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陽如血 滿目所及之處,到處是殘肢斷臂,一陣風吹過,血腥味彌漫開來。 瘦馬身披著破碎的甲片,用暗紅色的馬頭抵著曾經並肩作戰的夥伴。 不遠處有一個凹陷的小水潭,水潭旁邊是一株碗口粗的樹。 風聲帶動著樹葉嘩嘩作響,天地間仿佛剩餘了寥寥的生機。 這馬踟躕著行到水潭邊,用舌頭卷起渾濁的水液,然後回到夥伴的身邊。 朝天打了個響鼻,一灘水嘩啦啦的打在了少年的臉上。 在紅一片黑一片的汙漬中,仿佛沖開了生命的枷鎖。 “老黃,別鬧了”,少年艱難的睜開了眼睛說道。 穿過層層的汙漬過後隱約可見其清秀的麵龐,少年名叫陳洛,臨江郡陳家村人氏 一切的改變從遇到說書人老陳開始,陳洛和村裡的其他少年常聽老陳講的故事。武帝淩空,武聖行空,武極禦空,合稱至尊三境。在老陳的描述中,少年們無不向往武道的至高境界。現實是他們連一本武功秘籍都難以見到,更不要說踏入那傳說中的境界。 老陳和陳洛關係很好,平時親切稱呼他為“小陳”。“老陳你說像我們普通人怎麼走上武道之路,我不想和村裡人一樣長大結婚生子然後老去”,陳洛看著老陳低聲嘆息道。 “隻有一條道路——參軍。參軍能夠讓平民子弟獲得功法,開始修煉的道路”,老陳還向陳洛展示了自己胸前的一道深長的傷疤,怪不得老陳知道這麼多見聞,原來他是從軍隊中出來的。 思緒翻回眼前,陳洛拄著滿是豁口的製式長刀一瘸一拐的走回軍營,身後跟著一匹看起來營養不良的瘦馬。 剛經歷過一次大戰的軍營充斥著忙碌的氣息,尤其是後勤部。處理傷口的軍醫對於輕傷者給予簡單的包紮,重傷者則是送回本部。一部分人接著在軍隊拚搏,另外一部分人永遠的離開軍隊或者進入二線非作戰隊伍。 統計部張部長正在統計歸營人數以及戰功,“第五營隊還有人嗎,歸營者前來報到”,叫喊了半天沒有人回答。 “這次第五營隊承擔著左後方側翼的防禦任務,沒有想到敵軍主力從這個地方插入進來。”“這次多虧了他們的殊死抗爭,不然我軍難免一場慘敗”圍觀在前的兩名士兵低聲耳語道。 “第五營隊沒人的話馬上就是第六營隊了,”張部長不再抱有多少希望的喊道。 “還有我” 陳洛舉著殘損的長刀,從營門處迎夕陽的最後一點餘光走來,中氣十足的答道。 “你叫什麼名字,原先的職務是?” “陳洛,原第五營隊第三百人隊百夫長。” 好的,你先回去包紮好傷口,等待後續通知。 陳洛先給老黃牽回到第三小隊的馬廄,然後從夥房拿來兩包吃的,一包是豬頭肉,另外一包是油炸花生米,胸前疊著幾十張厚厚的餅皮。 馬廄罕見的為之一空,老黃原來的同伴也大多沒有歸來。 陳洛坐在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擰開自己腰間的酒壺倒出來滿滿三杯:“老黃,第一杯酒先敬我們的隊友,”說著把一杯酒撒向戰場的方向。然後自己滿飲了一杯,老黃對此不滿的朝陳洛叫了一聲。陳洛不得不把自己酒壺的酒給老黃灌了一大口,這一口下去陳洛的酒壺空了一半。 然後陳洛把餅皮卷上豬頭肉,卷了整整二十大張,一半分給老黃,一半留給自己。和老黃邊吃邊低聲傾訴著戰場歸來的不易,直到月明星稀才回到自己的營房。 第二天早上,陳洛來到演武場進行例行的訓練。大楚武朝武道始於蛻凡五境:練體境,練骨境,練臟境,練血境,練靈境。每一境又分為十層,每一層都需要日積月累的打磨。陳洛現在處於練臟境第七層,故而每日練習不綴。 張部長這時朝著演武場高臺上走來,臺下三三兩兩的士兵迅速集合起來。“現在,根據戰功以及各隊的情況宣讀晉升決定。本次任命得到統帥部聯席會議認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並決議七天後營部配齊新兵進行訓練。” “陸月行,原第二營隊第五百人隊百夫長,年齡35歲,現晉升為第二營隊營帥。” “劉久長,原第四營隊第七百人隊百夫長,年齡37歲,現晉升為第四營隊營帥。” …… “陳洛,原第五營隊第三百人隊百夫長,年齡24歲,現晉升為第五營營帥”。 任命下來後,臺下議論紛紜。在大楚武朝,軍隊每三百人設一百夫長,每三千人設一營帥,每三萬人設一軍帥,十五萬人則設一大將軍。陳洛所在為昭武軍屬下營部,營帥的職務已經邁入到軍隊的中層之中。 隨後,各營帥找軍帥明確權責並領取營帥一級所屬的武學功法。輪到陳洛時,已經到了中午時分。軍帥趙萬裡剛拿起一份看起來很重要的戰報,還不忘招呼陳洛坐下。 “陳洛,臨江郡陳家村人,年齡24歲,從軍第7年,個人評價:生存能力極強,在戰場上有較高的智慧。” “是的”,望著趙萬裡刀削般的側臉,陳洛答道。 “你知道為什麼把你提拔為營帥嗎”, “因為第五營隊隻有我一個人生存下來嗎,”“不僅僅是如此,統帥部針對這次和大魏武朝的交手,提出建設一種新型的兵種—哨兵大隊。而你恰好符合這個條件,再加上你這次立的功勞,足以把你推向前臺”趙萬裡說道。 “我堅決服從統帥部的指揮” “好,我相信你能出色完成統帥部的任務。”稍後你去功法部領取玄階下品的功法和步法各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