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入城後便脫了狐裳。自方才出了樹林便感受到溫度的明顯升高,待入了城便是更為明顯的轉化為汗珠爬滿通紅的臉頰。 入城大門直通的是一個大型廣場。雪白的瓷磚點綴著瑩潤的玉石,散發著柔軟的微光。廣場邊有幾個身著統一製式服裝的年輕女子,陳設了張桌子登記著什麼,她們桌前長龍般的隊伍一眼竟望不到頭。 明空隻是瞥了眼,未作停留。 他此刻須得找到打探情報的地方。 目光逡巡,停留在街邊染坊丟棄的廢布料上。這個可作遮掩。正靠近時,一道哀嚎忽地響起:“這位公子,公子要殺人啦!” 身旁的人群立馬散開細細碎碎的討論聲,卻無人上前製止。 沒有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明空本也未打算理會,隻是思考片刻後還是轉身走向了爭端爆發處。 是一位黃衫大漢和一位黑衣男子,後者身形略顯單薄,但鉗住黃衫男子的手卻讓那身形看似結實的大漢無法動彈。 “公子!公子求您救我!”那黃衫像是小攤販老板的人見明空行來立馬出聲。 “奉勸你,別多管閑事。”黑衣男子未抬頭,抓著小攤老板的手也不動分毫。音色較尋常男子偏高,自帶的口音讓這本應嚴肅的話增添了一股綿柔。 明空未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隻是站在那看著二人拉扯爭執。 攤販一旁酒樓上,一群穿著與廣場女子相似的男女正圍觀著這出鬧劇。 “師兄,你說那小家夥參合這事。是圖啥?”一位麵容清麗,身材嬌小的少女仰著腦袋問這行人中年歲最長的人。 “君麗離!你要問讀心,問我不就好了嗎?”未等年長者答話,一旁異族長相,眉目深邃的少年人立馬接話道。 少女從鼻腔裡輕哼一聲。小聲鼓囊道:“誰不知你魔法修行的比仙術還爛。” 異族少年聞言,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不知。”那被稱為師兄的年長男性眉目沉穩。捧著一盞劣茶細細的品起來。師弟師妹過於年淺,嫌棄這劣茶糙口。卻不知嘗過劣茶才最能明了好茶的香醇濃烈。何況,待到大亂,還不知有沒有這樣的茶。就如這樓下鬧劇,裡頭玄機可多著呢。 想著,他繼續望著樓下。 黑衣男子見明空未言。當他是無膽,於是便想挾持著黃衫大漢離開。 “稍等。”似是方才在發愣一般,此刻少年才抬起雙眸看向黑衣男子。“你是要將他送歸官府?”他身後的樹木婆娑著,搖動著一片陰影。落在手上掛著的狐裳上,好似平添幾秒濃墨。 黑衣男子聞言轉頭看來,恰好瞧見那狐裳。怔了一瞬。然後笑著說:“原是故人之友。確是要送交官府的。” 不知是否錯覺,黑衣男子的語氣似乎低緩了稍許。 “不知賞錢多少?” 樓上三人聽見這話也是一愣。 “一百清川甲?”黑衣男子斟酌著回答。 “我幫你鉗製他,我三你七如何?” “...可。”黑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將手上大漢交由眼前綠衣男子抓縛。最後還是沒忍住,多嘴問了句:“您不怕我是濫殺無辜?” 聽見這話,明空奇怪的看來:“你殺了嗎?” “......”他說的是。 揉了揉方才為揪住黃衫男子而生疼的手腕,蘇九娘看著他乾凈利索的踹了黃衫男子一腳後將男子扛在肩上,順手地上撿來一方沾滿塵土的染坊舊布塞進男子口中,堵住那連綿不斷諸如資本,剝削,覺醒一類的話。 然後悄聲鼓囊了句:“也不知三十清川甲購買力如何。” 樓上三人飯菜也已上齊。 “這小帥哥真有意思。”君麗離說著,吐了吐舌頭,做了個俏皮的表情。 “哼。” “嗯。” 兩道聲音同時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