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早就注意到了王權,隻是他本就不善言辭,王權也始終沒有出聲,現在聽他話語,以為是要買肉,有些歉然道:“實在抱歉,今天的肉已經賣完了,看你也等了一天了,明天的肉我可以給你留些”。 王權一笑,知他誤解了,道“魯老哥誤會了,在下不是要買肉,而是買兩頭小豬崽,不知魯老哥意下如何啊?”。 “買豬崽子?”,魯大思索了一番後恍然,以為王權要買兩頭豬崽回去養著,日後也好做豬肉生意。 他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左右都是賣,便應允道:“倒是有幾頭豬崽子,不過我這豬崽子可不便宜”。 王權擔心是已生下多日的豬崽,便又問了一句,道:“價錢不是問題,魯老哥這可有剛生的小豬崽?生下的時日越短越好”。 “剛生的?”,這就讓魯大有些不解了,先不說王權要剛生的乾什麼,便是離了母豬的奶水,怕也活不了多久。 “對,剛生的,時日越短越好,魯老哥可隨意開價”。 魯大尋思的一會,問道:“今天早上殺豬時,倒是有一頭母豬生了窩小豬崽,你可要麼?” 王權當即拍案,道:“我要了,魯老哥開價便是”。 “這事不歸我管,你等會,我讓我那倆兄弟過來和你談價錢”。 王權看他的模樣,也不像要宰自己的樣子,應該是真的,便在點頭答應,在原地等候。 不一會,兩個與魯大長相七分相似的漢子,圍著圍裙,各抱著幾頭小豬崽自後麵走了過來。 稍微年長的那個應是魯二,他看了王權一眼,問道:“是你要買豬崽子?”。 王權點頭,道:“正是在下,二位可是魯老哥的兩位兄弟?”。 魯二道:“不錯,現在天色已晚,我也不與你繞彎子,一頭豬崽子一千五百枚大錢”。 王權並不懂豬肉的價格,也沒有當地貨幣,但金銀是硬通貨,在那都受歡迎,張新民可是給他準備了不少金錠子。 取出錢袋,掏了兩枚金錠出來,道:“這些可夠?” “金……金……金子!” 一直默不作聲的魯三似是個結巴,看到明晃晃的兩枚金錠子都愣住了。 魯二也是吃驚不小,以往出手闊綽的,最多也是一二兩銀子罷了,頓知要價少了。 王權看二人反應,將金錠放在肉案上,道:“我想應該是夠了”。 他看了看二人手中足有五頭豬崽,自己一人也拿不下,便道:“我想請二位幫我送一趟這幾頭豬崽,事成之後,便不用找錢了”。 “當真?!”,“走!” 魯二魯三同時出聲,魯二本還在想要如何給王權找錢,可一金等同千銀百萬錢,這兩枚金錠,自家鋪子都能買下了,現在跑個腿就能得兩枚金錠,那可是太值了。 而魯三則已經完全被金錠給迷了雙眼。 王權點了點頭,道:“自是當真,現在能走了嗎?”。 “貴客稍後”,魯二轉頭朝著後麵喊道:“老四,老四,別做飯了,把大哥叫上趕緊出來!”。 沒一會,魯大和一個二十多歲,眼神有些呆呆的青年出來了,魯二指了指肉案上的金錠,笑道:“大哥,今兒可是大買賣,有這兩枚金錠,別說給老四娶個媳婦,咱哥四個,一人一個都行啊,趕緊收起來”。 魯大也是吃了一驚,現在才知道王權的財力,收起金錠,問道:“你們可是談妥了?” “妥了妥了,我跟三弟幫這位貴客送一趟就回來,大哥你跟老四在家等著就是”。 魯大對自家兄弟很是信任,點了點頭道:“你倆早去早回啊” 魯二連連點頭,心情極好,帶著魯三走出鋪子,道:“貴客,可以走了”。 王權嗯了一聲,走在前麵帶路,半個時辰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遠的便看到老板娘站在客棧門前等候。 見了王權,幾步走了上來,道:“貴客這一走就是一整天,我還真擔心貴客出什麼事了”。 實際上,她是擔心王權一去不歸,畢竟再得幾枚金錠子她也是富庶人家了,不用再開店整日看別人臉色了。 看到王權身後,一人抱幾頭豬崽的魯家兄弟,她哎呦一聲,道:“呦,這不是魯家兄弟嘛,看你倆紅光滿麵的,可是和貴客做了大買賣不成?”。 魯二心情好了一路,對老板娘的話也不反駁,道:“宋妹子何必說這樣的話,你這來了貴人,賺的還能少了?”。 王權可無心聽他們言語,直接開口打斷又要說話的老板娘,道:“老板娘,我看這店了這會兒也沒人,那灶房借我一用” 老板娘還想扭捏一番,可王權直接拿出一枚金錠,目的直接達成,高興的接下,道:“好說好說,貴客隨我來”。 王權對魯二二人一招手,示意跟上,便跟隨老板娘進入客棧,走向灶房。 到了裡間,隻有兩人,穿著圍裙,應該是老板娘雇來燒飯的,王權讓魯二二人放下豬崽,道:“好了二位,這便行了”。 “那我兄弟可走了”,得到王權點頭,魯二帶著魯三,歡天喜地走了。 王權轉目一掃,看到一口大鍋,示意灶房夥計,道:“夥計,架上那口大鍋,燒水”。 兩位夥計看了老板娘一眼,後者一瞪眼,道:“看我乾什麼,貴客說話沒聽見啊?讓你們燒水便燒水”。 老板娘平日裡應是頗為嚴厲,兩位夥計連聲應下,將大鍋架在火灶上開始燒火煮水。 “貴客,有什麼事隻管使喚這二人就好,我就不在這多待了,前麵如果來人了,還得我去招呼”。 王權自然知道她是不想待在這煙熏火燎的地方,點頭道:“老板娘自便就是”。 兩個夥計也是賣力之人,不過一刻之後,大鍋水邊沸騰起來。 王權看火候已到,拎起一頭豬崽就扔進了沸水裡。 豬崽猛的嚎叫起來,四個蹄子連蹦帶踹就要跳出來,王權當然不允許,一刀背就其拍進水裡。 兩位夥計被他這一手嚇了一跳,一連後退數步,其中一位老師傅咽了一口口水,道:“客官,豬不是這樣殺的”。 王權當然知道豬不是這樣殺的,可他又不是殺豬,無心跟他們解釋,揮了揮手道:“你二人可以出去了,不得吩咐不能進來”。 二人對王權的行為深感殘忍,聞言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王權擔心一頭不足以開的法眼,待鍋中那頭豬崽沒了動靜後,又拎了兩頭扔了進去,並添了新柴。 下麵他一不做二不休,將剩餘豬崽依次扔了進去,這回做完之後,直接拿起鍋蓋蓋好,時不時打開看看裡麵的情況。 大概一個時辰之後,打開鍋蓋一看,發現鍋裡沒了豬崽,已然化成了湯,剛想下一步動作,門口傳來敲門聲。 稍微一想便知道是老板娘,甚至老板娘會說來了客人,要用灶房的話都想到了,無非是要錢罷了,幾位客人和金錠相比,想必老板娘應該能分得清輕重。 打開灶房門,不等老板娘開口便塞給她一枚金錠,道:“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老板娘略顯尷尬,本想以來了客人,要用灶房做飯為借口,好再討一枚金錠,為此她還躊躇了好一會兒,沒想到得來這麼容易。 王權將灶房門關上,聽道老板娘喜上眉梢的聲音:“貴客放心,我現在就把店給關了,保證沒人打擾”。 回到大鍋前,又加了幾把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待鍋裡再次沸騰起來,王權不顧國沿滾燙,雙手發力,直接將大鍋搬了下來。 還好有習練印契寶錄的吐納之法,身上有幾分力氣,不然單靠一人還真搬不動這大鍋。 接下來便要將鍋中之物煉化入身,他褪去身上衣物放在一旁,深吸了幾口氣,心中擔心自己會被燙熟的同時,毅然決然的踏進熱鍋之中。 滾燙的油湯將將沒過膝蓋,灼心的劇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心下一橫,直接盤坐下來,油湯霎時埋過胸腹,這等下油鍋之舉,往日他隻在神話中聽過,不想今日能親身體會一番。 想要運轉煉化之法,卻發現雙手因為劇痛已經麻木,根本不聽使喚,更何談掐訣。 將雙手伸出油鍋,費力的甩動幾下,艱難的捏出手訣,置於膝上,這才緩緩吐納,遠轉起煉化之法。 本以為要一直忍受如此非人的煎熬,不想煉化之法稍一運轉,體外滾燙瞬間盡去,進入到了一個玄之又玄,混混冥冥的境地。 可以感覺到,隨著煉化之法運轉,雙眉之間似有東西要跳出來。 立時知曉,這是法眼將成的征兆,在此地感覺不到時間空間,隻能時刻不停的運轉煉化法門。 應是過去許久,又好像沒過多久,隻聽‘砰’的一聲炸裂聲響,隨之而來的,便是頭疼欲裂,雙目好似被針紮了。 身體一亮,出了那玄之又玄的地方,但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看不見了,可以摸到身下大鍋,裡麵已沒了油湯。 王權心裡一沉,暗道:“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