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紀、荊千戶兩人進入一間審訊房,看見陵城守城宋威。宋威被綁在審訊房內,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怎能這樣對待宋將軍,來人,跟宋將軍鬆綁。”劉紀吩咐道。 於是,兩名小旗上前解開宋威身上繩索,搬來椅子讓其坐下。 劉紀道:“宋將軍,本座俗事太多,讓將軍受苦了。”轉頭對身後小旗道:“去泡壺好茶,再弄點酒菜過來,本座也餓了,就與宋將軍一道用膳。” 片刻之間,茶水,酒菜備齊。劉紀揮揮手,於是眾人退出房門,屋內隻剩下劉紀、荊千戶和宋威三人。 宋威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劉大人,這是何意?” 劉紀道:“宋將軍,你看這才幾天時間,將軍簡直讓本座不敢相認了。” 宋威道:“劉大人,莫再取笑宋某,都說進了詔獄,再想要出去,隻能是被抬出去。” 劉紀道:“宋將軍,莫要有此擔心,一來此傳聞不實,二來隻要將軍把太子一行人的行蹤如實道來,想必宋將軍一定能走出詔獄,回陵城繼續做將軍。” 宋威苦笑道:“當日,劉大人與淩大人來陵城,宋某不是具實上報了的嗎?” 劉紀道:“本座這不是擔心,時間長了將軍有所遺忘嗎?先莫說話,吃點酒菜,慢慢回憶。”轉頭問荊千戶:“本座是真餓了,今天滴水未沾,荊千戶你也吃點?” 荊千戶搖頭,並未說話。 劉紀道:“宋將軍,本座就不客氣了,一起來。”說完,端起桌上杯子,隔空敬向宋威,宋威也隻得舉杯揚頭飲下。 半個時辰後,小旗收拾好桌子,重新泡上熱茶後退出房門。劉紀開口道:“宋將軍,精神可好點。” 宋威看起來精神多了,道:“劉大人,有什麼話,請直說,宋某定當如實匯報。” 劉紀笑道:“本座有些問題,請宋將軍解惑。” “5月17日,太子一行26人進入陵城,是宋將軍你迎接的,說說當時詳情。”劉紀道。 宋威喝了口茶水,開口說道:“那日由宋某當值,未時,城門守衛來報,說有一隊人自稱太子,要見當值主官。城門守衛就將這隊人帶到城衛府宋某這裡。當時,這隊人狀態不好,其中有人還帶傷。有個人自稱是大燕太子齊仲禮,並給宋某展示了他的玉契,”宋威頓了頓:“其實宋某是見過太子的,那日太子出使南疆國,途經陵城,宋某作為城守,參與太子出使團在陵城地界護送,曾有幸見過太子兩麵。所以在城衛府,當太子拿出玉契時,宋某就確認眼前之人就是太子。” 宋威繼續道:“宋某確定太子身份後,立即安頓太子一行人在驛館休息。在驛館,禦林衛洪副統領向宋某說了使團在南疆國的遭遇,於是宋某立即以八佰裡加急將此事上報朝廷。” 宋威繼續道:“太子一行人在驛館休整兩日,5月19日巳時離開陵城順著官道返京。” 劉紀聽完,問道:“太子一行人在驛館時,有其他人看見過太子沒有?” 宋威道:“沒有,在城衛府宋某確認太子身份後,立即將太子送到驛館,並將驛館內所有人都驅逐,驛館內隻有太子一行26人,驛館外都是城守府衛兵。決不可能有其他人見到太子。” 劉紀盯著宋威,緩聲道:“本座有個疑問,太子出使南疆國沿途路過陵城時,宋將軍有安排護送。為何,宋將軍明知太子在南疆國的遭遇危機,太子離開陵城返京最需要保護時,宋將軍反而未派兵護送太子返京?” 宋威道:“劉大人,宋某冤枉啊,當日太子離開陵城返京,宋某特意提出派100名衛兵護送太子回京。可太子拒絕了,太子說,在大燕境內,難道還有人敢以下犯上?因此宋某護送出10裡後便返回陵城。” 劉紀道:“此事有誰能證實?” 宋威道:“當日城守府值班的所有衛兵都可證明。” 劉紀道:“宋將軍,這幾日你再仔細回憶,太子一行人從進入陵城到離開陵城期間的所有細節,若有發現立即報本座。”轉頭又對門外說:“來人。” 一名小旗快步進門拱手道:“大人。” 劉紀吩咐道:“跟宋將軍換身乾凈衣服,另外把每日飯菜做好些。” 小旗低頭拱手道:“是,大人。” 劉紀道:“宋將軍,本座還有其它事務,今天就先談到這裡。” 宋威抱拳感激道:“多謝劉大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劉紀、荊千戶走出審訊房,劉紀道:“你怎麼看?” 荊千戶知道劉紀在對他說話。荊千戶在旁全程目睹今天的審問,心裡無比佩服劉紀的審問技巧,劉紀一進入房門就開始做事。從喝酒,吃飯,喝茶,到宋威陳述太子在陵城的經過,直到問出最核心的那個疑問。一切都在劉紀的節奏把控中,審訊並不隻是嚴刑拷打,還有這細若無聲。 荊千戶答道:“卑職認為宋威沒有說謊。” 劉紀點頭,又道:“保護好宋威,他可能是太子回到大燕境內後,最後一個見到太子的人。宋威決不能出事。” 荊千戶:“是,大人。” 劉紀、荊千戶返回鎮撫司大堂,問道:“熊祁呢?” 大堂裡一小旗趕緊回道:“回大人,熊大人還在審訊房。” 劉紀來到大堂主位上坐下,閉上雙眼,似睡非睡。荊千戶則坐在偏座上守護著指揮使大人。 半個時辰後,熊祁和另3個千戶來到大堂,見到劉紀閉目養神,便默不作聲也在偏座上坐下。 劉紀聽到腳步聲,睜開雙眼,問道:“情況怎樣?” 熊祁搖頭道:“動了手段,史文遠、梁忠還是先前的說辭,太子殿下沒到過江城。” 劉紀喝了口茶,道:“假設陵城宋威,江城史文遠、梁忠三人都沒有說謊,那問題隻能出在陵城到江城這條官道上。” 荊千戶開口道:“大人,上次去陵城調查,這條官道卑職調查過。” 劉紀:“說說具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