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回家(1 / 1)

三日後,風淵國一老山山腳,在一個院子門前,一匹老馬正埋頭吃草,李煬正欲潛入院子,卻聽得有哭聲從門內傳來,聲音哽咽,是熟悉的聲音。   他心咯噔一跳,大喊一聲老頭子便踹門而入。然而,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身著布衣的老頭,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裡還喊著“傻小子你怎麼就死了啊,吃我這麼多用我這麼多,還沒等你回報呢你就掛了。”   見此畫麵,李煬驚懼消失,又暗生疑惑:“老頭兒,你給誰哭喪呢,咱家又是哪隻老鼠死啦?”他邁步上前,果然沒錯,一隻深灰色的老鼠躺在老者跟前,看模樣已經死了一周有餘,而老鼠背上,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煬”字。   老者聞聲轉頭看了看麵前站著的一位小老頭,頓時怒道“你才老頭,你全家都是老頭!”話畢,意感不對勁,拂去眼角淚水又一打量,頓驚呼道:“嘿你個小王八蛋,沒死呢!”   他站起身,背起雙手圍著李煬一邊轉圈一邊打量著,總感覺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看了一眼地上的死老鼠,眼神更加疑惑了。   “好你個老不死的,盜爺我好不容易出去闖蕩江湖,你就擱家咒我死是吧。”說罷李煬撕下臉上假麵,露出隻有十六七歲的真容。   李煬嘴上生氣,臉上卻有止不住的笑意。他突然向前一步,把老者狠狠抱住:“老頭子我想死你了,看我給你帶什麼寶貝回來了。”   不等老者反應,他又推開老者,沖出門外把一口口箱子抱進院中,顯然一幅等著誇獎的小孩子神態。   老者看著忙活的李煬,“易容術是我教的,身法也是,氣息也對......算了,還活著就好”他輕輕一腳將地上死老鼠踢開,走上前看著院子裡一口口打開的箱子,裡麵黃金珠寶各式器物名貴藥材應有盡有。   老者目光並未做多停留,看了看還在傻笑的李煬說道:“沒想到你這一趟還真撈著兩件寶貝。”說著他抬起手,打量著手中的一葉小刃和一枚令牌。   李煬聽見自己辛辛苦苦大老遠運這麼多寶貝回來卻隻有兩件入了老者的眼頓感不爽,卻又見老者手裡之物,分明就是自己的小刃和山穀裡撿到的三枚令牌的其中之一,心裡不爽頓轉驚異,“什麼時候讓這老頭給我偷去了?還好身上還有兩塊令牌,不然可就太傷人自尊了。”他摸了摸懷裡的兩枚令牌,感其還在,心中到是舒了一口氣。   “別摸了,那倆沒什麼大用處,你自個兒留著玩兒吧。”老頭兒開口說到,他又夾起手裡的小刃問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你從何處得來?”   “這可說來話長了,我......”李煬開口,滔滔不絕講起這幾個月初涉江湖的經歷來。   老人聽到一半,驚呼道:“什麼?極北族地!你竟敢騎著老馬去那裡!”話還未畢,就忍不住朝著已經吃飽喝足在院角馬棚睡覺的老馬望去。   “哎呀,沒事兒,我不認識路,全憑老馬馱著我走。這小刀片就是在極北族地從一個老太婆兜裡取出來的,可廢了我不少功夫。而且這一路上我尊你囑咐,楞是沒抽老馬一鞭子。”   聞此,老者放下心來:“這小刃應該是那把劍的劍尖,這樣的話你說的老太婆豈不是極北一族的大祭司!還有,要抽抽你自己的馬去,這老夥計救我幾次陪我數載,怎得讓你抽了去。”   李煬知道老頭子德行,也不惱,繼續訴說起來......   “什麼!黑袍老頭?有顏色的真氣?還有劫劍?”老者又再次驚呼起來。李煬為避免老頭擔心,故意省去了驚險部分,卻沒想到自己改良過的速通版本也嚇了老者一跳。殊不知擁有附帶顏色的外放真氣已經算是站在了世界的前鋒,是千萬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武尊高手。   老者終於忍不住怒罵起來:“你個臭小子,我怎麼帶出來你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兒,極北族大祭司你敢偷,老靖國武丞相你也敢跟蹤,還有,那個人的劫劍你都敢覬覦!”   老者嘴角抽動著,顯然是動了真怒,最後語氣竟顯得悲涼起來:“我把你拉扯這麼大我容易嘛我,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要擔心替你收屍,孫兒啊,你可是嚇得老夫險些背過氣去。”   老者的這一聲孫兒,顯然已經沒有了責備的意思,有的隻是將溢出來的擔憂和憐愛。   聞此,李煬竟也忍不住要掉下淚來。卻聽老者繼續說道:“你看那院子中死去的老鼠,我將得自苗疆的同命母蠱種在你的心肉中,將子蠱種於這老鼠體內,母蠱死,子蠱則死。”   李煬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跳,看了看地上的死老鼠,推算死亡時間正接近自己在山穀中時,不禁想道:“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可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啊。”   他不忍老者傷心,於是轉移話題問道:“爺爺,你們口中說的那個人是誰啊,劫劍主人?很厲害嗎?”   老者心情終於平復下來答道:“我隻知那人復姓諸葛,天下第一。你可不許再向外人打聽此人,聽到這個人的事情就有多遠走多遠。”   聞此一聲天下第一,李煬也楞了一秒,他也是第一次聽到自己心高氣傲的爺爺稱別人天下第一。   他又說道:“老頭兒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天下第三盜才,哪會這麼容易死,又何懼什麼天下第一。”   老者頓時不樂意了:“就憑你還天下第三,離國偷聖,車遲國盜王,還有......這些前輩你放哪兒去了。   李煬頓時嘴角一抽,心想:“這些身份不都是你嗎,還好我偷看了你藏著的盜錄,不然還不知道要被你瞞多久。”可嘴上卻沒揭穿老者,而是緩緩說道:“我會超越他們的。”   次日清晨,小院之中。老者覆手而立,看著正在練習身法手法的李煬,臉上無不掛著對自己一向刻苦的孫兒的滿意之情,心裡卻盤算著:“找到劫劍下落了嗎,那個人還活著?我要不要走一趟......孫兒啊,你可知我為何隻稱自己天下第二偷,隻因我不知那個人是否涉獵偷之一道啊!”   想到此處,老者臉上也不禁爬上了一絲悵惘。忽又眼神堅定起來,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   李煬注意到了立於門口的老者,急忙跑過來問道:“對了老頭兒,昨天我那小刃和令牌你是怎麼偷到的啊?”眼裡滿是興奮。   “去去去,你那點兒功力還差得遠呢。”   “哎呀,爺爺,你就教教我吧!我早就可以控製內力甚至凝聚真氣啦,我告訴你,我這次出門就沒遇到幾個打得過我的就是感覺吧,這‘手藝’已經多日未得精進了。上次我跟蹤別人還被發現了。多危險啊。”   “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你什麼時候變成想一口吃成個胖子的人啦,繼續練功去,”老者頓了頓,又開口道:“等你什麼時候可以釋放真氣於體外了,試試將真氣凝聚到可以纏繞物品的地步,”說完轉身要離去:“臭小子,今天想吃啥,爺爺我親自下廚。”   李煬可沒打算在家裡留太久,他已經見識了外麵的世界,領略過瀑布河流,仰望過冰川山脈,這個隻有幾百平方的小院子已經裝不下他的心了。   他拿出了殺手鐧:“爺爺,你就教教我吧。”說著一把抱住老者的胳膊搖晃起來。   果然這招百試百靈。老者樂嗬嗬地說道:“這個呀,嘿,這可是你爺爺我的獨門秘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著還揚起手擺了擺,而他手裡躺著兩塊樣式不同的令牌,李煬見此頓時臉一黑急忙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原本練功時都還在的令牌此時卻不翼而飛。   老者嘿嘿一笑繼續說道:“這招兒可不是你現在能學的,不過嘛我這兒還有一招簡單的。”   隻見老者手一揮,其手中令牌已然不見,而已經提高警惕的李煬卻感覺到自己懷裡多了什麼東西,不用查看也能猜到,就是那兩塊令牌。   老者再次抬起手,,手裡躺著一葉小刃,不等李煬開口,隻聽老者一句“起”,這令牌竟緩緩從他掌心升了起來,此已不似凡間手段,李煬眼睛突然就亮了。   老者又開口道:“仔細看好咯,注意看我的真氣。”   得此提醒,李煬這才意識到小刃和老者手掌隻見似乎有著一些模模糊糊的線聯係著:“我勒個去,真氣外放竟能這麼強,那豈不是以後別人兜裡的東西可以自己跳到我手裡來,哈哈哈哈。”   老者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其中難度,有些東西你境界未到,再怎麼努力也是得不到的。   又一日清晨,老者緩緩走到馬棚前,拍了拍馬背開口道:“你怎麼不跟著傻小子走啊,”他又摸了摸已經失去色澤的馬鬢“老夥計,咱都老咯,乾完這一單咱就退休,享享清福!”   他已經記不起是在何處聽到的“退休”這個詞語,也不想再去觸碰那段令人窒息的記憶,他心裡明白,這次一去,兇多吉少。   而此刻,李煬正騎在一匹白馬之上,向著上一次出門的反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