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祁年此時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個問題。 看著袁成玉再一次問了一遍。 而這一次,他看著袁成玉的眼神充滿了疑問。 他身邊的小弟此時都非常知趣的躲到祁年的身後,因為此時他們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躲避。 這群小弟再強橫不過是民, 而遼東軍是兵。 他們沒有可以抗衡的資本。 隨著衛兆坤一聲‘少爺’,祁年知道自己惹了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這是誰家的少爺? 能夠輕易叫來遼東軍的人,寥寥數人。 而這寥寥數人中,有幾個人又有這麼大的少爺? 祁年當然不清楚,素日裡他和軍中人打交道的機會並不多。 但是他清楚,這人不是自己能夠得罪起的。 說話間,祁年臉上換了一副表情。 一臉奉承之意,走到袁成玉身邊之時,小聲的說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是……” 祁年的話還沒有說完,袁成玉急忙走開,走到鐵錘旁邊,將扔在地上的鐵錘拿起,而後徑直走到陳仁節的麵前,將手裡的鐵錘遞到陳仁節的身前,“吶,給你,今日甚至以後我都可以保你,想要為剛剛少年報仇你就去。” 說話間,隻見衛兆坤朝著身後的小弟招了招手,幾個人立馬上前直接將祁年擒在地上,而且直接將他的腿拽橫在地上,完全一副待宰的樣子。 祁年剛剛還是笑臉相迎,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搞得驚慌失措。 先前陪笑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急切而憤怒的朝著袁成玉的方向大聲喊著,“你不能動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是……” “真吵!”祁年的話依舊沒有說完,衛兆坤從地上將不知道是誰擦汗的毛巾撿起,團了團,一把掰開祁年的嘴,塞了進去。 袁成玉距離祁年的位置說不上近,在這個過程也沒有給衛兆坤任何指示,這小子還真是機靈。 祁年兩次想要明確說出自己的後臺,卻都沒有機會。 如今嘴裡塞著毛巾,支支吾吾的叫喊著,可現在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 袁成玉看著衛兆坤,又多了幾分喜歡。 祁年的後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袁成玉現在並不知道。 自古以來打狗還要看主人,可袁成玉現在根本不知道狗的主人是誰,所以也就不用看了。 這倒是免了很多麻煩。 陳仁節看著袁成玉遞過來的大錘,再看衛兆坤的舉動,對袁成玉的話深信不疑。 就連下麵的人都敢擅自行動,想必袁成玉的能力不會太低,或是說袁成玉背後的能力不低。 而此時,袁成玉正直勾勾的看著陳仁節,陳仁節轉過頭低著腦袋看著麵前的鐵錘。 隨即長長的嘆了口氣,感嘆一聲,“不過是替你們誰當狗罷了!” 陳仁節的話語中充滿惆悵和無奈。 他此時看的非常清楚,想的明白。 先前拒絕祁年,如今麵對袁成玉的‘橄欖枝’無疑也是一種選擇罷了。 這少年能調得動遼東軍,這港口本就不是他應該出現的地方。 不是陳仁節自戀,說不定這少年也是為了自己而來。 但絕非不是製鹽術。 因為他剛剛看的十分清楚,少年所寫的製鹽術雖與工部不同,卻十分精湛,說不定製作出的鹽要比工部還要細很多。 “唉!”陳仁節不自覺感嘆一句。 若終究是這樣的命運,與其都是做狗,倒不如…… 陳仁節想到此處之時,沒有繼續猶豫,直接將地上的大錘拽起。 朝著祁年的位置走了過去。 鐵錘摩擦地麵的聲音異常刺耳,袁成玉聽著都感覺耳朵直癢,這就像是釘子在鐵板上劃出的割裂聲,讓人渾身不自在。 祁年不僅僅覺得不自在,他此時驚慌極了,他支支吾吾的大聲的吶喊著,雖然在奮力的掙紮,卻根本沒有辦法掙脫掉。 他身後的小弟雖然沒有士兵束縛,這個時候都嚇得連連後退,根本不敢上前。 “哢!” 陳仁節掄著鐵錘直接朝著祁年的腿上砸了下去。 他此時沒有任何猶豫。 眼見著祁年剛剛還支支吾吾的叫喊,此時嘴巴張的巨大,雙目瞪了溜圓。 一錘下去後,陳仁節沒有停手,又將鐵錘掄了起來。 又一次砸了下去。 “啊!” “啊!!!” 衛兆坤就在祁年的身邊,隨著祁年的叫喊,能夠清晰看出他額頭上的汗一層層的向外滲透。 此時,衛兆坤朝著袁成玉的位置看了看,後者隻是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似乎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係一樣。 看著袁成玉的動作,衛兆坤的瞬間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隻要不出人命,隨意。 當然,這隻是衛兆坤自己的理解。 陳仁節兩錘下去,整個人氣喘籲籲的。 若說這是體力活,還真不是。 這可要比工部做的事情輕巧很多,但這絕對不是輕巧活,這畢竟是把鐵錘砸在人的腿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而且陳仁節的手法非常殘忍,他竟然在一條腿上,一個傷口的位置,砸了兩次。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手法生疏。 祁年再看腿的時候,疼的已經麻木。 口水順著毛巾縫隙的位置流了出來,支支吾吾的咒罵著。 兩錘下去後,陳仁節虛弱的脫力的將手裡的鐵錘扔在地上。 整個人踉蹌著向後走了退了兩步,搖搖晃晃的,險些沒有站穩。 他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和祁年說。 狠話,威脅的話,詢問的話,什麼都沒有。 這些都不重要。 他不想知道後麵的大人物是誰。 以他現在的能力,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濟於事。還不如不知道來的痛快。 袁成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陳仁節的麵前,微笑著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陳仁節點了點頭,欲言又止,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袁成玉看著衛兆坤吩咐的說道,“剛剛被打斷腿的少年也帶回府裡,這裡不適合他了。” 聽到此處之時,陳仁節原本暗淡的雙目充滿驚訝之色。 而再看袁成玉的時候,他已經蹲在祁年的身邊,小聲的說道,“你不是好奇我是誰嗎?” 祁年嘴巴被捂著,口水嘩啦啦的外流。 支支吾吾的喊著,好像是在罵人。 袁成玉可沒有喜歡被罵的取向,隻是淡淡的說道,“我是袁崇煥,若是想要報仇就來找我吧!” 說完話,袁成玉朝著身邊的人揮了揮手,帶著遼東軍浩浩蕩蕩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