較正式。像一個帥氣陽光的小夥子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阿蓮就算心裡再對他表哥有意見。看到表哥送的蛋糕。也是樂開了花。 　　又看到表哥把頭發重新染回了黑色。忍不住笑了。說：“表哥，轉性了。今天又是看了哪部電影？是不是看了周潤發的賭神？覺得好帥。想學人家。” 　　因為阿良今天的頭發是往後梳。有點像周潤發的發型。專門打了發膠固定發型。但是阿良是一個方臉。周潤發人家可是圓臉。我覺得有點像呂良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