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長茶王權聽都沒聽過,發問道:“這敬長茶又有什麼說道?”。 範家主此時心情不錯,笑著解釋道:“公子有所不知,認晚輩隻需受晚輩叩拜之禮,認長輩卻需三叩三奉,其中一奉便是奉上敬長茶”。 “其餘二奉又為何呢?”,王權必須問清楚才行,此地與大弘朝中的習俗大有不同。 “其餘二奉”,範家主伸出一指,道:“一為奉命,俗話說,長輩有事,晚輩自當服其勞”。 伸出第二指,道:“二為奉養,俗話說,得長輩護持,當為晚輩之供奉”。 說話間,女管事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搬椅搬桌,端著菜肴的侍從。 範家主伸手一揮,道:“娟兒,先讓候在一邊,將金花茶葉和茶杯水壺取來”。 “是夫人”。女管事走出大堂,不一會,雙手托著托盤回來了。 托盤上有四物,兩個茶杯,一個水壺和一個竹筒,女管事走到近前,微微俯身,道:“夫人,取來了”。 範家主點了點頭,對著一邊的範青玲,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道:“青玲,給兄長沏茶”。 範青玲明顯精通茶藝,絲毫不顯生疏,溫杯、投茶、注水、刮沫、搓茶、搖香、入海,一氣嗬成。 似也是知道要做什麼,範青玲恭恭敬敬的,將沒有一絲茶屑的茶水端至王權麵前。 王權伸手接過,端在手中,不用範家主提醒,範青玲已然雙膝跪地,這讓範家主欣慰的點了點頭。 “兄長在上,請受妹妹一拜”,說完便恭敬拜了下去。 “兄長喝茶,請受妹妹再拜”,王權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感覺還真不錯,清芯肺腑,隻覺呼吸通暢。 見王權喝茶,範青玲再次一拜。 “長兄如父,請受妹妹三拜”,再次叩首下去,卻久久不起身。 王權伸手虛托,道:“玲兒妹妹快起來吧”。 範青玲這才站了起來,範家主此時發話,道:“青玲,你記住,以後這位兄長,便是你在外唯一的親人” “懷疑誰都不能懷疑兄長,不信任誰都不能不信任兄長,有什麼事情也要與兄長商量才行,你記住了嗎?”。 範青玲雙眼微紅,語氣略帶哭腔,道:“玲兒記住了,玲兒隻是舍不得娘親”。 母女分開,骨肉分離,本就是世間悲情之事,範家主微微抬頭,不令眼淚落下,道:“有玲兒這句話,為娘便知足了,好了,吃飯吧”。 席上,出現一幕奇異場麵,範家主給王權頻頻夾菜,王權則在範青玲的碗中不斷添菜。 範青玲心情一直有些低落,小臉埋在碗沿兒上扒拉飯菜。 直到申時,才在女管事的帶領下進入備好的房間,女管事臨走時,拜托道:“公子,家主隻有小姐一個女兒,還請公子多多費心”。 “範管家請放心,我既已認青玲這個妹妹,隻有我還活著,便不會讓她受委屈”。 女管事對這個回答相當滿意,道了聲:“公子早些歇息,明日自會有人將新衣取回”,走了 房間木質地板鋪就,圓桌圈椅,帶蚊帳的床榻,床下設有足踏,一旁立有木製衣架,角落裡甚至有一扇屏風。 坐在圈椅上,從懷中將短刃取出,拔出鞘,目注‘昊樞閣製’四個道字。 “莫非昊靈派的兵器?” 這點蒼城就在昊靈派外院問靈山下,刀身上還有這等字樣,實在讓人覺得二者有所聯係。 猜測昊樞閣應該是昊靈派中,類似皇城裡打造兵器的地方。 搖了搖頭,還是決定不再想這事,起身在床榻上坐定,運起那吐納之法。 下一刻,意識再次來到太虛門傳法之地,如今這吐納之法,已經成為進入此地的鑰匙。 今日在檢測廣場,見到那些資質上好之輩,他有心試試自己修煉入門心法的話,到底會差到什麼地步,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意識看向‘參幽心法’,其中記有三個階段,‘通魂’、‘融魄’、‘生幽’,每個階段都詳細記有步驟,好像生怕修此法之人行差踏錯。 看了一遍記下,身體一掙退出此地,正領趺坐,運轉起第一步‘通魂’。 運轉的瞬間,安定心神立馬產生悸動,心中生出無限沖動,恨不得馬上去尋一個絕世美人來行那翻雲覆雨之事。 對此,通魂部分已有詳細記載,王權事前雖做好準備,但也差點沒忍住就要立馬起身。 此為‘過陰關’,是通魂階段的第一步,由人魂幽精主導,要過這一關,不僅不能去無視,還要仔細去感受,做到縱有萬般情欲加身,卻依然冷眼旁觀不為所動的地步,如此才算過了。 說起來輕巧,實際過起來卻是萬難,腦海裡幾乎每時每刻,都有立馬打斷修行去做此事的想法。 通魂部分上記載,一但此時打斷退出,不僅傷了人魂,成為自閹之人,更甚者,可能會永遠夢醉於情迷色愛之中。 經過了初始的猛烈沖動,躁動的心緒開始緩慢平復,雖欲望想法猶在,但好似開始脫身事外,離自己遠去。 慢慢的,這些想法如有人在耳邊恣意曼說,他非但不覺贊同,且心中還生出厭惡。 這讓他不由一驚,這等情況,說明自己已經走上的岔路,繼續下去,便會越發作嘔,直至再不願行成人之事。 知道不能如此下去,他按照心法上的記載,強忍惡心,細聽這些言語,並在心中做出回應與贊同,如兩個登徒浪子。 根本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感覺與這等想法相處了已有半輩子,他已經有些習慣了。 直到遠遠傳來另一個聲音“公子,夫人要我來告公子一聲,快該動身了”。 女管事的聲音方落,他隻覺‘砰’的一下,男歡女愛的想法靜了下來,如一位好友,雖陪在身邊,但卻不來相擾。 這情況,正是通過‘過陰關’的描述,王權哈哈一笑,大聲郎道:“恣情縱欲又豈能束我?” 起身下了床榻,走向屋門,開門見天色暗沉,應是即將破曉。 而門口的女管事正一臉不解,手中有一件疊好的衣袍,和一個簡致包袱。 看他出來,女管事將兩樣東西遞來,並道:“聽公子方才語氣,應是心情不錯,可否告知是和意思?”。 王權接下兩物,笑了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並無何意,隻是有感而發”。 並不想在這事上扯太多,想到剛才聽到,問道:“可是到時日了?”。 女管事嗯了一聲,道:“公子一日未曾出門,此時也經寅時,等公子換好行裝便可以走了” 我卻點了點頭,讓女管事稍後,進屋關門,將兩物放在圓桌上,利落的褪去粗衣。 拿起這件新衣道袍,發現做的跟道袍半分相似也無,倒是華麗非常,用的還是金絲雲紋布料,與來時那件鎏金皇子衣袍倒是有幾分類似。 內衫內褲、長筒長襪、束腰絲絳、束發玉箍俱全。 穿戴整齊,將錢袋短刃收進袖中囊袋,拿上包裹打開房門,女管事素養極好,臉上沒有任何不耐之色。 側身伸手請道:“公子這邊請,夫人已備好馬車,送公子與小姐前往城門”。 至於已過去一日,王權對此早有預料,自印契寶錄發生異變已來,不管是壯大那神秘東西,還是煉畜開眼,過去的時間都與感覺中不一樣。 跟著女管事七拐八繞,到了門口,發現範家主與範家主站在一起,正等自己。 隻是王權此時身穿金紋袍,頂發束玉箍,行走間氣質非凡,饒是範家主家大業大,也是輕微倒吸了一口氣,贊道:“公子果非尋常人家” 王凡上前剛要行禮告罪來遲,範家主卻伸手虛按,眼中很是贊賞,笑道:“一家人就不必多禮了,公子既然到了,這就走吧”。 王權點頭同意,與範家主範青玲二女一同上了車廂,馬夫揮動馬鞭,拉車二馬便朝著城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