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熏柳,花香醉人,正是南國春光漫爛季節。 福州府西門大街,青石板路筆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門。 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之前,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桿,桿頂飄揚青旗。 “氣派!” 這是映入眼簾的福威鏢局給林邪的第一印象。 福威鏢局大門敞開,進門處兩排長凳,一共坐著八名身著勁裝的昂藏漢子,個個腰板筆挺,顯出一股英悍之氣。 一般的托鏢之人見到這幅景象,心裡必定升起七八分的安全感。 客戶有了這心理,這單子還沒有談,就成了五分。 林邪正要上前,就聽見馬蹄聲響,原本身子挺直的八名大漢霍然起身,沖到大門外,鏢局西側門中沖出五騎馬來。 當先一匹馬全身雪白,馬勒腳鐙都是爛銀打就,馬身上坐著一個錦衣少年,約莫十八九歲年紀,左肩上停著一頭獵鷹,腰懸寶劍,背負長弓。 身後跟隨四騎,一色的青布短衣。 大漢們顯然見慣了這般景象,與錦衣少年調笑了幾句,五騎颯遝而去。 林邪知道這錦衣少年正是此次的收徒對象,林平之。 他走近大門,有一個大漢瞧見立刻迎了上來。 “客官來我福威鏢局可是有什麼貨物需要運送?福威鏢局,使命必達!” 林邪道,“在下華山嶽不群,有事與你們家林總鏢頭相談。” 大漢麵色一變,臉上那半點的市儈消失不見,對著林邪躬身一諾,“原來是嶽掌門,小的這就去知會我家總鏢頭。” “王武,你來引路,帶嶽掌門進大廳稍坐。” 說完他腳下生風,飛也似地向內院跑去。 林邪見這大漢步子飛快,腳步卻粗重,知其內功必然粗淺,他是沒想到福威鏢局的門麵武功竟如此之弱。 這偌大的福威鏢局,隻能說是金玉其外。 不過也不奇怪,否則也不會餘滄海稍微出手,福威鏢局近乎雞犬不留。 半點抵抗力都沒有。 林邪與寧中則在王武的帶領下來到大廳,王武退下之後,便有伶俐的小丫鬟上了兩杯茶,細聲細氣地說道,“二位貴客稍等,老爺馬上就到。” 喝口茶的功夫,林震南急匆匆趕來,圓臉的林震南略顯富態,且保養的很好,像富家翁多過像走鏢的鏢頭。 “嶽掌門,寧夫人,大駕光臨,我福威鏢局是蓬蓽生輝啊,怪不得我早上起來聽見喜鵲再叫啊。” 林震南笑瞇瞇的,十分熱情。 也無怪乎林震南這個態度,作為一個鏢三代,他的理念是江湖上的事,名頭占了兩成,功夫占了兩成,餘下的六成,卻要靠黑白兩道的朋友們賞臉。 殊不知,黑白兩道的朋友給你臉,有八成是看你功夫強弱的。 林震南態度熱情,心裡卻犯起了嘀咕,這華山派的掌門來自己福威鏢局作甚?總不至於特地跑來托鏢的吧。 他與華山派素無往來,倒是因為想要拓展業務到天府之國,近些日子正在積極聯係青城與峨眉兩派。 林邪也不和他繞彎子,道,“在下前來是聽聞貴公子年少有為,想要收他入門下,不知道林總鏢頭意下如何?” 林震南為人八麵玲瓏,乍一聽林邪的話也有些猶豫。 他夫婦二人對林平之十分寵愛,加之身懷家傳武學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所以對林平之離開家門拜師學藝並沒什麼想法。不然以他家的財力送林平之加入任何一派(除了衡山),也並非難事。 但華山派掌門親自前來表示要收自己的兒子為徒,自己能不答應嗎? 他自己不曾一次對兒子說過,咱們吃鏢行飯的,第一須得人頭熟,手麵寬,這“交情”二字,倒比真刀真槍的功夫還要緊些。 要是當麵拒絕了華山掌門,這日子還能過得下去? 一念即此,林震南道,“犬子承蒙嶽掌門厚愛,震南不勝感激,隻是此事我需與夫人再商討一二,不瞞嶽掌門,我夫人對孩子十分溺愛,實在怕他吃苦,我總是說不吃苦不成材,奈何拗不過夫人。“” 他把決定權全都推在老婆身上,隻等林平之回來再商討,要是兒子願意去,那就皆大歡喜,要是兒子不願意,那也不好逼迫,隻能拂了嶽掌門的麵子。 我老婆不讓,你身為華山派掌門總不能和一個寵愛孩子的婦人過不去吧? 林邪知道此刻缺乏實戰的林震南還不知道自己是個菜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福威鏢局又沒陷入被青城派幾個弟子圍困的絕境,讓他一下子下定決心把兒子送到華山學藝有點困難。 緩緩道,“既然如此,嶽某就在此地逗留三日,希望林總鏢頭三日後給我一個答復。” 說罷,起身就要離去。 因為自己讓嶽靈珊在華山上看著點令狐沖,當個激勵師激勵令狐沖練功,所以原劇情林平之行俠仗義將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的兒子餘人彥乾掉這事已不存在。 但覬覦辟邪劍譜的餘滄海不會放棄搶奪辟邪劍譜的野心,借口這種東西,找找就有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林震南見嶽不群起身就要離去,仔細觀察他的表情,卻見嶽不群臉上古井無波,看不出喜怒,隻能賠笑道,“嶽掌門在此吃個便飯再走?我家廚子是來自揚州的大廚,做的菜那叫一個了得!” 林邪腳步一頓,“不用了,嶽某三日後再來。” 出了大門的寧中則忍不住,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師兄,你是何時打算收這林平之做徒弟的,我怎麼半點都不知曉?” 林邪道,“我也是今日見那錦衣少你後突然心血來潮。” “而且我近些日子聽聞青城派掌門餘滄海貪圖這林家的辟邪劍譜,餘滄海為人陰狠卑鄙,不知道為了奪得這辟邪劍譜會使出什麼手段,我隻能搶先一步,如我收下林平之為弟子,餘滄海再要迫害林家,就要先問問我了。” “也不知道那餘矮子聽到我摻和進來,還有沒有膽氣繼續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