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將的言語中並沒有多少緊迫感,王權卻心生不妙之感,跳上車廂後,他轉身問道:“將軍,不知還有多久到達山下?”。 “早著呢,現在才剛進密林,按以往進程,起碼還要八天後了”。 家將幾乎是沒過大腦,脫口而出,顯然護送經驗豐富。 王權謝了一聲,轉身進了車廂,這方家不愧是點蒼城有數的大家,裡麵布置的都堪稱一間精致小屋了。 右側木板下拜放著不少水袋食盒,餡餅春卷餅居多,應是方鵬口味偏好,旁邊還有兩盒醃肉,稱得上豐盛了。 範青玲站在一旁看著他,看那神情模樣,好似在憋著笑意。 “怎麼了?”,王權問了一聲,不明白這少女因何如此。 範青玲一手掩嘴,一手指著後方,道:“兄長剛剛扯謊,演的,太逼真了,哈哈”。 斷斷續續的說到最後,她實在憋不住,竟是沒心沒肺的笑了出來。 王權心中暗道一聲,不愧是赤子之心,這麼快就在驚嚇中緩了過了。 手上拿著空空的包裹,本是裝有大把金銀,但在路上時已經分給兩位家將了。 現在正好裝這些糧食,撿著水袋和不易變質醃肉,飛快的收拾起來。 那迷漢香不知是用什麼配製的,因中過那麼一瞬,他猜測,八成是一種可以勾起他人情欲的東西。 看那些家將的情況,周艷珍用的迷漢香怕是不在少數,周圍的野獸若被引來,少數還罷,多數就隻能棄車隊而走了。 正收拾呢,外間嘈雜聲大起,驚惶喊叫聲四起。 範青玲好奇想拉開門簾查看,王權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剛要開口叮囑,門簾被人從外麵掀開。 是那布衣女子,手裡拿著一塊不小的灰布,掀開門簾進來,不顧王權不解的目光,將剩下那些酥餅春卷都包了進去。 “此女果然不一般”。 王權暗道一聲,外間因何紛雜他已有猜測,見這布衣女子的行為,頓知其八成也是要獨自跑路了。 反正已經裝了大半,自己無需進食也不會饑餓,手中的這些足夠範青玲吃個三四天了。 拉著範青玲走到車廂外,一眼便看到,至少四頭三人高的棕熊正扒拉周艷珍的車駕。 周圍那些家將大吼著用手中兵刃劈砍,雖使得這些畜生渾身鮮血淋漓,但卻阻擋不住車廂即將傾覆的勢頭。 再轉頭一看,還有不少猛虎豺狼正狂奔而來。 “兄長,這這……”。 範青玲小小的聲音有些發顫,心中壓下不久的驚懼再次襲上心頭。 “不用怕,這些畜生找的不是我們”。 話雖如此說,但也不是沒有動作,掏出短刃開始切割拉拽車廂的馬匹身上的繩索。 短刃鋒利無比,幾乎是瞬間就切斷一根,轉頭去切另一根時,猛的聞到一股異味。 “遭”,暗道一聲不好,抬頭向前麵看去。 前麵正揚起大片煙塵,其中摻雜著濃鬱粉霧,還伴隨著周艷珍的驚叫。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那還看不出來,是周艷珍情急之下用了不少迷漢香,使得氣味彌漫開來,這邊的車廂都被波及。 耳邊傳來愈發清晰的低吼,知道是這些野獸靠近,手起刀落,最後一根繩索斷開。 他一手將範青玲抱了過來,對著沒了繩索束縛的馬匹踹了一腳。 馬匹登時吃痛,跑出車廂間的鎖鏈包圍,王權快跑兩步,跳上馬背。 馬兒一驚,‘唏律律’一聲就朝著密林奔去。 因隻是負責拉拽馬車的馬匹,方向有第一車駕牽引,這馬兒沒有韁繩。 方向實在難以控製,馬匹跑了半天也還是在車隊的不遠處,根本沒膽量沖出野獸的包圍圈。 “接著!”。 一聲招呼,轉頭看去,是那布衣女子,也騎著一匹馬,看那馬匹上的盔甲,應是家將所騎無疑。 一個家將正將一個東西朝著她拋去,定睛一看,是個馬鞭。 “這是為何?” 王權心中疑問大起,這家將的戰馬被布衣女子騎了,或許是對方搶的,但馬鞭都能送上顯然不是前者了。 但現在可不是思考之時,圍著自己的野獸雖不像車隊哪裡那麼多,但也夠忙活了。 又轉了幾圈,發現身下這匹馬卻是沒膽量沖出去,正想著去哪換一匹時,不遠處一位家將被一頭野狼從戰馬上撲了下來。 “撲的好啊”。 沒有任何猶豫,立馬抱著範青玲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朝著那匹戰馬就跑了過去。 被撲下來的家將應是嚇到了,躺在地上口中大叫,胡亂揮舞著手中兵刃,倒是令想上前撕咬他的數頭野狼,一時間不敢輕舉妄動。 王權卻不管他會如何,常年修習那吐納之法,身輕體健,力氣不小,靠近的豺狼虎豹不是被捅死就是被一腳踹開。 不一會就到了戰馬旁邊,這匹馬顯得比上一匹膽量大多了,竟時不時猛蹬後蹄,試圖踢死一頭野獸。 “好一頭腳力”。 王權心中暗贊一聲,一拍馬背跳了上來,雙腿一夾,戰馬嘶鳴一聲朝圈外奔去。 王權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短刃,進入攻擊範圍的野獸必定掛彩,胯下馬匹倒未受到太大阻撓。 此時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驚,這哪裡是一窩兩窩,簡直是一波獸潮。 這一切發生的太迅速,車隊裡留著的那些人,怕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要被野獸鉆進車廂內害了。 懷裡的範青玲顫抖的厲害,發出因為恐懼到極點的‘哼哼’聲。 王權嘆了一聲,隻盼別嚇壞了腦子,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問靈山巨大身影而去。 雖然路上還有不少野獸,但接近王權身側便要挨上數刀,這會兒也隻敢跟隨在王權身後,不敢冒然上前。 沒一會,就看見了率先逃出來的布衣女子,對方現在的情況卻不太妙,被一隻至少十一二頭灰狼組成的狼群包圍。 雖騎著戰馬左沖右突,但狼群也是勇猛,每一次出手都會抓傷戰馬,這會兒也是頗顯狼狽。 布衣女子也是看到了王權,看到那些狼群不敢靠近王權,頓知此人不簡單,沒有了初見時的漠然,大聲求援道:“還請公子助我一助” 王權不為所動,方向不變,完全沒有出手相助的意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布衣女子又道:“公子如果肯助我,我可以告訴公子周艷珍那迷漢香是怎麼製成的”。 這話讓王權來了興趣,他很想弄明白,一個平凡百姓,即便家是開藥鋪的,可怎會有這等本事。 “你且說來聽聽”。 布衣女子顯然不信任他,道:“公子助我沖出包圍,我再仔細給告訴公子”。 王權心中笑了笑,根本不打算救她,一來自己恨可能受傷,二來進了問靈山,修習了道法,也看不上這什麼迷漢香。 “迷漢香再如何了得,又怎能比得上山中道法?姑娘想說便說,不想說我也不強求,我還要趕路,就此別過吧”。 “駕”,戰馬速度一提,繞過布衣女子,不在關注。 行不多久,後方傳來灰狼一陣嘶嚎的聲音,王權猜想此女兇多吉少。 至於那迷漢香,通過身後跟著的野獸和圍著布衣女子的灰狼,他大致可判斷出是怎麼一回事。 應是刺激雄性引動對雌性的欲望,不過這些野獸竟然會來襲擊人,這讓他有些想不通。 不過覺得這些畜生的主要目標,應該還是周艷珍,他人隻是被波及。 “兄長,我們要去哪啊?”。 範青玲的聲音迷茫無助,接連遭遇危機,使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王權卻覺的氣舒心闊,沒了車隊,雖要親自對付野獸麻煩了點,但車隊緩慢,行走八天他可真有些等不及。 拍了拍範青玲單薄的後背以示安慰,他語氣欣然,開口朗聲道:“自然是要去那問靈仙山,修那長生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