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寫道: 小謁 當你找到這封信時,說明你已經被人拉進這個你本不該入的局,就像我一樣,我已經出不來了,所以我選擇假死,讓張成祁的身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去完成最後的事情,不用執著於找到我,就當我真的死了吧。 而你現在必須聽我的,馬上停手,在你還沒有深陷泥沼之前退出這個謎局,這樣才可以保全自己。你父母當初讓你認我做師父,就是為了在那個特殊時期保護好你,我不能辜負你家裡對我的信任。 最後聽一次師父的話,小謁,放下僥幸心,做好不再見的準備。 張成祁 看完信紙,最開始還沒有被情緒主導,我發現,全程沒有提到陳荼,心裡頓時萌生一種想法,陳荼會不會開始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陳荼不在,就算在也沒法直接去問,這很難查證。 我把信紙折好放回鋁盒,盯著鋁盒看了一會兒,隨後把盒子也放進抽屜裡,我想過師父會告訴我他現在身處何處,有什麼困難,我能幫助到他什麼……沒想到,他隻是讓我別插手,讓我保護好自己,想到這裡,我不禁笑了出來,隨後便是情緒陷入崩潰,我轉過半個身子,靠著椅背啜泣起來… 因為這件事情,我坐在櫃臺前失神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腦子裡也是這件事情,關於師父,我忽然聯想到在地宮裡看到的那一行疑似師父刻下的字,讓我去杭州彌陀寺找個叫慧靜的和尚,隨後又過了半個晚上,才勉強迷迷糊糊睡過去。第二天店打烊之後,我發短信給老施,問他有沒有空出來吃飯,他給了個肯定的答復。 我徒步在鎮上挑了一家露天燒烤攤,點好單之後坐在一個靠著河的位置,大概大半個小時後,老施騎著電瓶車到了這個攤子。 “怎麼騎這個來的?”我指著老施的電瓶車道。 他把鑰匙拔了,從車上下來,邊走邊道:“開車要燒油,電瓶車多環保,還省錢。誒,你小子之前不是說請我吃什麼知味觀,樓外樓嘛,怎麼今天找這麼個路邊攤。” 我做了個數鈔票的手勢:“路邊攤便宜,而且口味未必會比大飯館差。” “找我什麼事?”他從冰箱裡拿了兩瓶啤酒,坐到我對麵:“陳荼不在啊?” 我搖搖頭,陳荼回來當晚就出去了,誰知道他是去做什麼,就當他深夜去電子廠打螺絲來維持日常開銷了,我把啤酒倒進杯子裡:“也沒什麼事,就是找你出來嘮嘮。” “那我可他媽真榮幸,都能成為你小子的嘮嗑夥伴了。”老施毫不客氣的咬下一整串羊肉。 我托著下巴,道:“那可不是,咱也算過命的交情。哦對了,我之前欠你的那一百萬,要不我待會兒先還你一點,正好店裡還有點閑錢。” 他拿著串,空不出手來,隻能直搖頭,嘴裡吃著烤肉,含糊道:“免了免了,我帶粗來的那點東西在娘斌那找渠道出手了,那可四一大筆。” 我本不喜歡欠人人情,但看老施的樣子是怎麼說都不會要了的,隻好點頭:“那這頓飯我請了,這你別和我搶。” 老施點頭,做了個沒問題的手勢,我又問道:“楊老板怎麼樣了?” “傷的很重,那支箭穿過肋骨刺進肺裡了,好在送醫不算晚,死不了。”老施舉起杯子灌下半杯啤酒,道:“昨天下午剛做完手術,今天一早就轉到上海的醫院了,放心吧,養好還和沒事人一樣。” 楊斌的情況讓我暫且鬆下一口氣,我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老施盯了我一會兒,道:“你咋了,臉色不好,你那個盒子裡裝啥了?” “一張信紙,我師父寫的。”說罷我又覺得鼻子有些酸楚,不想在老施麵前出糗,於是我站起來背對著老施,靠著河邊的欄桿。 老施走到我邊上,摟著我的肩膀嘆了口氣。施:“算了,不高興別說了。” 我抬頭看著他,說道:“明天有空嗎?” “有空,咋?” “陪我去一趟杭州彌陀寺,我找一個和尚有點事,關於我師父的。”我道。 老施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後麵吃吃喝喝便不加以贅述。 又失眠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剛準備去店裡開門,便看見老施的車停在路邊,他看見我,搖下窗戶,做了個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一時沒看明白,開門坐進副駕,問道:“這麼早?” 一個我熟悉的聲音從後座傳出:“我要求的,怎麼,影響你睡覺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頓時被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一種陰冷的感覺從我後頸慢慢滲入,我現在下車肯定是來不及了,隻能堆起笑臉,轉向後座的那個人。 我二叔坐在駕駛座正後方的位置上,正擦拭著眼鏡,我賠笑道:“二叔……您今天怎麼想著來這兒啊?” “嗬……你回來到現在都沒來過我那,要不是你爸媽告訴我,我還以為你還在京都呢。”二叔頭也沒抬。 “這不是正打算這幾天來嘛,沒想到您先找上門來了。”我說罷看向老施,想要用眼神交流出到底怎麼回事,他皺著眉頭,對我撇嘴,我心說下次要好好一起統一一下態勢語言,不然根本看不懂。 二叔在後麵帶上眼鏡,把茶杯打開喝下一口,道:“走吧,到我那慢慢說。” “啊…我還有點事。”我聽到二叔的話,忽然感到一絲不對勁。 他老人家又在後麵冷笑一聲:“你的事還少嗎?” 以我對我二叔的了解,他這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注定待會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路上二叔再也沒有說話,隻是閉目養神,我偶然間注意到他的鬢角比我去京都之前更加花白了一些,這麼一對比,我爹反而保養的比二叔更好。 一路煎熬到二叔的店門口,二叔手底下掌控著很多盤口,他會安排自己信得過的人幫他管理,他自己則常駐在杭州的店裡,走進店裡我便不禁瞠目結舌,這門麵,可比我那破地高檔多了。 “二叔,您找我有什麼事啊?”我問道。 他指了一下辦公室,道:“進去坐著說吧。” 老施學著我的語氣:“二叔,要沒我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此時二叔已經開門進辦公室了,他邊走邊道:“來都來了,喝個茶也不礙事。” 二叔坐到他的茶桌後,我們兩個在他對麵的位置上坐下,他拿起茶壺給我們倒上,道:“開始吧。” “啊?”我不明所以。 二叔放下茶壺,對我道:“小謁,你本事不小嘛。” 我此時大概猜到是與我下墓的是有關,但還是裝傻充愣:“二叔,您這話什麼意思?” “你自己乾了什麼自己清楚,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放縱你,唯獨下墓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乾的。”二叔忽然拉下臉,厲聲訓斥道。 我低著頭聽著,一言不發。一我對二叔的了解,這個時候是不可以頂嘴的。 “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你這麼大個人了,我們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管你,你可以不對自己負責,但你要對你爹媽負責。”二叔往自己的杯子裡加水,繼續說道:“我派人去接管你武肅路的那個鋪子了,你這段時間在家裡呆著想想清楚吧。” 我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反駁道:“可那家鋪子是我師父給我的!” “你師父給你鋪子是為了給你留個念想,不是為了讓你不顧一切的去找他,你自己想想,你真的對得起張成祁嗎?”二叔道。 二叔將我說的的啞口無言,他接著道:“我不想再聽到關於你和盜墓有關係的聲音,先出去吧,我和老施還有點話要說。” 我泄憤似的喝下半杯茶,然後走出二叔的辦公室,過了大概十五分鐘,老施才打了個哈欠,從裡麵出來。 “你小子是姚瑾晗侄子,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老施看著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倒是一點不生氣。 我尷尬的笑了笑,嘆了口氣:“也不是有意瞞著你,要是我提前告訴你了,那豈不是沒有後麵的事了。話說,今天這到底咋回事?” 老施示意我先上車,邊走邊說:“今天一大早你二叔就把我叫來了,找我核實關於你的那點事,然後讓我開車去你那邊。” 我坐到車上:“他是怎麼知道的?” “從楊斌那吧。”老施把車打著火,道:“楊斌轉醫院的關係是你二叔打點的,估計從楊斌那問了一下就知道了。” “楊老板也是二叔的打工仔?”我先是驚詫了一下,隨後忽然清明,我也早該想到的。我又好奇的問道:“二叔剛才和你單獨說啥了?” “啊~也沒什麼,就是說要是再讓他發現你瞎摻和這些事情,就拿我開刀。”老施打了哈欠,一副沒睡好的樣子,他道:“還有就是關於趙勒的,趙勒的盤口已經被你二叔接管了,本來這個事情要楊斌管,但是楊斌在醫院躺著呢,他讓我先去看兩眼。” 我兩眼一閉靠在椅背上,問道:“你還在給二叔乾活嗎,我聽說你早就自己單飛了。” “怎麼說呢,也不是給誰乾活,主要是我比較喜歡瞎摻和。”老施一本正經道:“有錢就行。” “什麼時候去上海?” “明天。” 我睜眼,看著老施:“那你今天剩下的時間乾什麼?” 他思考了一下,對我露出一個意猶未盡的笑:“咱去找那個什麼和尚?” “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