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始……”楚修呢喃道。他自然知道這魂始是什麼東西,傳說天地除開之際,本無生命,而正因為有這魂始,所以萬物生靈皆有了魂魄,自然有了生命,自古魂始皆留於傳說之中,鮮有人見過真容。若非之前在一本典籍上看到過,楚修斷然不會相信此物就是魂始。 問道妖君知曉此處有魂始嗎?楚修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問道妖君等人若知道此塔內有魂始,隻怕削尖了腦袋也得自己親自進入,斷然不會讓別人來此,甚至於他們之間早就開始互相殘殺,因為這魂始的吸引力足夠大,大到能讓他們在天仙境就敢對仙帝境的巨擘下手。這魂始其中一個能力便是增幅神魂攻擊類的法術,隨著境界越高,其增幅效果越強,直至仙帝境,可有百倍之說。故而這魂始,也被稱為先天靈寶,所謂先天靈寶,乃是開天之前便已經存在的法寶,自身有靈。這魂始雖然並非開天之前就存在,但因為其太過逆天,故而也被劃為先天靈寶之列。 楚修顫顫巍巍地將玉盒放入自己的懷中,而後又布置了數道禁製,可即便這樣,以他小小煉氣期的修為自然不可能隔絕問道妖君等人的查探,哪怕自己已經布置了先手,可那也需要三息的時間,三息之內自己早就被問道妖君捏斷脖子了。楚修無奈的地搖了搖頭,眼下先把寶貝拿到自己手裡再說。 待將裝有魂始的玉盒放入懷中,楚修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於是又將玉盒取出並打開來,隻見那魂始居然消失不見了,隻有一隻扳戒,這下輪到楚修懵逼了。什麼情況啊?從剛接觸魂始到現在,玉盒從未離開過自己的手心,不可能有人偷梁換柱,將盒內的魂始偷走。若真有這種手段,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殺人奪寶更省事。楚修不明所以,隻以為那魂始自身有靈,嫌自己太差自行跑路了,他隻好將那扳戒從玉盒中拿出來,放在自己手心端詳了好一陣,這才發現這扳戒好像就是自己師尊他們所用的納戒。納戒顧名思義便是用來存放東西的戒指,外表看著與一般戒指一樣,但其中別有洞天,可謂是須彌納芥子。而且根據納戒的品級不同,用來存放的空間大小自然不一。隻是納戒很少有人用,因為修行之人大多會一些其它術法可用來存放東西,比如有一門絕學叫袖裡乾坤,又有一種道法叫掌中世界。這些術法大多與施法之人息息相關,除非施法之人生死道消,不然這種術法便一直存在,而且完全可以隔絕他人查探。 楚修看著玉盒中的納戒愣了好一會,這才極不情願地將納戒取出帶在自己的手指上。說也奇怪,這納被自己戴在手上之後,片刻之間居然消失不見,若非自己留有一道神識在上邊,怕是自己都感知不到了。而後楚修將神識緩緩深入納戒內,不曾想納戒沒有絲毫阻止,便讓楚修的神識進入其中。楚修立馬想到這納戒之前肯定沒有認主,這才能讓自己的神識進入其中。 納戒內的空間及其寬廣,約莫數百丈,隻見納戒中心緩緩漂浮著一顆古怪的石頭。楚修見此立馬吃驚道;“魂始?魂始居然在這納戒內。”自己原以為魂始跑路了,不曾想這魂始居然躲在了此處。 楚修見此先前的鬱悶一掃而空,恨不得把那魂始立馬捧在手心好好輕撫一番,隻是礙於先天靈寶這個詞,他還是忍痛放棄了這種想法。楚修將神識退出納戒,不禁有些感慨,這魂始怕是真的有自己的靈性,這才自行躲入納戒內,這般來說,魂始是想讓自己帶走納戒,從而帶走它。如此倒說的過去,想到此處,楚修不再猶豫,帶著納戒走下祭壇,就在他剛準備躍向空中查看下四周情況,找出通往下一層的入口,不曾想那祭壇又一陣抖動,隨後祭壇中心原本放著魂始的地方出現一道若隱若現的洞口,楚修急忙走道洞口旁邊,稍微思索了會便毫不猶豫地躍入其中。 入眼處一片荒蕪,猶如戈壁沙漠,半空中懸著一輪詭異的紅色太陽,緣何詭異?因為楚修發現自己在一二層從未發現有過太陽或月亮這種自然存在的東西。 楚修在廣袤無垠的沙漠中走了許久,四處仍然無比空曠,除了沙子之外別無他物。而那輪紅色的太陽一直籠罩在楚修楚修頭頂,此地的燥熱讓楚修剛走兩步就已經汗流浹背。忽然,腳下的沙子出現輕微震動,楚修疑惑之際抬頭向遠處望去。隻見目光盡頭遮天蔽日的塵暴席卷而來,整個世界仿佛即將墜入灰色的深淵之中。 楚修一臉驚愕,而後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那塵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逼近自己。楚修定了定神,終於看見了在塵暴中漂浮的一具具屍體,那些屍體上所穿戴的衣物不同於現在的裝扮,顯然有不少年頭。那些屍體像是感應到楚修所在,他們一個個朝著楚修望來。在楚修震驚的目光中,那些屍體一個個緩緩睜開猩紅的雙目,向著楚修低吼不斷。 天煞?楚修心底大為震動,據書中所言:屍身千年不腐,凝陰氣為煞,以人氣為食,眼冒紅光,是為天煞。低級天煞大約隻有築基期弟子的水準,其力千鈞,日行千裡。中級天煞大約同結丹期高手一般,其力萬鈞,日行萬裡,可短暫滯留升空。高級天煞約莫可以同元嬰期老怪一拚,不僅力大無窮,可禦空飛行。修道之人大多築基期便可禦空而行,這天煞雖然到了高級才能禦空,但其飛行速度相比於元嬰期老怪不落下風。楚修仔細感知了下,那些屍身上引起繚繞,看來是天煞無疑。而此時看著那些禦空飛行的天煞,“難不成這裡都是高級天煞?”楚修頓時生出一種無力感,若是低級伸至中級天煞,隔著還有些距離說不定能跑掉,但若是高級天煞,哪怕結丹期來了都得殞命,更別說逃了。 不對,楚修搖了搖頭。眼前這些天煞斷然不是高級天煞,他們雖然可以飛行,但速度較慢,甚至比自己全力奔跑的速度快不了多少,如此說來這塵暴怕是這些天煞引起的,想來這些天煞隻有借著塵暴才能禦空而行。 看著麵前數量多到讓人後背發涼的天煞。楚修當下急忙轉身,打算退走再說。然而他身後此時也升起漫無邊際的灰色塵暴,塵暴中的天煞正對他虎視眈眈。完了,自己要交代在此地了。如今前有虎狼,後有追兵,橫豎都是死啊!楚修神色陰沉到極致,處於眼下這境地,自己當真是十死無生,若早知如此,還跟著那幫兇獸來此地作甚。眼瞅著將自己層層圍住的天煞,楚修也顧不得其它,先使出法決試試再說,可任憑他手段盡出,那些共計在落入塵暴內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換句話說,自己連人家防禦都破不了。 眼瞅著普通攻擊是沒法湊效了,楚修心一橫,直接分出十道神識裹挾著遊龍從自己體內飛出,直奔那天煞而去當下他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不知這遊龍是否能傷到天煞,奈何自己已經沒有其他手段了。誰知那遊龍進入塵暴,居然毫發無損,而後一頭紮進天煞體內,那天煞隨機露出痛苦的表情,最終發出一陣陣嗚咽之聲,三息之後,那天煞全身冒火,在痛苦中化為煙雲。而那遊龍嘴中喊著一顆詭異的灰色珠子轉瞬回到楚修體內。楚修看的分明,那珠子自己完全不知道其來歷,如今被遊龍含在嘴裡帶到自己經脈之中,可自己完全阻止不了,這種無力感讓他抓狂,這珠子對自己來說不知是福是禍,眼下還要用到這些遊龍,這珠子以後再說吧!一念至此,楚修分出更多的神識迎向麵前的天煞。那些天煞看到同類被遊龍吞噬,各個停下腳步,表情稍微有些詫異,而後居然麵不改色地再次沖向楚修。 不多時,楚修體內的遊龍均被他使喚了一次,直到所有遊龍嘴中都含著珠子。這時楚修再將那嘴中含有柱子的遊龍打入天煞體內,天煞卻毫發無傷,剩下的天煞看此目漏欣喜,直奔著楚修飛來。 來不及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修隻能使盡全力向天煞打出一道道神輝,以求暫緩天煞的速度。眼瞅著天煞距自己越來越近,楚修不由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雙手掐訣都快冒煙了,可對於天煞來說仍然不痛不癢。 就在這時,楚修頭頂的那輪紅日居然開始變幻色彩,由紅漸白。白日周邊生出一圈圈淺黑色的雲朵,甚是詭異。 楚修沉著臉,放出神識向那白日探去,就在那神識接觸到白日之時,那神識居然直接穿透過去。這……楚修遲遲不敢相信,這白日居然是一個傳送陣。眼瞅著四周的天煞即將逼近自己,楚修來不及多想,隻能使出吃奶的勁,向著頭頂的白日縱身一躍,他的身影隨即如一道流光直直飛入白日之中消失不見。 待眼前流轉的光彩停駐,楚修這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與之前不同的是,此地芳草萋萋,漫山遍野長滿不知的藥草,不遠處有一條金色的河流貫穿肉眼可見的整個世界。這是哪兒?楚修一臉迷茫,而後他急忙用神識感應四周,發現此地除了自己之外別無活物,他這才心底稍微鬆了一口氣。 走在半山腰,看著兩側的奇花異草,聞著空氣中茵茵芬芳之味,楚修隻覺得整個人舒暢了許多,整日提心吊膽的生活在此刻終於短暫的停歇。忽然他眼角露出一抹喜色,急聲道;“居然是流心果。”因為以前煉體經理藥浴之時,楚修那時對藥材沒少研究,雖說很多藥他也不明藥理,但認個名總歸是好的。這流心果便是極為難得靈藥之一,傳說此藥三百年長葉,三百年花開,三百年結果。換句話說麵前這流心果至少有著九百年的歷史,而元嬰期老怪壽命也就一千多年而已。楚修看著麵前的靈藥,急忙從懷中取出一隻玉盒,他小心翼翼地將靈藥摘了下來放入玉盒內,而後抱著玉盒笑了半天,這才念念不舍地將玉盒放入自己的納戒之中。 楚修隨後仔細看向四周,這才發現此地不僅有其它流心果,還有一些別的靈藥,比如千屈草,玉人參。當然也有一些舉世皆知的劇毒草藥,比如斷腸草,銷魂果。奈何楚修手中玉盒見底,他望著麵前無數靈草陷入迷惘,自己要如何帶走這些靈藥啊?楚修忽然轉念一想,不如連著這泥土直接裝入納戒內,看看是否可行。楚修隨後小心翼翼地挖出一株靈藥,連著草藥根部的泥土一起放入納戒內,觀察了約莫一個時辰,那靈藥已然完好無損,葉子表現熠熠生輝,等確定了確實不會受到影響之後,楚修這才將靈藥大麵積移入自己的納戒內。結果就是,此地從之前的百草豐茂,不消片刻便成為一片光禿禿的山丘,楚修看著麵前自己的傑作,饒是四下無人,他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多久楚修便來到那條金色的河流麵前,說是河流,不過是條小溪而已,隻見那河水不過一腳深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臂之寬,金色的波紋在這片綠色的世界中顯得格外入眼。楚修不知這河流為何是金色,隻是感覺水中靈氣逼人,他小心翼翼地用法術拘出一滴,懸停在自己麵前。楚修看著麵前那滴金色的水珠思索許久,而後下定決心,隻見他緩緩張口,將水滴納入自己體內。楚修隻覺得腹中脹痛,他急忙內視己身,隻見那水中靈氣縈繞在自己丹田內,由於靈氣太過磅礴,那靈氣便如真龍般沖擊著自己的丹田,楚修隻能咬牙堅持。不多時,楚修直覺得自己丹田內穿入轟隆一聲,自己居然破境了?楚修遲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進入了築基期?仔細感悟了一番之後,楚修這才回過神,麵前這河水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啊,一滴而已,就讓自己從煉氣期進入了築基期。要是一整條怕不是原地飛升,直接成為仙帝了。可也就想想而已,楚修可沒傻到直接將全部河水吞如腹中,先不說喝不喝得完的問題,那種肚子快要爆炸的感覺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得虧隻是一滴,若再多一點,自己怕早就爆體而亡了。 如同挖靈藥一樣,隻是這次楚修心底沒有了負罪感。他直接將那河水截斷,一頭對著納戒掐訣,那河水便急速流入納戒之內。直至納戒已然沒有多少剩餘空間,楚修這才收手,此時金色的河水肉眼可見地瘦了一圈,原本一臂寬的河水此時僅僅有兩腳之寬。 楚修這次調轉方向,開始向著小溪的源頭走去。他總有種感覺,那金色小溪的源頭定然有不一般的東西,漸漸地遠處一塊漂浮在半空中的巨石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