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白光退散,一股窒息感又開始襲上腦,身體又開始瘙癢起來,水汽夾雜著一些腥臭鉆進我的鼻腔,好在隨著身體的不斷瘙癢這種窒息感逐漸減輕,我睜開眼睛突然感到自己都眼皮已經逐漸消失,鵝軟石、蜉蝣、田螺,一切一切童年時情景再一次重現 “我這就是傳說中走馬燈嘛?” 我擺了擺自己身體,鱗片給我帶來輕盈感,看來這次是魚嘛?難道是剛剛的光圈?我雖然一時間想不明白但是也沒有過多的糾結,變成魚這種這麼有意思的事不應該先玩個夠先嘛? 我仔細地觀察所處地,現在看起來是個小溪,而且遊了好一會發現自己應該是這片體積最大的,至少目前看起來是這樣的,河底散落的鵝軟石鋪滿河道,燦爛的光線直射在河底粼粼波光,從水中往河岸看去,兩旁的芒草隨著水波輕輕搖曳,我放空思緒隻是讓身體隨著水流慢慢向前遊去,直到我再一次看到那個光圈,它就在我不遠處散發著光芒 這一次我還是選擇遊向光圈,但是這回我想要認真觀察光圈的作用方式,於是有意識地保持距離慢慢靠近,正當我覺得距離正好,準備好好觀察光圈時,那熟悉的曝光再一次襲來,這次我甚至沒有眼簾,那強烈的光線直接射在我的眼睛,耳邊突嗡鳴作響,眼前一黑,再次失去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傳了溫暖的感覺,照射在眼簾的光線也變得溫和,我慢慢睜開雙眼,這次沒有瘙癢的感覺,陽光讓我感覺暖洋洋的很是舒服,我不禁看向我的全身,是衣服?我趕忙看向四肢,一條黑色的綾羅綢緞,衣服邊端有著紅色條狀圖案,看起來像是很貴重的衣服 什麼人會穿卻這種衣服,等等人?我這回變回人了?我看向四周卻沒有我想象中那般繁華的樣子,更像是為魚時看見的那片白茫茫的芒草,正當我頓感困惑時,那片芒草的遠端開始出現不正常的抖動 “你怎麼又來了,我都跟你說啦,我隻想安靜地隱居山野,你卻三番五次的騷擾我,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吧!” 芒草的抖動一直延伸到我的跟前,原來那沙啞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瘦小的老頭,因為身材矮小所以再不高的芒草中隱了身,我還以為是某種小動物,那小老頭身上隻有一條骯臟破爛的粗布,卻對我這個有著昂貴服飾的人十分粗俗,他看了我一眼,趾高氣昂站在我麵前向我伸出了手,我一時不知所措,他的表情愈發難看,他直接把我推開,從我身後拿走了什麼,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小兔崽子,現在還學會拿老子開玩笑了,你來不來?還要我個老不死的請你?” 小老頭突然站住,側過半臉惡狠狠地對我喊完就不再等我便向前走,我反應過來後考慮到目前除了跟上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於是快步跟上,我還留了個心眼看看我的身後還有沒有遺落的東西,再次確認後才跟上那個小老頭 老頭雖然身材矮小但卻靈活矯健,加上對地區的熟悉我想要跟上顯得尤為困難,但好在每當我快要跟不上時,那老頭好像是故意等我一般跟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穿過芒草地,又跨過一條不算小的湍急河流,就繞進了一小片的林地中,老頭放慢了腳步,輕跳上一個小土坡,便不在有響聲,我跟著老頭爬上土坡,便看見了他的“家”?幾棵大樹相互林立交錯卻空出一塊空地,樹枝樹葉環抱相擁將上空遮蔽,中間一個火堆的火焰正舔舐著某種動物,其他地方一些我分不清的家具一樣的東西散落一地,但火堆周圍處理得很乾凈,幾塊石頭將火堆圍了起來,石頭外圍是黃土,不知道是不是火燒沒了還是老頭故意處理的,至少看起來安全不少 老頭趁我觀察四周的時間,早已經在火堆旁坐著又串起什麼在火堆上熾烤,我慢慢走過去在麵對老頭的方向坐了下來,這是我才發現老頭烤的是一隻鳥和剛剛放上去的大魚,突然感到一股冷顫和熟悉感,我隻好專注看向老頭,老頭從他那一堆垃圾,不,是雜物中精準地拿出一個小瓶子,開蓋後直接倒上鳥上,再轉一圈,將那晶瑩的液體鋪滿鳥的全身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串鳥的枝乾,這正要下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可能是感到了我灼熱的眼神於是回懟我眼神,極不情願地撕下一小塊肉想要向我丟來,我注意到他灰黑的手連忙擺了擺手 “哈?臭小子,要不是你給我老子帶的酒我還不可能分給你呢?跟我裝什麼?” 老頭生氣地把剛撕下來的肉一口塞進嘴裡,又拿出來從我那搶來的酒大口大口灌了起來,我看著老頭大快朵頤突然感到一點違和,畢竟我前不久還在吃腐肉,而現在變成了人卻下意識地抵觸汙染過的食物 “老先生,說來慚愧,其實主要是我之前夢見自己變成了魚和鳥,那般真實一下子讓我無法接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 我本來現在編一個理由解釋一下,但是突然有一種直覺感覺比起精致的謊言,荒誕的事實反而會更讓人接受,畢竟,我不是一直活在荒誕裡嘛? “嗯?哈哈,我看你現在總算是有點開竅了” 我有些出乎意料的看著老頭,臆想中的嘲笑並沒有出現,老頭臉上泛起微微紅暈,露出一口爛牙 “哪天來著,不記得了,隻是記得那是一個相當好的午後,那太陽照得我懶洋洋的,於是我就隨便把砍得木頭一丟,就直接在一個樹下躺下,小風一吹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頭神態開始有些嚴肅,他又灌了一口,然後才接著娓娓道來 “我夢見自己變成了一隻蝴蝶,你懂吧,在花叢中打轉,時而高飛過樹,時而停在灌木葉上休息,別提有多美了,正當我沒玩夠的時候,我突然看見遠處升起了大火,像是天命如此,我好像聽到了我兒子的哭喊,我一下子驚醒,連滾帶爬往家裡沖去,卻見那房子早已沒了,我不停地撞擊地麵,一直不停地撞,不斷的懊悔自己為什麼不回來早點,為什麼不?” 老頭說到這沉默了很久,我顯然已經被吸引進去了,但我無法催促一個傷痛的父親,一時間全場隻有火焰舔舐木塊在劈啪作響 “哈”,老頭突然笑了一下,看著我說到:“後來老子把自己磕出血暈了過去,然後老子又變成了蝴蝶跟那個瓜娃子耍,他的手還那麼小,跟水一樣,怎麼可能能抓到老子,老子飛得高高的,他就跳起來抓,怎麼可能抓得嘛,真是個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