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日,深夜,青鎮郊區,神廟 “都準備好了麼?” “嗯,可以開始了。” 月光灑落在古老的神廟中,映出一片神秘而詭異的光影。 儀式即將開始,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氛圍。 身著紅色長袍的神使們圍著祭壇跪坐成一圈,她們動作一致,雙手緊握匕首刀刃置於胸前,任由掌中鮮血流入祭壇溝壑。 祭壇中間靜靜躺著一位赤裸的男人,男人看著年齡不大,他的身體呈現出一種扭曲的姿勢,原本的肢體位置上少了小臂和腿骨,斷口處的肌肉和神經裸露在外,慘白的骨頭刺眼地露在外麵。 他的臉色蒼白,雙目瞪大,在生命最後一刻仍然保持著驚恐和痛苦的表情。 他已經死了! “儀式開始!”祭壇深處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身著深紅色長袍的女祭司舉著黑色匕首緩緩走出來。 女祭司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一雙狹長狐貍似的眼睛閃爍著精光,對比滿是皺紋的臉顯得十分怪異。 她的袍子是用粗糙的布料製成,上麵繡著奇怪的圖案,好似某種動物,在月光照耀下閃爍著微妙的光芒。 女祭司緩步走到人群中間,嘴裡念念有詞,隨後開始圍著男人扭動起身軀,像是古老的象形文字在隨著月光律動,跪坐的神使們開始吟唱著為她伴奏。 “偉大的虛神吶,您卑微的使者以靈魂的名義呼喚您,求您降下神跡,拯救您迷途的子民吧!”嘶啞的聲音從女祭司嘴中響起,緊接著她身體扭動地更加誇張,好似軀乾不屬於自己一樣。 “鐺…”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聲鐘鳴,仿佛暫停鍵一般,儀式中的人們突然靜止不動,吟唱聲消失,照明的火焰停止了跳動,就連外麵的風聲都靜匿隱去,整個世界褪為灰色! 此時,在灰色的世界中唯一帶著色彩的隻剩下舞動的女祭司以及死去的男人。 在無聲的灰色世界中,女祭司猛地停止了舞動,雙手高舉,緊握匕首保持著詭異的靜止。 “噗嗤”一聲,她動了,把匕首狠狠地刺進男人心臟,暗紅的血液隨即湧出,卻反常的順著匕首蜿蜒向上,流入女祭司深紅色的長袍中。 此時長袍上的圖案忽明忽暗的閃動著,好似呼吸一般。 這詭異的場景沒持續多久,男人胸口的血液便停止流出,此時長袍上詭異的圖案像是活過來一樣順著匕首湧入男人體內。 死去的男人開始不自然地扭動起身軀,缺失的斷肢憑空長出,筋肉順著白骨覆蓋,慘白的皮膚也漸漸恢復血色,此時他的麵容也變得安詳。 不一會,一具完整的軀體靜靜的躺在女祭司眼前。 “咯咯咯”女祭司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乾笑著把匕首拔了出來。男人胸口的傷口瞬間愈合,同時肉眼可見的開始了起伏。 “鐺~” 灰色世界深處傳來又一聲鐘鳴,給暫停著的畫麵按下了繼續鍵,世界逐漸恢復了色彩,火焰開始了跳動,低聲的吟唱響起,仿佛與之前並無兩樣,唯一變化的便是祭壇中的男人。 他活了! ----------- 咚咚咚!咚咚咚! 神廟山門外傳來一陣急迫的敲門聲。 “誰這麼無禮,不知道驚擾了神明麼?”一位身著黑色長袍的光頭神使敞開一道門縫嗬斥道。 “呼呼…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驚擾神明的,實在是迫不得已…”門外站著一位消瘦的中年人,一邊擦著汗一邊連連點頭賠不是。 “呦?這不是許裁縫嘛,我當是誰,不是跟你說了不通知你不要來神廟,祭祀大人在裡麵溝通神明,你這驚擾了神明萬一你兒子沒活過來你可不要怪我們。”光頭神使盯著許裁縫說道。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快讓我見見祭祀大人,出大事情了。”許裁縫焦急地喊道。 正在此時,第二聲鐘鳴傳來,光頭神使回頭向神廟內望去,定了定神,旋即緩緩拉開大門,對許裁縫嚴肅說道:“儀式要結束了,你可以進來了。” 許裁縫聽到儀式快結束了,臉色瞬間慘白,身體微微有些發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在聽到光頭的催促,咬了咬牙,邁步踏入神廟。 “吱嘎~”神廟大門緩緩關閉,許裁縫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許裁縫是第一次進入神廟,之前隻聽鎮上的人說神廟的種種神跡,但許裁縫是讀過聖賢書的,對此並不認同,他認為這都是虛假騙人的。 隻不過今晚的事讓他有了新的觀念,一想到今晚家中的事,他的身體又不由的抖動起來。 儀式在神廟深處的大廳舉行,前往大廳要經過一段長廊,許裁縫低頭跟在光頭神使的後麵,亦步亦趨,絲毫不敢四處亂看。 “你在這等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去稟報下祭祀大人。”光頭神使命令許裁縫在大廳外等待,便轉身進去。 許裁縫這才敢抬起頭往周圍看去,月光透過古老的石窗灑在斑駁的墻壁上,映照出一幅神秘而詭異的壁畫。 壁畫上的生物扭曲著身體,纏繞在一起,祂們的麵容嚴肅而猙獰,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注視著觀者。 “啊!”許裁縫的臉色愈發蒼白,緊張得往後縮了縮身體。 “進來吧,祭祀大人有請。”身後傳來剛才光頭神使的聲音,許裁縫抿了抿嘴,連忙低頭進入了大廳。 “嗬嗬,許裁縫來的真巧,當真是父子連心吶。放心吧,儀式順利,等做完最後的祝福就可以帶你兒子許旺回家了。”女祭司緩緩走向許裁縫,嘶啞的聲音響起。 許裁縫聽到回家二字,身體抖動更厲害了,連忙上前拉著女祭司往門外走去,顫抖著說道:“出大事了,祭祀大人,我兒子,不不,許旺他他…” “你這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女祭司不耐煩的說道。 昏暗的大廳中,許裁縫望了望不遠處躺在祭壇中間的身影,低聲對女祭司說:“您跟我出來,出來說,出來說…” “你今天真是怪。”女祭司一邊走著一邊回頭跟身後的紅袍神使說,“李執事,你在這盯一下祝福儀式,別出岔子。” “是。”被叫做李執事的紅袍神使微微頷首。 當女祭司跟許裁縫走出大廳後,許裁縫長舒一口氣說道:“祭祀大人,出怪事了,許…許旺他…他今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