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去見的這個人現在怎麼樣了?你說了雨水街三年官差都沒敢來,那麼這兩年官差還是來了?” 薑筠看完這張紙上的內容,也聽完趙寧在旁邊查遺補缺的述說,她不明白趙寧為什麼要去見這樣一個人。一個失去勇氣的人有什麼價值? 趙寧解釋道“我不信這樣一個人會就此沉寂下來,我想用他在這幾條街的威望做一些事情,然後我們才能融入他們,被他們當做自己人。殿下你想要的東西是不能搶的,隻能去求。所以首先不是找他們要些什麼,而是給他們一些什麼。” 趙寧說完這些話,就站起來,往後院走去。 “這些天我很累,我現在要去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我房間在哪裡?” 薑筠皺眉思考了一會,看了一眼趙寧,又看了一眼紫蘭和青荷,最終微嘆口氣對青荷說道“把趙公子帶到我屋子裡去吧,今天晚上我跟你們一起睡。” 趙寧是真的累了,這時候他也不想裝什麼恭敬了。他跟著紫蘭後麵,就去了屋裡。也沒脫衣服,拉過被子倒頭就睡。 這期間自然沒有發生什麼趙寧進了姑娘家的閨房而浮想聯翩得俗套事件,趙寧也沒心思去翻女子的私密物品,而且他想知道,想要看到的東西,薑筠也不會放在她隻打算住幾天的屋子裡。 趙寧敢打賭,他在薑筠的屋子裡找不到一件帶字的東西,找不到一張帶字的紙。那麼去翻薑筠得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還不如乘早睡覺,養足精神好在明天繼續裝阿諛奉承的小人,至於別人知不知道他在裝?這很重要嗎! 薑筠和青荷在堂屋裡等到紫蘭回來才放心的一同回屋。她們進了掛滿紫色紗幔和粉紅色紗巾的屋子裡,薑筠一進屋就被這屋裡的紫色和粉色晃花了眼,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紫蘭的手筆。因為青荷喜歡淡雅,人也很淡雅,根本不會在這隻會住很短時間的屋子裡浪費時間裝扮。 薑筠有些無奈的輕輕捏著紫蘭那一張全是譏誚的俏臉,惡狠狠的說道“本姑娘我賺一點錢不容易,你能不能給姑奶奶我省一點啊?你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老娘我有多少錢都不夠你敗的。要是本姑娘我沒錢了,就把你賣給又肥又老的土財主做小老婆。” 紫蘭頭一偏,她的臉就脫離了薑筠的魔抓。見薑筠還要來捏她的臉,紫蘭嚇的把臉直接埋進青荷的懷裡,雙手還緊緊抱著青荷的腰,臉在青荷的壞裡左蹭右蹭的躲薑筠來捏她臉的手。 青荷本來想要推開紫蘭,像往常一樣躲到旁邊看這兩個孩子發瘋,雖然紫蘭比她大一歲,薑筠隻比她小兩歲,但在青荷眼裡,她們兩個都是需要她帶著的孩子。 但看她們兩個玩的那麼開心,笑的那麼快樂,她忽然覺得有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擊中了自己的心。搭在紫蘭肩膀上的手也順勢抱住了紫蘭,然後她身形一轉,就把紫蘭護在了身後,臉上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薑筠踏前幾步,來到青荷的身前,看到了青荷的笑容。薑筠伸出的手突然停住,笑聲也戛然而止,她呆呆的看著青荷臉上的笑容,不敢相信原本冰冷的青荷笑起來會這麼好看。特別是薑筠看到青荷眼中的幸福,這讓薑筠很感動。 因為這一份感動,薑筠伸向紫蘭臉的手往前一探,直接抱住了青荷,把紫蘭夾在了中間,薑筠把臉埋在了青荷的頸間,很是歡快的說道“青荷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我喜歡看青荷姐姐笑,我也最喜歡青荷姐姐了。” 在這個小小的店鋪裡,美好的姐妹情還在持續,但趙寧顯然看不到也理解不了這種美好,他在薑筠的床上睡了兩個時辰,就被隔壁傳來吵鬧的女人間打鬧嬉笑聲驚醒。 趙寧慢慢的睜眼,麵無表情的慢慢起身,緩步走到桌子旁邊,提起一把椅子慢慢走到墻邊,深吸一口氣,猛然把手裡的椅子砸到墻上。 墻壁與椅子相撞,發出了巨大且沉悶的響聲,椅子也在這一聲巨響中變成了一堆碎木頭。 隔壁的吵鬧聲也因為這一聲巨響驟然停止,趙寧滿意的呼出一口氣,燦爛的笑容重新回到臉上。他腳步輕快的走回床邊,愉快地上床拉開被子,就要繼續他被中斷的好夢。 但今晚趙寧顯然沒那麼容易再次入睡。趙寧剛拉開被子,人還沒躺下,房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麵踹開。 趙寧疑惑的回頭,就看見紫蘭憤怒的收回腿,呼吸粗重的指著趙寧似乎就要說些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就被身後的薑筠扯著袖子拉到後麵。 薑筠麵色難看的走進屋子,坐到這個屋子裡唯一幸存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兩個茶杯,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把一杯茶推到原本應該放著另一把椅子的地方,對趙寧說道“你回來以後說自己很累,進了我的屋子,在我的床上倒頭就睡。這讓我都沒辦法給你敬一杯茶,洗一洗外麵帶來的晦氣。現在正好你也醒了,你過來坐下,把這杯我敬的茶喝了,我們也該談一談剛才我們沒有說完的事情了。” 趙寧把伸進被子裡的腳又抽了出來,穿上鞋快步走到桌前,伸手就要去拿那一杯茶。 薑筠伸出手擋住了趙寧去拿茶杯的手,有些責怪得說道“趙公子你這麼不坐啊?我雖然是個公主,但你我二人現在畢竟是彼此需要的同伴。你要喝我敬的茶,卻是站著喝的,連個座位都沒有。那世人要怎麼看我?一個苛待的罵名我是躲不了的。所以趙公子還是坐下喝吧!” 薑筠看趙寧依舊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笑著收回手,她拿著茶杯的手緩緩收緊,茶杯不堪受力,發出碎裂的啪啪聲,杯壁上也布滿了裂紋。 但薑筠最終還是沒捏碎茶杯,她放下已經滿是裂紋的茶杯,回頭對紫蘭狠厲的說道“你個奴才沒長眼嗎?趙公子在這裡站了這麼久,你也不給趙公子把椅子擺好!是不是我平時對你們太好了,現在連你們這些奴才都敢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紫蘭滿是委屈的瞪著眼睛在房間裡巡視了一圈,帶著哭腔說道“殿下!殿下的屋裡隻有一把椅子啊!” 薑筠皺眉看著趙寧說道“隻有一把椅子!你沒看錯吧?我怎麼記得這屋裡有兩把椅子的?” “可是這屋裡隻有一把椅子啊!還有一把椅子估計是被趙公子砸壞了吧?奴婢真的沒有找到另一把椅子。”紫蘭依舊帶著哭腔回答薑筠的提問。 薑筠疑惑的回頭看著趙寧那張還在微笑的可惡麵容說道“趙公子為什麼砸壞我屋子裡的椅子?” 麵對這個問題趙寧終於開口說話了。 “因為我要睡覺啊!你們難道不知道有人在睡覺的時候其他人應該保持安靜嗎?” 趙寧偏過頭看了一下在墻邊的椅子殘骸,帶著燦爛的笑容說道“我原本以為殿下你會直接破墻過來打死我,但我等了一會兒卻是什麼也沒發生。殿下你知道嗎?那時候我很失望。我以為殿下能因為我還有一點用所以打算忍下來了。但現在殿下帶著人過來找我興師問罪,而且有殺我的打算,我真的很高興。殿下雖然是女子,但後宅陰司手段卻是沒學多少的。殿下還是知道千機萬變不如一刀一劍來的迅捷有效。所以我的心思也算沒有白費,殿下的確是一個我值得效力的主君。” 薑筠輕輕笑路起來,她把茶杯裡德茶喝完,並示意趙寧也把茶喝了之後才說道“這樣啊!你是說這七天都是你在試探我?你覺得我很傻嗎!” 趙寧說道“我們還在合作,我覺得你裝一回傻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好處的。如果你想要道歉我可以馬上說對不起,但現在我要睡覺了,能不能請你們出去,然後安靜的呆在屋裡,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 就在薑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不自覺的握住胸前戴著的紅色鳳凰小玉墜時,青荷疾步從從門外進屋,迅速來到薑筠身旁,伸手抓住了薑筠握住玉墜的手,對薑筠搖了搖頭。 薑筠看著青荷堅定的眼神和越握越緊的手,她最終還是慢慢的鬆開了手裡捏著的玉墜。 薑筠鬆開玉墜之後,神情肉眼可見的變得疲憊,她的身體慢慢的靠在青荷身上,閉上眼睛就開始調理紊亂的呼吸。 青荷向身邊已經嚇傻的的紫蘭看了一眼,紫蘭被她看的渾身一個激靈。她喘著粗氣,以手撫住廣博的胸口,掃視了一圈屋子裡的人後快步離開屋子,往隔壁去了。沒一會就聽到隔壁屋傳來重重的關門聲。也不知是什麼事情能把向來沒心沒肺的紫蘭嚇成了這樣。 趙寧依舊靜靜的站著,帶著微笑看著這一切發生,直到紫蘭回到隔壁時,趙寧才開口說道。 “殿下!我在這裡站很久了,您有什麼事情能不能直接說,然後離開這裡,不要再發出任何能吵醒我的聲音。我希望我們能夠做到互相尊重,而不是想方設法的踐踏對方的尊嚴。殿下你覺得我的這個建議怎麼樣?” 薑筠一直靠在青荷身上閉著眼睛默默調息,對於趙寧的話沒有任何反應。而青荷則是用一隻手環住了薑筠的身體,給她提供安全感的同時冷著臉對趙寧說道“趙寧執事,為什麼你要讓殿下拋下隨從,這件事你應該給公主殿下一個解釋,別拿有隨從跟著會讓百姓把公主視為外人這一套說辭來糊弄殿下,我們要知道你到底想要乾什麼,如果我們目的不同,我覺得我們現在就可以分道揚鑣了。” 趙寧笑著說道“我沒有什麼目的,如果硬要說有什麼目的的話,你不覺得現在的世界太安靜了嗎?” 聽趙寧的這一席話,正在調息的薑筠睜開眼睛,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坐直了身體離開了青荷溫暖的懷抱。 她好奇的盯著趙寧說道“你為什麼覺得這個世界太安靜?” 嗬! 趙寧忍不住發出嗤笑。 他退後幾步,坐到床上攤開雙手,撐住床板,趙寧的身體向後仰,抬頭看向屋頂幽幽的說道“你不覺得隻有我們能發出聲音的世界太安靜了嗎?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貴人,是貴族!我們天生說話就會有很多人在聽。而我們之外的人都不配發出聲音。這樣的世界公主殿下覺得還不夠安靜嗎?” 薑筠蹙起眉很是不解的問道“你說的這些和讓我把張叔他們拋下有什麼關係?” 趙寧低頭看向薑筠,眼裡全是戲謔,他雙手用力一頂,瀟灑的從床上躍到薑筠麵前,他俯下身,就要和薑筠來個臉貼臉,但迎接他的是一隻秀氣的拳頭, 趙寧身體向後一仰,直接躺在地上。但趙寧在地上翻了一個身,用手支著頭,笑著說道“張大人還有其他大人都要靠殿下才能在百姓麵前耀武揚威,如果殿下和百姓平起平坐了,那張大人他們是什麼?殿下覺得你能在他們的乾擾下融入百姓之間嗎?” 薑筠眉頭皺的更緊,她很不滿的問道“我為什麼要真的融入百姓之中?我是個公主,如果和百姓一樣,那我還是不是公主?如果以後都要和百姓一樣,要我和那些賤民一起生活,那麼我要權利做什麼?” 趙寧給了自己一巴掌,懊惱的說道“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您是個高貴的公主,我錯把您當成了一個渴望掌握自己命運的悲慘少女,這是我的錯。這樣吧!融入百姓這件事由我來做,但殿下您也要做他們高貴的朋友,是他們遙不可及但會幫他們的女神,是他們自以為的救世主,是他們在絕望中的希望,是能幫他們脫離苦海的聖賢。哪怕您是假的,是裝的,他們也會追隨您。” 薑筠看向身邊的青荷,疑惑的問道“他是不是在罵我?” 青荷沒有說話,隻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薑筠看到青荷點頭,恍然大悟道“這樣啊!” 然後趙寧就看到薑筠突然躍起,然後一腳踏在木桌上,把木桌瞬間踏成齏粉,薑筠借著這股巨力,身形電射,眨眼間閃過四五步的距離,來到了趙寧麵前,抬手就往趙寧的喉嚨抓去。 趙寧沒想到平時溫柔謙和總是淡然微笑的公主這麼暴力,趙寧隻是稍微激一下她就敢動手,好在趙寧這些天也沒閑著。犧牲神典第一層他已經練到大圓滿,隻是少了一個契機他就能突破到第二層。麵對薑筠,他自認還有周旋的餘地。 於是他抓起被子,就往薑筠扔去。麵對襲來的被子薑筠向前的速度不變,隻是收回手,握住胸前的吊墜,就見兩道紅光一閃,把慢悠悠飛過來的被子攪成碎末。 趙寧看見那兩道紅光,瞳孔驟然收縮,第一次露出慌亂的神情。不過下一刻,他就發出癲狂的笑聲,全速撲向掛在床尾的劍。那兩道紅光讓他明白,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打得過薑筠,甚至傷她的可能都沒有,因為他的劍,不可能比那兩道紅光還要快。 但他不能就這樣坐著賭薑筠會不會殺他。所以趙寧隻能自己去爭命。 現在小聰明和伶牙利嘴在薑筠的力量麵前都失去了作用,這個時候趙寧隻能拚命。拚命去爭取一線生機。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拿到劍,在趙寧的手距離劍還有一絲距離時,在他的後麵突然有一陣煙塵湧動,眨眼睛就出現另一個薑筠。她一出現就伸手扣住趙寧的肩膀往後一拽。趙寧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倒去,在趙寧要撞向身後的那個薑筠時,她又隨著煙塵的湧動而消失,而一直在追趙寧的薑筠這時也閃到趙寧麵前,正好抓住趙寧的脖子將趙寧提了起來。 趙寧被扼住脖子瞬臉色脹紅,不過他還是調動體內全部真氣匯聚與頸項之間,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句話“嗬嗬!殺了我,你會愛上這種感覺。” 薑筠手上一用力,捏散了趙寧的真氣,而後端莊且恬靜的微笑著,語調緩慢的說道“人家又不是瘋子,為什麼要殺了你?人家隻是想要趙公子尊重本宮,畢竟人家是公主,趙公子不覺得尊重公主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薑筠感受著手中的趙寧真氣又開始聚集,顯然趙寧又有什麼話想要說。不過薑筠今晚已經不想聽見趙寧的說話的聲音,一個字也不想聽。 於是她握起另一隻手,把白嫩秀氣的拳頭在趙寧眼前晃了一下,然後提氣開聲,一拳擊在趙寧的丹田處,擊散了趙寧的全身真氣。 這一拳薑筠用了師門秘法陰鬼煞氣封靈咒,此咒乃是玄門正宗玄妙咒術。此術是薑筠師門用來封住氣海丹田。 中此術者,凡動炁,畢引陰鬼煞氣侵擾氣海丹田,氣海亂則炁不生,鬼煞之氣不盡則氣海不能平,氣海不平則炁不生,要清陰煞鬼氣,唯有費時費力這一種辦法,就是不斷的動炁去消耗陰鬼煞氣。 但趙寧沒有時間了,他的性命現在掌握在薑筠手裡,隻要她握緊手掌,哢嚓一聲趙寧的作死旅程就會結束。 而現在趙寧的氣海丹田被封,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機會。隻能睜著眼睛傻笑,還自以為很酷很瘋狂,能嚇住人。 他沒有意識到,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連活著都有可能做不到,隻要他一死,他的那些行為藝術都會變成一個笑話。 但看被掐住脖子提在空中趙寧還在傻笑的樣子,顯然他不想改變自己很有藝術感的人生,哪怕麵對的是死亡他也不打算改變自己。 薑筠對趙寧的態度很不滿意,於是她手指張開,任由趙寧從手中滑落並癱軟的跪倒在地。 薑筠雙手快速結印,最後左手握拳,一拳擊向趙寧的百匯。就聽一聲琴音似的爭鳴後,趙寧雙眼瞬間暴突,眼中布滿了血絲,臉色也瞬間變的蒼白,而後又變得通紅,一息過後趙寧滿臉灰敗的趴在地上。他艱難的翻了個身,粗重的喘息聲使得他說不了任何話。 等趙寧氣息稍平,他才虛弱的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咳咳……” 話還沒說完,趙寧又劇烈的咳嗽起來,頃刻間地上就多了幾點嫣紅,顯然上次他被薑筠擊敗時的傷勢還沒好,這次又遭受重創,他終於有一些撐不住了。 雖然趙寧沒有把話說完,但薑筠知道趙寧要說什麼,無非是問她什麼時候把這麼復雜的咒術手印準備好。這也不是什麼密碼,薑筠現在還不想殺他,所以她可以滿足趙寧的好奇心,反正他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薑筠不介意讓趙寧多知道一些。 薑筠蹲下身,把趙寧扶起來,攙到這屋裡僅存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而她自己則隨意的在桌子上坐下,側頭看著趙寧,很溫柔的笑著說道“我的手一直在桌子底下,我結印很快的,而且隻是封住你的氣海並不需要結印,像這樣讓你受傷才需要結印,雖然我用的都是一種咒術,但效果就是不一樣,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趙寧咳了許久,把瘀血咳盡後,灰敗的臉色終於有了一些血色,雖然比剛才還要虛弱,但終於能正常說話了。 “嘿嘿!我想不通,你就為了讓我尊重你就把你的合作夥伴打成這樣?你就沒想過顧全大局嗎?” 薑筠跳下桌子,背著手, 慢慢走到窗邊,伸手打開窗戶,看著無月的黑天後,滿臉不高興的關上窗,轉身氣呼呼的對趙寧說道“難道這還不夠嗎?我在宮裡要守規矩,因為我是公主,我在雲霞山時,師傅也要我守規矩,因為我是小師妹,好不容易到了我叔叔這裡,為了顧忌我叔叔得顏麵,我也要守規矩,哪怕見了百姓,為了維護家族僅存的威儀,我也得裝的很賢明。” 說道這裡,薑筠頓了一下,似乎在給趙寧時間去感受她的壓抑和疲累。 趙寧沒有回應,因為他知道薑這個時候隻是需要他靜靜的聽就好了,這個時候他多說無益,要是說錯了還會給自己找麻煩。現在的薑筠,給趙寧的感覺就像是在仙遊城時的自己一樣,任性,自我,沒有顧及。 趙寧也沒想到薑筠這次沒有妥協,上一次在仙遊時,趙寧用大義與名節逼迫薑筠妥協,答應嫁給葛三,雖然最後葛三死的很難看,但那一次薑筠畢竟妥協了。 這一次趙寧想用遠在天邊的利益逼迫薑筠妥協,交出決定權。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薑筠居然會直接翻臉封了他的氣海,還把他打成重傷。 而薑筠之前已經警告過,要他不要說話,既然薑筠現在還不想殺他,那麼趙寧也不會嫌命長的去刺激薑筠。 果然,等了一會兒,薑筠繼續開口說道。 “到了你這裡,一個屢次戲耍我的小醜和瘋狗麵前,我隻要一點點一個公主應有的尊重,你很難做到嗎?可是連這一點小小的要求你都無法滿足我,這樣你還要我去做一個愚蠢的淑女,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欺負?” 趙寧立刻就出聲反駁道“我隻是要殿下顧全大局,並不是要殿下做淑女。” 薑筠笑著反問“這有什麼區別嗎?無論顧全大局還是做淑女,姑奶奶我都不能把你打成這樣。你羞辱我,我還不能打你,那我比你強的意義在哪裡?” 眼見趙寧又要開始說他的歪理,薑筠直接一掌拍在他腦袋上。趙寧的恢復一些的臉上又是一陣灰敗,但很快他就發現,薑筠這一巴掌沒有用任何道法咒術,甚至沒有用力,就是很普通的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把他嚇的變了臉色。 這讓趙寧明白,現在掌控一切的不是自己,在已經動手的情況下,想要少受一點罪,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也不要說多餘的話,因為細細想來,一直都是他趙寧先去撩撥薑筠的情緒,而薑筠隻是忍無可忍了而已,如果自己以後不去撩撥她,能和睦的合作,等把事情做完,就能各奔東西,從此以後他們就沒關係了。那這一巴掌他還受得起。 薑筠放在趙寧頭頂的手習慣性的揉了一下,弄亂了趙寧的發型,在趙寧的忍氣吞聲的表情中,薑筠收回手,淡淡的說道“好了,閑話已經說完了,現在是你選擇未來的時候了。我給你準備了兩種未來,第一是你乖乖聽話,把答應我的事情辦好,等事情辦完之後,你想去哪裡,想要乾嘛,都跟我沒關係。第二是你接著像現在這樣,用眼睛瞪我,在心裡罵我,想著怎麼借給我辦事的時候報復我,接著被我發現之後我直接捏死你。” 趙寧依舊沉吟不語,但眼皮卻是不斷的眨動,顯然他可能真的在考慮要不要脫困之後就暗中報復薑筠。 看著趙寧不安分的眼睛,薑筠伸手拍了拍趙寧那張過分英俊的臉,如一個神婆那樣壓低聲音,同時用陰森森語氣說道“我們偉大智慧的趙公子啊,告訴我你的選擇吧?你是選擇被老娘捏死?還是選擇和本宮合作?” 趙寧露出苦笑,認命般說道“我選一,我更希望和殿下合作。還有,殿下不必學我說話,這種說話方式不適合殿下乖巧的氣質。最後,殿下能不能取出你留在我身體裡的東西?那東西撐的我很難受。” 薑筠有些驚訝的看著前後表現矛盾的趙寧說道“我以為你會寧死不屈,然後再笑著嘲笑我的愚蠢。怎麼!改性了?” 這話換來的是趙寧充滿惡意的回答“我的死應該讓這個愚蠢的時代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在這裡因為嘴硬被你殺掉實在太愚蠢了。” 薑筠露出了然的表情。 “果然!”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快一點,不用試探來試探去了。你想要我解咒也不是不行,但你以後要叫本宮美麗的公主殿下,還有不準在心裡罵我白癡。” 趙寧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眼裡全是欣喜,但他卻是語氣不甘的應了一聲“美麗的公主殿下,我知道了。” 薑筠也很欣喜,她伸手抬起趙寧的下巴,看著他那一張過分英俊的臉,以及他臉上的錯愕和荒謬,冷冷的說道“還有,以後我的衣服都由你來洗。” 趙寧覺得有一種叫做荒謬的實物擠進了他的身體,填滿了他的全部身心。 他機械性的點頭,然後看著薑筠帶著始終無言的青荷離開,總覺得這些白癡野人中是不是也有一些突破他認知的大膽行為。讓異姓洗自己的衣服,這是一個女野人會做的事情嗎? 當然薑筠離開前沒忘記給趙寧解開兩處封印,這是趙寧這個悲慘的夜晚唯一聊以自慰的事情了。 而另一邊,薑筠回到房間關上門,一邊一個摟著紫蘭和青荷躺在床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不是她們都是女人,就看薑筠那表情,外人一定會覺得,是山上的土匪下山搶了兩個可憐的姑娘到山上當壓寨夫人。 青荷縮在薑筠懷裡,有些別扭的動了一下身體,見薑筠投來不懷好意的目光,她有些臉紅的移開目光,並且為了轉移薑筠的注意力,她把心裡的疑惑的問題問了出來。 “殿下為什麼要讓趙公子給殿下洗衣服?這似乎不合禮法?殿下是女子,那趙寧是男子,殿下怎麼能把自己衣服讓趙公子去洗?而且還要趙公子叫殿下美麗的公主殿下,這不是那些登徒子調戲殿下時的輕薄言語嗎?” 薑筠笑著抬手捏住青荷晶瑩柔軟的耳垂,輕輕的揉捏著,用極度寵溺的語調說道“人性本淫,分什麼男女?趙寧長得那麼好看,如果我不去調戲他,那他長的那麼好看豈不是很可惜嗎?就像姐姐的耳垂這麼漂亮,如果我不玩,那姐姐有這麼漂亮的耳垂不也是很可惜嗎?” 紫蘭的小腦袋在薑筠的懷裡供了一下,找了一個脖子不那麼累的位置枕著,俏皮的說道“殿下你真不知羞。” 薑筠把青荷枕著的另一隻手抽出,用兩隻手抱著紫蘭,語氣輕佻的說道“小美人敢說我不知羞,本姑娘讓你看看什麼叫不知羞,來讓老娘親一下。” 不一會房間裡又是傳出姑娘們羞人的嬉鬧聲。 趙寧也聽到了這些嬉鬧聲,他看了一眼房間了唯一剩下的那一把椅子,嘆了一口氣,拉起被子蒙住頭,聞著淡淡的香味,勉強睡去。 明天又是新的戰鬥的一天,何必跟自己的不可抗力過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