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我不是在睡覺嗎?這好像是夢吧?可我為什麼腦子這麼清醒? 江禮心中帶著一連串的疑問,他低頭一看,腳上穿著一隻青色的戰靴,是的,是一隻,因為另一隻已經沒了。 江禮:“......” 而周身方圓百裡的地麵如被炮火犁過一遍,已是一片焦土,他目光順著腳往上看,褲子還在,而上衣的青金戰甲碎的隻剩一片掛在肩上,身上虯龍般紮實的肌肉賞心悅目,胸脯不知被何物狠狠的劃了一道血痕,血已經止住了,但從頭到腳都布滿了泥和血汙。 右手提著一把同樣滿是血汙的直刀,墨黑的刀柄上雕出一幅漆金雙龍繞柱的紋路,但被人專門用布條纏了起來,隻露出末尾的兩顆龍頭,刀鐔微微反光,為淡金色有著似麻布般的細紋,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刀刃長約二尺半接近三尺,刀背有專門刻出的血槽,握在手中江禮隻感覺重量剛剛合適,揮起來應該如臂指使。 做夢能夢的這麼細致,江禮是有點無語的,“不會是最近白日夢做太多了吧,早知道就不該亂給那些東西套劇情的,想那麼多乾嘛?”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擦掉刀上的血跡,這麼帥的刀當然要好好觀賞一下。 突然他聽見天空中傳來一聲暴喝:“江畜,跟我拚殺還敢三心二意,你納命來!”江禮一抬頭,隻見一團渾身散發烏光的東西從天穹上沖來,像一個黑色的太陽,凝視之下他看清楚是一個人在天空中提勁握拳,然後一拳擊出,拳風裹著烏光,看起來霸烈至極,離得很遠江禮就感到麵前撲來了一陣疾風。 這一拳下去,能打死一萬個小朋友吧?等下,情況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為什麼我不會飛啊!我不是在家裡睡覺嗎!還有就算是夢的話也應該由我來主導劇情吧對不對!還有他剛剛罵我江畜啊!江禮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反正是夢對不對,大不了一死。 可是轉念一想,以往的神遊中他自己不僅是主導者,更是不會有這麼多出戲的想法,神遊往往如一部搭建的剛剛好的舞臺劇,他在裡麵自由的想怎麼演就怎麼演,可是現在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內心戲呢?思維的電光火石之間,那到拳風已經近了,江禮倏地感到了一股死亡的威脅,胸口的傷痕一直在用刺痛提醒他——如果這不是夢呢? 他立刻右手舉起刀往前劈去,毫無章法毫無巧力,果然在拳風下他連刀都握不住了。 “嗤——,嘭!” 這把炫酷的吊炸天的刀一下子脫手,在空中翻飛了幾下便插進了遠方的地麵裡,而江禮自己則翻滾的更遠,在地麵上被迫打了幾個滾後他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了,這副身體或許在他接管的時候已是窮途末路。 江禮的上身已經完全赤裸,他艱難的撐起上半身坐著,天上那人好像也不著急了,平穩的降落在地麵。 江禮剛想怒罵幾句這樣死的比較有尊嚴一點,忽然感到一雙柔軟的臂膀從身後摟住了自己的脖子,接著背部感到一陣更柔軟的軀體貼了上來,他扭頭一看,那女人也同樣歪頭看著他,目光相接,正是秦菀君。 此時此刻,她的眼睛裡早已沒有了日常對陌生男人的那種冷淡,也沒有在辦公室懲罰自己時的怒意。秦菀君也很狼狽,紫色的袍子千瘡百孔,披頭撒發的她與江禮對視的一剎那,她眼眶忽然紅了,江禮還在怔怔地看著她,腦子裡飛速地思考為什麼我的夢裡會有英語老師,但秦菀君一句話也沒說,扳住江禮的臉猛的吻了上來。 江禮此時更加懵逼了。他還從來沒談過戀愛,更沒有和一個女人有這種接觸,但好像眼前的人是已經吻過千遍萬遍的人,熟練又深情,兩人好似拋開了一切,共同麵對生命的最後一刻。而那散發著烏光的人也很配合,打出了又一個樸實無華的霸烈一拳,江禮最後依稀聽見他的聲音:“好一對狗男女,想進翠峰閣療傷,倒是打的好算盤,當我嬴東流不存在嗎!” ————————————— “啊!秦菀君!不要死!”江禮大叫一聲坐起來,然而隻看到江母正在自己的房間裡拖地,窗外的陽光刺眼,看起來已是中午。江母沒好氣的說:“碗什麼?想吃碗飯自己盛去,一覺睡到中午,看你作業寫不寫的完,睡覺的時候那抱著枕頭啃的死樣...” 江禮有些尷尬,沒有理會母親的嘮叨,而是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才發現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是夢嗎?為什麼疼痛感那麼真實,他拉下衣領,發現胸脯上並無什麼傷痕,明明那嬴東流用的是拳腳,怎麼在夢裡會有劃傷呢? 對了,嬴東流!還有翠峰閣!江禮想起了這兩個名字,在最後和秦菀君激吻時依稀聽清楚了,我為什麼要去翠峰閣?療什麼傷?為什麼還會和秦菀君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一起?如果是夢的話,嬴東流這麼傻b的名字是誰起的?不管怎麼樣,這兩個名字江禮算是徹底記住了,其實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有些不相信這隻是個夢了,他甚至考慮自己的意識來到了平行世界。 最近這些事情發生的越來越嚴重,他有些身不由己,從一開始自己主動幻想,到現在連睡覺都會被拉入劇情中,這簡直太不對勁了,難道他身上真要發生什麼古怪的事? 可現實的情況是,這個雙休日的作業還沒寫完。江禮磨磨蹭蹭的起床洗漱,吃過午飯後和父母打了聲招呼便下樓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騎上他的山地車向著江畔路的咖啡廳去,他一般都在那兒寫作業。因為有水路運輸的緣故,這個小城的發展日新月異,西餐文化在江濱市早就成為了餐飲產業的支柱之一,這家咖啡廳聽說是江濱市的第一家,是一對夫婦開的,隔壁的江濱市首家中西結合的餐吧也是他們的產業,他們有個小女兒在讀小學,也經常在自家咖啡廳裡寫作業。 推開門進去,輕車熟路的在老位置坐下,這時一個紮著奇怪的羊角辮的小女孩端著一杯咖啡過來,對著江禮露出可愛的笑:“大哥哥你又來了,這一杯是我送你的。” “瑩瑩謝謝你啦,我們一起寫作業吧,還有你的辮子是怎麼回事?”江禮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今天媽媽不在,這是爸爸給我紮的,醜死了,哼!”她嘟起了嘴,江禮看向收銀臺,那裡坐著一個男人,下巴上的刀疤看起來有些嚇人,但他正看著江禮和煦的微笑著。 寒暄完之後,江禮感到一陣煩惱,媽的,一百個單詞,那大小姐怎麼不乾脆讓他去死,白天不放過他,連夢裡都不放過他,他攤開書枯燥的看著,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愁眉苦臉的,背我的單詞很不爽嗎?” 香風還沒飄過來,聲音倒是先來了,江禮還沒反應過來,一隻素手就捏住了他的耳朵。“沒有沒有沒有,我是在想abide的意思!”江禮趕忙投降,他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來了,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找到他的。秦菀君拉開了桌對麵的椅子坐下,江禮發現她好像又生氣了,臉還有些微紅,女人的心真是搞不懂。
第3章 翠峰閣和嬴東流(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