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爺,賞口吃的吧,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小的曾經也是鐘鳴鼎食之家,也曾讀書知禮,哪曾想慘遭強人屠戮,全家上下隻剩下小的一人,從此孤苦伶仃,浪跡江湖。隻要您老手上漏一點兒,我一定……” 嶽陽洲,安瀾王朝 江夏城是安瀾王朝大城,人口數十萬計,背靠名門大派,民風淳樸,百姓和善。 此時江夏城城門口,正有一個十五歲左右的男孩抱著一個人的大腿聲淚俱下的哭訴著。男孩一身乞丐著裝,臉上臟兮兮的,頭發像雞窩,眼神卻清澈透明。道出的身世曲折坎坷,惹人哀憐。 被他抱住大腿的是個胖子,滿臉橫肉。還不等男孩說完,便一臉不耐的抬腳踹了過去,一腳將男孩踢得滾了兩個圈。 “叫花子也似的窮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身份,也敢在咱麵前放肆。” 說完,用手彈了彈衣褲,一臉傲嬌的走了。 在他走後,男孩一個“鷂子翻身”穩穩的站了起來,沖著胖子離去的背影張嘴就罵。 “你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死胖子!也敢罵小爺是窮酸,小爺碰你是瞧得起你,生孩子沒屁眼的貨……” 罵的爽了,低頭看了一眼緊緊裹著的貼在身上的錢袋子,順手顛了顛。 “嘩——” “嘩——” “嘿,還不少,看來這幾天算是不愁了……” 進了城門,男孩直奔酒樓。 “去去去,哪來的小叫花子,本樓沒有剩飯。” 酒樓生意火爆,人聲鼎沸,就是夥計勢利了點。 少年也不惱,從懷裡掏出一塊銀元,丟在夥計身上,徑直向樓內走去。 “一間包廂,一壺酒,四涼四熱。” 夥計忙不迭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麵帶喜色。 不多時,一桌菜就擺了上來,少年大快朵頤。不得不說,這酒樓如此受歡迎,還是有些道理的,起碼菜炒的不錯。他闖蕩過這麼多地方,這算是有水準的。 半個時辰過後,米小白拍拍撐起來的肚皮,幸福的打了個飽嗝。 “夥計,打聽個事兒。”接著掏出一塊銀元放在桌上。 夥計也是個年輕小夥子,看到銀元,兩眼放光。 伸手將銀元往前推了推,“我聽聞銀靈山乃本地名山,終年雲霧繚繞,曾有仙人出沒其中,不知是真是假?” “客官這可是找對人了,我祖上三代紮根於此,此間事無所不知,件件了如指掌。” 夥計先是吹了一波,接下來步入正題。 “數十年前,有一獵戶進山打獵,突然遇到一隻吊睛白額大虎。好家夥,據說那老虎體長近四米,一躍能有三米多高,掌能碎石。當時那獵戶就連下輩子吃什麼都想好了,卻不料那老虎毫無預兆的被攔腰橫斬,血啦啦一大片。定睛一看,有一個白衣老頭懸浮半空,一塵不染……” 夥計一邊說一邊比和,滿臉興奮,仿佛身臨其境。 “五年前,臨近村子有人看到。有金光拖著尾焰一閃而逝,金光中隱約可見一個人……” “兩年前,晴天平地出驚雷……” “……” 米小白走出酒樓,覺得其中的傳言七八成是假的,不過對於自己來說,就算隻有一個是真的也就足夠了。 很快,米小白置辦了一身行頭。隻見此人身材瘦弱,白白凈凈,身體還未長成,比平常人矮上半頭,眼神中透著一股靈動。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米小白如此威武霸氣,氣質不凡。”望著銅鏡中的他自己,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可惜美玉蒙塵。” 摸了摸懷裡貼身放置的符隸,這可是自己的命根子。流浪江湖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拜入仙門,習得仙法,遠離生老病死。這是自己的夙願,也是爹娘的遺願。 銀靈山據此一百餘裡,山不高,卻以仙蹤聞名。 不少人來此尋訪,隻求覓得仙緣,但絕大多數人被那濃濃的迷霧阻擋,隻能抱憾而還。 米小白這麼有把握,隻因老爹臨終前給了自己這張符。 當時老爹拖著病體遲遲不肯走,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說米小白的太爺爺曾經幫助了一名仙人,那仙人留下了一張符。言米家後人資質出眾者,可憑此至江夏城北銀靈山,入得仙宗。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何況自己的老爹不會臨終前坑自己一把,於是不遠數千裡,流浪數年至此。 三天後,銀靈山。 米小白望著眼前厚厚的霧氣,能見度不足五米,暗道傳言不虛。隻有經驗豐富的獵手才敢孤身一人入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餘者盡皆謎於中途,不得其門而入。 從懷裡掏出視若性命的符隸,即使傳之數代,其上紋路依然鮮明,紅得像火,隱隱有光華流轉,不似凡品。 “寶啊寶,沒有你,便入不了仙門,不入仙門,便修不了仙法,不休仙法,便成不了長生。你我相伴數年,今日便送你一程吧。” 注視了良久,米小白掏出火折子,不舍得點燃了其中一角。 那符隸碰到凡火,好似被刺激到了一般,一下子竄到了半空中。接著,眼前的迷霧漸漸蕩開,開辟了一條容人通過的小道,符隸帶著火星,“嗖”地一聲紮了進去。 米小白張大嘴巴,沒想到相伴多年的符隸居然有這一手。接著反應過來,成仙的契機就在眼前,緊接著跟著跑了進去。 隨著符隸的深入,前方的霧氣猶避蛇蠍一般,迅速消散。符隸以一種平緩的速度向山上飄去。 此山多碎石雜草,灌木雜多。即使符隸速度平緩,米小白走得也甚是艱難,不時便被勾住衣服,劃破小腿。 忽然,路旁的灌木叢裡傳出一陣嘩嘩聲,似野豬一般。 “誰?!誰在哪兒?!快出來!不然不要怪我不客氣……” “小爺告訴你,小爺是快要升仙的人。等小爺學了仙法,一個個都給你們砍了。” 少年中氣不足的大喊道,以給自己壯膽。隨後腳下生風,連滾帶爬的向山路跑去。 好在此山不高,不久米小白就汗津津的登了頂。 此時,那符隸“噗”地一聲,燃燒成了一撮灰,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