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好人之城!(1 / 1)

趙寧警告完夜葫,沒有再繼續折磨他,然後簡單的對人群拱手後就想要離開。   但他卻被禦史攔了下來。   “慢著!先別急著走。”   趙寧疑惑轉身看著中年禦史,不明白他叫住自己要做什麼,但他還是停了下來。   小龍城的禦史不但有監察權,還有處置權,隻要你不守規矩,那不管你是誰,禦史都有權利當場處置你。   處置的方法隻有兩種,一種是斥責,另一種就是驅逐。   如果你犯了死罪,那麼你會先被驅逐,然後押送到城外無人之地處死。   因為小龍城不能出現壞人,也不允許出現壞人。   正因為如此,在這座城裡,你可以和任何人對著乾,但千萬不要和禦史對著乾,因為他們真的有權利把你趕出這座安全的城,讓你去外麵和那群野獸為伍。   趙寧也不想忤逆禦史,因為進過這十天得相處,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裡的人,他也願意一輩子生活在這裡,所以禦史要他留下,雖然不明白是為了什麼,但他也隻能乖乖留下,反正自己沒犯錯,也不怕這禦史的刁難。   這禦史總不可能是為這個夜葫討回公道的吧?   趙寧留在原地,等著禦史發話。   中年禦史從椅子上站起身,拍掉身上白色粗布麻衣的塵土,抽出腰間的戒尺,來到夜葫麵前,劈頭蓋臉的把他狠抽了一頓。   夜葫遭如此毒打,卻是不敢慘叫,隻能咬著牙,拚命地壓抑自己的聲音,隻有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從喉嚨裡發出輕聲的嗚咽。   禦史狠狠地抽了夜葫一百戒尺,每一下都抽出一條帶血的血線,等一百戒尺抽完,禦史把戒尺丟給夜葫,冷聲說道:   “去把上麵的血洗乾凈。”   夜葫哆哆嗦嗦的起身,拿起戒尺,走到水缸旁,無比認真的把戒尺洗乾凈,然後雙手捧著戒尺來到禦史麵前,恭恭敬敬的彎著腰,把戒尺舉過頭頂。   中年禦史拿起戒尺,拉起夜葫的袖子,把濕漉漉的戒尺擦乾後插回腰間,聲音平靜冷冽的開口問道:   “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你嗎?”   夜葫身體一震,臉色發白,抖著唇,顫著聲答道:   “我不知,請先生賜教!”   禦史抓起夜葫的頭發,指著微笑看著這一切的薑筠大聲吼道:   “她是我們小龍城最尊貴的客人,她姓薑,她都說了姓薑,而你明明知道她姓薑,還敢說要娶她做小老婆!你是不是活膩了,要大王送你去死一死啊?”   夜葫聽見禦史的話,眼睛一亮,當即拖著受傷的身體來到薑筠麵前,無比真誠的開口說道:   “公……郡……殿下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願意修了我那兩個婆娘,也能跟著殿下姓薑,隻要我們的兒子能繼承王位……”   薑筠不等他說完,就扣住夜葫的喉嚨,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中年禦史,手指漸漸收緊。   禦史深吸一口氣,走到薑筠麵前,恭敬行禮,然後無奈說道:   “殿下!按照小龍城的規矩,他不能死,請殿下給小龍城規矩一個麵子,饒他一命,為了給殿下一個交代,我可以今天就驅逐他。”   薑筠恭敬回禮說道:   “禦史不必如此多禮,至於驅逐這個……妄人,也不必,蛟龍何必與螻蟻爭是非?”   禦史聞言明白了薑筠的意思,伸腳踢了夜葫一下,聲音嚴厲的說道:   “還不快謝殿下不殺之恩!”   禦史特意把不殺這兩個字咬的極重,是個人就知道他話裡有話。   夜葫不甘的看了薑筠那魅惑的身段,和冷艷絕倫的容貌,咽了口唾沫,不甘的低下頭,用無盡哀傷的語氣說道:   “殿下!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喜歡您的,我向您道歉,我以後都不敢這麼喜歡您了,我知道您是高門貴女,而我隻是個……”   不等夜葫說完,薑筠直接一腳踹在他的心口上,然後漫不經心的笑著說道:   “聒噪!閉嘴!我不想聽見你討厭的聲音,你的聲音會破壞我美好的心情。”   夜葫被薑筠這一記窩心腳踢到,當即吐出一口血,看了一眼把自己踢吐血後依舊開心的笑著繼續看趙寧和禦史對質的薑筠,終於意識到這個少女和小龍城的女人不一樣。   這個殿下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給自己這一腳也隻是覺得自己礙眼,聽說外麵的人都殺人不眨眼,自己若是再說些什麼出格的話惹到這個殿下生氣了,說不定會被她隨手殺了。   想到這裡,夜葫再也不敢造次,隻是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醫館走起。   好在小龍城醫館看病免費,除了要排很久的隊,幾乎沒有缺點。   禦史見到夜葫如此,叫了兩個精壯的年輕小夥子,取下自己腰間的戒尺交給那個比較沉穩的小夥子,囑咐他帶著自己的信物,找塊板子,抬著夜葫去醫館治傷。   等那兩個小夥子帶著戒尺走後,中年禦史才來到趙寧麵前嚴肅的說道:   “做個好人是很復雜的,不是你覺得自己是正義的,就能為所欲為,我知道他不是個東西,也知道他娶兩個妻子時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但他做這些時並沒有壞了小龍城的規矩,所以我不能訓斥他,更加不能驅逐他。   而他要是再做你口中的壞事,你也不能把他驅逐出這座城,因為你沒有這樣的權利,如果你想要在這座好人之城長久的生活下去,就不要想著去做什麼好人,你隻要守規矩,那你就是好人。”   趙寧咧著嘴,笑容滿麵的說道: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好人之城不能做好人?”   中年禦史聞言,指著趙寧身後的一個粉衣少女平靜說道:   “她叫餘娘,上個月她爹和夜葫打賭,要是三天之內她爹在城外打不來十斤魚,那餘娘就要嫁給夜葫。要是能在城外打到十斤魚,那夜葫以後就不能再娶老婆,而且要把自己的房子送給餘家,餘娘她爹很快答應。   結果第二天夜葫就在到處和人說:城外河邊的沙地裡能淘出金子,並帶著人親自去河邊掏出了一塊金子。   此事過後,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裡,餘娘他爹就沒有再靠近河岸哪怕一步,往往隻要他剛靠近河岸,就會被人客氣趕走。   三天以後,夜葫找了很多人,帶著花轎去餘娘家接親,然後餘娘她爹就在所有人麵前自己抹了脖子。   因為父親死了,所以餘娘必須守孝三年才能夜葫成婚。   在這期間,餘娘什麼都不知道,隻是在她爹撞死在門框上後,才十五歲的餘娘,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要嫁給一個能做她父親的男人。”   趙寧聽到這裡,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到那個溫柔清雅,長相秀美的少女麵前,把手中的匕首塞進她手裡,認真的說道:   “我記得這小龍城還有一條在城外死鬥的規矩,那個夜葫現在受傷了,你現在就有機會捅死他,他死了就不用娶你了。”   少女癡癡的看著趙寧的臉,麻木的接過匕首,然後繼續看著趙寧的臉,並沒有聽清楚趙寧在說什麼。她隻是覺得眼前這個少年很好看,比她見過的所有男子都好看。   就在少女呆愣的看著趙寧出神時,禦史在趙寧耳邊冷聲說道:   “小龍城沒有這條規矩,在城外可以死鬥是因為隻要出了城,就可以不守城裡的規矩,但你要是濫殺無辜被人知道了,下次好人日,他就要被大家趕出去。”   禦史的話終於讓餘娘回過神來,她低頭看著手裡鋒利的匕首,總算想起趙寧和自己說了什麼。   他居然要自己拿著這把匕首,把夜葫拖到城外亂刀捅死!   自己是個善良的小姑娘,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想到這裡,她剛想把手裡的匕首丟掉,但她抬頭又看了一眼眼前沉默的俊美少年,鬆開的手指又緊緊的握住。   就算自己不殺人,那也要防止別人拿著匕首去殺人呀!比如麵前這個很好看的少年,萬一他為了自己去把夜葫殺了,那這個少年或許就會被趕出這座城。   況且這是麵前這個少年送給自己的第一件禮物,要她丟掉或者還回我她也舍不得。   ……   餘娘紅著臉,低著頭,扭捏說道:   “郎君心意,我心領了,隻是殺人有傷天和,我不敢為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我相信三年後,禦史和龍神會給我做主的,畢竟那是家父與夜葫先生的賭約,我先前並不知情,一個好人怎麼會拿自己的女兒的婚事去和別人打賭?一個好人又怎麼會設計陷害致使別人輸掉賭約,好把他看上的女子強娶回家呢?”   眾人覺得餘娘說的有理,好人應該幫助他人,怎麼能算計他人呢?   但禦史不發話,他們也隻敢在心裡想一想。   畢竟禦史可是龍神大人的耳目喉舌,他們說誰是好人,誰才能是好人。   當然!禦史也要守規矩,,這規矩在上文中已經說過了,那就是做個好人,要忠誠於自己的伴侶。   隻要遵守這兩條規矩,那麼你其餘的行為,小龍城的禦史都不會管。   中年禦史撇了趙寧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說道:   “夜葫沒有壞規矩,老餘頭和他打賭也是心甘情願的,老餘頭賭輸了,那就要把賭注給夜葫,但賭注是餘娘,而餘娘並對於老餘頭和夜葫的賭約並不知情,且於娘不願意成為賭注,所以夜葫不能拿到賭贏老餘頭的賭注。   所謂父債子還,既然老餘頭已經沒了,那這賭債就由餘娘來還,由於餘娘不啃嫁給夜葫,所以老餘頭的賭注無效,又因夜葫輸了就要把他家房子送給老於頭,所以餘娘應該給夜葫一座和夜葫家一模一樣的房子,或者給他等價的錢財。”   禦史宣讀完裁決,對餘娘說道:   “餘娘,對於我的裁決,你可有異議?”   不料餘娘還沒回答,趙寧卻先高聲說道:   “這種裁決簡直荒謬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