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良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之人,隻見他頭發花白,不修邊幅,白色的胡茬留在下巴處,一身普通的黑色布衣,看著稍顯邋遢。 他雖然整個蹲著,但也能看出身材比較高大,體型中等,整個皮膚狀態倒也不顯得鬆弛,反而像似四十歲左右的年紀。 “順義叔?”陸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嗯?” 男人輕咦一聲,抬起雙眼盯著陸良,神色一開始是疑惑,但盯了片刻後轉為苦惱。 半響,他忽然泄氣,胡亂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道:“娘的,真就想不起來,你是誰?” 陸良被他一驚一乍的動作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聞言後才解釋道:“順義叔,我是陸遠山的兒子,叫做陸良。” 順義叔眼睛一亮,道:“果然是你,我剛才就說了熟悉,你這長大了,模樣變化也大,怪不得認不出來。” 話落,他起身朝著院內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走,跟我進去。” 陸良剛想起身,眼睛掃過他的身後,頓時一怔。 他的身後,竟然用手拖著一條足有三丈長短的尾巴,上麵全是灰色的毛發,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尾巴。 陸良目光向著遠處一掃,沒有在地麵上看見絲毫拖拽的痕跡,甚至沒有新增的腳印。 他難道是飛過來的? 腦海中閃過這個思緒,陸良快速起身,跟在了他的後麵,走進了那個極其簡陋的院子中。 順義叔隨手將那條巨尾放在院中,進屋拿了兩張低矮的椅子,返身回到院中將椅子放下,隨即抬頭示意陸良過去坐。 “遠山怎麼沒有和你一起過來?”陸良剛一坐下,他就開口問道。 陸良愣愣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父親前段時間進山打獵,後麵就沒有回來了。” 順義叔很明顯的愣了片刻,眉頭一皺,也沒有什麼動作,但身上卻突然湧出一股淩厲的氣勢。 陸良直到這個時候才確定,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典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甚至很可能根本不和月川市的其他人來往,不然這件事情不可能一點都沒聽說過。 “打獵的時候死的?”順義叔問了一句。 陸良點頭回應。 “哼!” 順義叔一聲冷哼,“你父親的打獵技藝是我教的,就算遇到精怪也不可能會死,他也清楚什麼地方安全,怎麼可能會死在打獵之上!” 陸良十分奇怪的掃了他一眼,思慮片刻後問道:“叔,你這麼確定我父親不會死於打獵?” “那當然,什麼地方安全是我親口告訴他的,他雖然性格憨直,但又不傻,怎麼可能自己去找死!”順義叔斬釘截鐵的說道。 見陸良沒有回話,神色還帶著猶豫,他又道:“這件事你還知道什麼,一口氣說完,小小年紀,怎麼說話磨磨唧唧的。” 陸良輕呼一口氣,當下也不再猶豫,道:“這件事我也隻是猜測,我父親和劉老頭關係不好,而且在山客中一直有爭鬥,他死了,獲利最大的就是劉老頭,所以嫌疑最大的也是他。” 順義叔聽完後眉頭輕挑,忽地起身朝著屋子方向走去,進屋搗鼓一會,他又走了出來,直直朝著院門的方向走去。 “走啊,你傻愣在那乾嘛?”快要離開院門時,他回頭對著陸良喊道。 陸良站起身跟上,疑惑問道:“去哪?” “報仇,殺人。”順義叔的口氣如同在說吃飯喝水一般正常的事。 陸良聞言神色變得怪異,連忙說道:“我就是猜測,一點證據都沒有,現在過去拿他沒有辦法的。” 順義叔回頭望向他,淡淡道:“有證據你就去衙門了,沒證據你才來找我。” 那個語氣和眼神,就像在對陸良說“你是不是傻”一樣。 陸良倒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卻又覺得十分有道理。 不過,這麼霸道的嗎? 順義叔自然是不認識路的,進入月川市以後,陸良就主動走到了前麵,給他帶著路。 街邊的人看見陸良的時候正準備打招呼,但在看見陸良身後的順義叔後,他們舉著的手和笑臉都會收斂,更是自發的給兩人讓出一條道。 這樣的情況,陸良真是第一次看到,耳中也聽到許多閑言碎語,其中最多的就是“兇神”兩個字。 從路人的目光和表現中,陸良感受到的是實實在在的畏懼,但這種畏懼又和對馮山寶那些地痞的畏懼不同。 這種畏懼裡麵沒有厭煩,單純的就是對於比自己強的人的害怕,就像動物的本能一般。 路人中總歸還是有不少膽子大的,他們雖然畏懼,但還是被內心的好奇所支配,在兩人的身後遠遠吊著,想搞清楚會發生什麼。 劉老頭住在西市靠城內的盡頭,而這段時日西市和東市的人流本就十分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等陸良兩人走到劉府門前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 “叔,這就是劉老頭的家,要敲門嗎?”陸良指著身前的小宅院,扭頭對著順義叔說道。 順義叔慵懶的打了個哈欠,揮揮手道:“別浪費時間了,你讓開些。” 陸良點點頭,退後幾步,讓開了門前的位置。 順義叔依然是垮塌著身子,幾步走上前,右手伸出,張開,整個貼在門上。 也不見他如何用力,甚至身子都不見發力的動作,隻是手輕輕一推,那一扇木門瞬間就宛若被巨力撞擊一般,整個倒向地麵,響起一聲響徹半空的聲響。 砰! 響聲還沒落下,院子中就響起幾道破空聲,三個身影落在了順義叔的身前。 陸良還沒來得及觀察那三人,而是陷入了短暫地震驚之中。 在他的認知中,無論是什麼人,在使力的時候身體肯定會有發力的動作。 但剛才順義叔真的就隻是輕輕一推,力道卻奇大無比,落在地麵的木門完全碎裂開來,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就像蛛網一般。 這一切,完全超乎了他的常識。 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對於自己的想法也多了一絲無奈。 穿越、修仙這些都出來了,他居然還在糾結於常識的問題。 事實上,陸良雖然修了一世仙,但卻完全沒有弄懂法力的用法,甚至連飛行都沒有學會,然後就莫名其妙的飛升了,所以他腦海中的思維仍然被第一世的常識所禁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