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倒計時走完最後一秒,那種頭暈目眩、惡心胸悶的感覺重來一遍,雖早有心理準備,仍令他痛苦不堪,冷汗淋漓。 回歸後,看到神棍的身體仍壓在自己身上,一雙如死魚般的眼睛,雖毫無生氣,但仍冒著兇光,杜瀟使勁把他推到一邊,站起來長呼一口氣,一身的衣服都沾滿了福爾馬林液,刺鼻的氣味讓人難以忍受。 這時,王教授飛奔而來,一把抓住他,問: “這位同學,沒事吧。” “沒事,沒事,隻是頭有點疼。” “沒有其它怪異的事情嗎?比如產生離奇的幻覺?” 杜瀟心中立即警覺,略一思索,搖頭否認。王教授看到杜瀟眼中猶疑之色,雙臂再用力,目露兇光,繼續追問。 “真的沒有什麼幻覺,隻是頭懵懵的,還有點惡心,被一個赤身裸體的死人壓在下麵,任誰都不會好受。” 杜瀟感覺出王教授的異常,其枯瘦的雙手,竟然如兩把大鐵鉗,眼中冒出的兇光,竟不象人類的,讓人心底發怵,難道愛雅所述,是真的? 王教授聽了杜瀟的回答,仍然懷疑,但已有同學老師陸續跑進標本室,他隻有放棄追問。同學們看到眼前的景象,皆驚得目瞪口呆,神棍的屍體標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下去,直至變成一具蒼白枯瘦的木乃伊,比之在玻璃池子時,至少縮小了三分之二。這詭異的現象,嚇著他們了。 王教授讓兩個膽大的同學幫忙,把神棍的屍體用白布裹了,送到他的辦公室裡,他要做進一步的研究。 杜瀟的同學給他找來了乾凈的衣服,他也去了校浴池洗刷後換上,雖然不太合身,也能湊合著穿,並把自己那套被福爾馬林液汙染的衣服扔進了垃圾筒裡。 待走了很遠,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跑回去翻找丟掉的衣服,從口袋裡掏出那朵七彩的花朵來。他怔怔的坐在地上,原來剛才所經歷的一切並不是幻覺!它是真實發生的,有這朵七彩花為證。 發了一會呆,他馬上意識到,不能讓王教授發現出異常來,如果穿越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那王教授也必不是普通之人。 雖然遭遇了如此詭異之事,但也得振作起來,先給老爸打個電話,聽聽老爸的聲音,雖然他也幫不了自己,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也能讓自己安慰一下。 “爸,你忙什麼呢?” “上班啊,爸爸正站崗呢,公司來大客戶,公司領導正接待呢。” “那好,我不打擾你了。” “杜瀟,有什麼事嗎?被人欺負了嗎?” “沒有,隻是突然間想你了。” “爸沒聽錯吧,俺家杜瀟,是突然長大了還是突然變小了,竟想爸爸了。” “剛才被標本室的屍體驚嚇了,情緒正低落呢。” “我的傻兒子,那些標本有啥怕的,都是死了幾十年的人,爸要掛了,領導過來了。” 杜瀟的爸爸杜平,在一家名為博宏的化工廠做保安,工資不高,但工作輕閑,他這樣近五十歲的老男人,已沒有力氣掙其它的錢了,何況老杜素來身體偏弱。 掛斷電話,杜瀟心情舒暢許多,自兩歲時,媽媽選擇與爸爸離婚,他便與爸爸生活在一起,雖不能說相依為命那樣可憐,但也是過得是緊緊巴巴,畢竟,老杜賺錢的能力確實有限。 就算爸爸再沒用,杜瀟也不會抱怨他,狗不嫌家貧,兒不嫌爸窮,何況,與爸爸生活在一起,雖然窮了一點,但還是快樂滿滿。 握緊拳頭,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杜瀟眼中神色變得堅毅,無論未來要麵對什麼樣的情況,都要堅強勇敢,這是爸爸教他的,雖然爸爸是一個生活中的失敗者,甚至是尊嚴掃地,但他仍認為爸爸是最值得敬佩的人。 “為了爸爸,為了自己,無論未來怎樣,都要勇敢麵對。當然,得先填飽肚子再說。” 心情平靜下來,饑餓的感覺來襲,正值課間休息的時間,他去學校商店買了幾包餅乾,跑到樓教學樓樓頂,邊啃餅乾邊看校園的風景,卻沒注意到,旁邊不遠處,有一對同學正在做羞羞的事情,等他發現時,再想躲避,已經晚了。 那位男同學是校裡的名人李洪波,其爸在滕文市頗有權勢,其本人虎背熊腰,在學校行事也相當囂張,當看清是杜瀟時,立即提著褲子,怒氣沖沖走過來質問, “你乾什麼呢?是不是找削啊,還不快滾!” 杜瀟沒想到,找個清靜的地方啃個餅乾,竟會碰到別人打撲克,看李洪波氣勢洶洶的樣子,再不走,怕是要挨揍了。 “不好意思,完全是巧合,不是故意的。” 杜瀟道完歉,收拾了餅乾就走,慌忙間,也沒看清女同學長什麼樣子,甚是遺憾,但看其身材,絕對性感,正感嘆好……,屁股被李洪波狠狠踹了一腳,杜瀟撲倒在地,正要爬起來,又是一腳,這下,杜瀟惱了,探手抓住李洪波的腳踝,一拉扯,便令其摔倒在地。 李洪波沒想到,杜瀟竟然敢反抗!更沒想到,他這一抓之力,竟令其摔倒。本以為,要在女孩麵前顯擺一下男子漢的氣概,把這個瘦弱的杜瀟痛扁一頓,誰知,自己卻摔了個底朝天! “你竟然敢還手!你竟然敢還手!”大怒的李洪波從地上爬起來,抱起地上的杜瀟,頭朝下,要就要往地上摔。 這要被抱摔在地上,輕則骨折,重則癱瘓,關鍵時刻,杜瀟抱住李洪波的腰,死死不肯鬆手。李洪波見摔不了他,又跳起來,把杜瀟撲向地麵。杜瀟雖躲過了抱摔,但躲不過霸王壓頂,被撲向水泥地的時刻,杜瀟聽到自己骨斷裂的聲音,然後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差點讓他暈了過去。 當看到杜瀟在地上痛苦的扭動身體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李洪波才意識到,自己又闖禍了,回頭看了一下他女朋友,招了一下手,二人迅速消失於樓頂,也不管杜瀟死活。 杜瀟疼的滿頭都是汗,良久方才從地上爬起來,估摸著是哪根骨頭斷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就摸出手機,打算報警。 號碼剛撥通,與李洪波打撲克的女孩跑過來,按住他的手機,柔聲說: “這位同學,先別報警,你如果報了警,校領導知道,肯定會怪罪你的,我們去醫院檢查,有什麼事,可以好好商量。” 杜瀟想了一下,女孩說的不無道理,學校領導最討厭的就是成為社會新聞,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麼問題,也就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誰讓自己是卑微的窮學生呢! 隨著女孩出了學校,打的去醫院,一番檢查下來,診斷是肋骨骨折,醫生問是否辦理住院,杜瀟正要問女孩,女孩早就不見人影了。杜瀟無奈,對醫生說,回家休養。 回到家後,也沒敢給老爸打電話,如果爸爸知道自己被人打骨折了,還不氣得血壓飆升,再說,他本來血壓就高。 躺床上迷迷糊糊睡去,醒來後,已是下午時分,窗外的梧桐樹的葉子已經泛黃了,深秋將至,天地蕭索。 心情沒落了一會,傷了一會秋,被摔傷的部位的疼痛,把他拉回現實,現實是,肋骨骨裂,腦海中的倒計時又開始出現,24小時後,重回駭星。 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不是自己的幻覺,怎麼辦?二十歲的杜瀟,頭一次感受到絕望的滋味。 、
第4章 回歸(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