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捕頭很開心,比殺人還開心,現在他終於知道他的偶像趙寧為什麼不常殺人了,這把人希望抹滅,誌氣打掉,生氣抽離之後,把人逼死。是比直接殺人有意思。 茍捕頭叫那幾個漢子把金鐵鋼帶到他麵前,踩著金鐵匠兄弟的臉,在他麵前蹲下,伸手拍了拍鐵匠的臉,語重心長的說道“金鐵鋼,你看看,他們現在都不喜歡你,你隻剩下自己了,哦!對了還有我腳下的這個叫什麼來著?” 仨兒在旁邊立馬答道“他叫林森材,是個木匠。他婆娘叫具末。” “林森材、具末,好名字啊!”茍捕頭看著鐵匠含淚的憤怒眼神,笑著又拍了鐵匠的臉一下,而後對著壓住鐵匠的幾個漢子說道“你們這是乾什麼?啊!還不把我們的金師傅放開,你們沒看到他要給我磕頭了嗎?” 幾個漢子連連稱是,急忙把鐵匠放開。 鐵匠慢慢地蜷起腿,弓起背,把手縮到胸口,撐住身體,從遠處看,就像鐵匠真的在給茍捕頭磕頭。 但茍捕頭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鐵匠隻是換了一個姿勢躺著,完全沒有給他跪下磕頭的意思。 於是他舉起刀,放開了踩著漢子臉的腳,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對著四周說道“金師傅真是有骨氣啊?都這時候了還不想給我磕頭,我現在都有點佩服他了。為了宣泄這種欽佩,我把他兄弟殺了給大夥助助興,金師傅你覺得怎麼樣?” 從剛才自己甩鍋時想出來餿主意,導致自己被茍捕頭忽略而一直懊惱不已的趙小錢這時及時的跳了出來。 他一腳直接踢在金鐵鋼的屁股上,讓他又趴了下去,又一把提起他的腦袋,往地上砸。 鐵匠本來就頭破血流滿臉是血,這一砸,更是把他本來就沒有多少的清明給砸沒了。 跪在地上痛哭的老翁終於看不下去了,他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來,對著趙小錢罵道“小錢,你家前些年沒糧,要不是金子幫你,你們全家都要餓死。做人不能忘本,不能把別人的好都忘了。” 仨兒走出人群,指著老翁,剛要出聲喝止,茍捕頭笑著反手就給了仨兒一巴掌。同時說道“對老人家恭敬一點,別這麼無禮。” 仨捂著臉,滿臉堆笑著回應道“茍爺打的好,是我不懂事,您手不疼吧?別把您手給打壞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茍捕頭被仨逗的大笑起來,他拍著仨兒的肩膀,笑道“又趣,真有趣!你比我們家養的狗還有趣。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哪天我要不想做這捕頭了,就讓我的知府表叔提攜你來當這個捕頭。” 不理會仨兒的感激涕零表忠心,茍捕頭令仨兒踩住漢子的臉,而後走到老翁身旁,中間路過鐵匠和趙小錢時,把趙小錢從鐵匠身邊拉走。到了老翁身邊又伸手攙住老翁的胳膊,彎著腰,做謙卑狀,恭敬說道“您老說的對,做人不能忘本,誰對自己好過我們也不能忘。” 茍捕頭又對著人群說道“鐵匠都幫過你們,這我知道,你們雖然都出來了,但都還記著他的好,這我也知道,但十年前我被他從這裡趕出來了,這筆賬總要找人算吧?那我這裡就有一個問題了,你們都受過他的恩惠,那你們誰來替他們兩個死?” 本來就安靜的場間,變得更加安靜,在場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就連那個老翁也是看了一眼鐵匠底下頭,默默的抹眼淚。 茍捕頭見眾人都不出聲,很滿意的點點頭說道“看來大家都不想提金師傅去死,也不想我把他們都殺了,雖然很難辦,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樣吧!他們兩個我隻殺一個,另一個我就放了,也算給父老鄉親一個麵子,你們覺得怎麼樣?” 趙小錢與先前那幾個壓住鐵匠的漢子馬上回應“茍捕頭人義,金師傅你還不趕緊謝謝茍捕頭?” “茍捕頭,對這種刁民就該出重拳,特別是金鐵鋼這種的,已經不是普通的刁民了,更應該出重拳,怎麼能就這麼算了?” “你懂什麼,茍捕頭這叫收買人心,人不是照樣殺嗎?而且別看隻殺一個,這可比殺兩個還狠,你看那林森材,都不能說話了,那誰能活,誰不能活還不是金鐵鋼一句話的事,我們都知道金鐵鋼是好人,好人是不會讓別人去死的,到時候死的不還是金鐵鋼?但茍捕頭給了選擇,大家就會覺得茍捕頭也沒有做的那麼絕,還是有點人性的。所以說,讓鐵匠選擇誰生誰死,這才是最狠毒的,因為選擇是金鐵鋼自己做的,是金鐵鋼自己想死,不是茍捕頭要殺人。。。” 這人滔滔不絕還沒說完,就被散發著鮮紅色霧氣的刀身抽倒在地,從而躺在地上不斷抽搐,原本魁梧的身體肉眼可見的乾癟下來,原本烏黑的頭發也漸漸變白,臉上也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皺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不是最後茍捕頭吸回了那變成紅黑色的霧氣,估計那漢子別說活著了,連骨頭也不會剩下。 現在年輕的漢子雖然變成了遲暮老叟,但起碼還活著,這就是萬幸了。 茍捕頭站在那個胡說八道的漢子麵前,氣急敗壞的說道“妄議朝廷,非議知府,敗壞朝廷官吏的名聲,今天我就是殺了你,你也是罪有應得,但念你隻是初犯,我就隻對你小懲大誡。我就用這玄門正法嗜血吞靈決收你五十年壽元,念你能吸取教訓,今後幾年能改過自新。” 原本漸起的人聲瞬間再次安靜的落針可聞。茍捕頭帶著一身鮮紅霧氣,提著刀,走回老翁身邊,又伸手扶住了老翁的胳膊,老翁的身體不受控製的抖了一下,但最終還是不敢有任何動作,隻能任由茍捕頭扶著。 茍捕頭扶著老翁,用提刀的手向四周示意可以繼續了。 眾人再也不敢有別的心思,都大聲的喝罵或哭求鐵匠低頭認命,別因為他而害了大家。 這時鐵匠忽然哭著笑了,他不再沉默,不再承受來自他人的指責與脅迫,他的理智與勇氣已經被憤怒沖垮,剩下的隻有本能與暴力。 鐵匠紅著眼,留著淚,笑著慢慢站起身,擦掉遮擋視線的血與泥,仰天長嘯,他終於爆發了。 鐵匠捋平身上的衣裳,盡量把上麵的汙跡拍乾凈,又梳理齊整頭發,雙手平舉,恭恭敬敬的對著茍捕頭大禮參拜,口中高聲叫道“茍爺,我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見識,饒小的和我兄弟一命,日後但凡有所差遣,我等必定奮力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