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兒嶺的土匪?”袁成玉滿臉疑惑。 對於土匪,袁成玉一點都不陌生。 這幾天他也經歷過一波土匪,而且這些土匪都是騎著高頭大馬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袁成玉終於意識到有點不對。 這些土匪本來就是窮苦的行當,打家劫舍都是找一些好欺負的村落。 但是他們胯下的高頭大,可不是凡品。 縱然此時多是後金管轄範圍之內,就算是騎兵的占比非常高,但是對這小股土匪而言,這些馬匹還是非常珍貴的。 而且袁成玉此時細想,他當初遇到的土匪所有的馬匹都是清一色高棕紅馬,這種馬就算是在吳三桂的騎兵團,都是非常被重視的。 當初這些土匪出現的時候,袁成玉隻是覺得詫異,倒是沒有想明白什麼地方不對。 此時一想,倒是感覺到其中的端倪。 袁成玉看著受傷的衛兆坤,急忙吩咐驛館內的官員尋找郎中過來,大戰剛剛結束,吳三桂手下的醫官本是焦頭爛額。 兩個人再一次走進驛館,袁成玉見衛兆坤外傷並不是很重,仔仔細細詢問事情的經過。 衛兆坤帶著三五人,進入房縣後,倒是十分順利。 很多事情都是打探的也十分詳細,其中就包括代善出任房縣的事情。 袁成玉跟著他的節奏暗暗點頭。 對於代善,袁成玉還是了解的。常年被排擠,鬱鬱不得誌。 當然,他的境遇和他為人是有很大關係的。 張牙舞爪,目中無人,就算是戰功累累,也沒有得到他應有的待遇。 這些後世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袁成玉隻是默默的記在心上。 衛兆坤繼續說著,他們在房縣第二日便收集完消息,準備撤出的時候,卻被一群後金的官兵抓住了。 說來也巧,這些人隻是例行檢查,沒想到同行的小戰士因為緊張,被人看出端倪。 袁成玉跟著點了點頭,敵後工作,對於這樣的事情倒是正常。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衛兆坤幾人被抓進後金陣營。 原本這些人都是各軍抽調出來前往後金的,他們也並不是很熟。 就算是說話的時候都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和任務。 但是對於自己軍中的情況知道的細節並不多。 所以袁成玉並不擔心這些人能透露出什麼有用的消息。 簡單的說,這些人就連他們這次到底出兵多少,都不清楚。 倒是衛兆坤,他一直跟在袁成玉的身邊,對於明軍的所有情況都十分清楚。 袁成玉凝神細看衛兆坤,直勾勾的問道,“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他們審完我以後,並沒有殺我的意思,而是直接把我送到兔兒嶺!” 袁成玉對於衛兆坤被審的問題反反復復的確定幾遍後,才放心下來。 這小子還算機靈,很多事情都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事倒是一點沒說。 袁成玉看著衛兆坤暗暗的點了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不過對於他為什麼被抓上兔兒嶺的事情,表示疑惑。 這後金和兔兒嶺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在袁成玉詫異之時,衛兆坤解釋的說道,後金把我們送到兔兒嶺後,那些土匪希望我們能夠入夥。 不入夥就打,和我一起被抓去的幾個人,要麼是入夥,要麼就被打死了。 “啥?”袁成玉十分震驚,怎麼還能有這樣的事情? 古代緬北? 這其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點,這些人都是後金送過去的? 那就說明這些土匪與後金之間肯定有說不清的關係。 袁成玉聽到此處的時候,緊緊皺起眉頭。 此時,郎中已經走到房間將衛兆坤的傷情詳細的檢查一遍後,並沒有發現有多嚴重,簡單的包紮一下外傷,才起身走出去。 衛兆坤又將自己見到的事情和袁成玉介紹了一番。 對於其中非常詳細的點,衛兆坤不敢馬虎,生怕有遺漏。 袁成玉反反復復聽得仔細,越聽越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最後,袁成玉將所有事情都了解清楚後,才讓衛兆坤先去休息。 祖大壽站在袁成玉的身後,瞧著走出去的衛兆坤試探性的看著袁成玉問道,“用不用幫你監視一下?” 袁成玉顯然一愣,但還是點了點頭。 雖然對於衛兆坤的信任是存在的,但他的消失和出現確實有點古怪。 若是真如他所言,真能在兔兒嶺跑回來的話,還真不簡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且這件事情還不是簡單的防範,往大了說可能關係到安東府的戰事。 而且此時這些土匪確實讓袁成玉有些頭疼。 怎麼都覺得這些人有些奇怪。 思索間,隻見何可綱走出門去,朝著門外的士兵擺了擺手,竊竊私語的說了幾句話後,那人跑了出去。 袁成玉站在何可綱身後,仔細想著整件事情的經過。 心中暗暗想著,難道後金和這些土匪是一夥的? 兔兒嶺上的土匪若都是後金提供的,那這些戰馬出現在兔兒嶺也不是稀奇的事。 想到這裡的時候,袁成玉看著走回來的何可綱問道,“若是這些土匪會惦記安東府,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何可綱想也沒想,看似非常隨意的說道:“若真是這樣的話,與其成為後患,不如主動出擊。” 說話之時,何可綱還在脖子上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聲音雖然不大,卻看的袁成玉暗暗點頭。 他此時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土匪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們確實是個威脅。 若是他們聯合後金回防將士鬧上一番的話,還真不好解釋。 與其這樣,還不如早做打算。 說話間,祖大壽急沖沖的走了進來,看著何可綱說道,“據可靠消息,後金安東府守將葉忠新已經帶著守軍回來了。據說鳳城軍和他們一起。” 袁成玉震驚,鳳城軍若是和他們一起的話,就有四五萬人。 這些人若是真出現在安東府的話,這一仗不好打。 不好打歸不好打,此時他們已經沒有後退的機會。 還能帶著這兩萬人撤兵不成? 剛到手的地盤,難道就這麼拱手讓人? 魏伯慶? 雖然葉忠新是魏伯慶的女婿,可在大是大非麵前,袁成玉可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若是葉忠新真帶著四五萬人回來,別說是議和,就算是打起來,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 想到這裡的時候,袁成玉看著同樣頭疼的何可綱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隻能讓鳳城軍沒有機會幫忙,或許還有機會。” “沒有機會幫忙?除非鳳城出事!”祖大壽非常隨意的接著說了一句。 袁成玉跟著重重的點了點頭,“如今若是想讓鳳城軍無暇顧及安東府,就隻能是鳳城出事。” 祖大壽聽著袁成玉的話搖了搖頭,“以我們現在的兵力,若是全部出去的話,安東府的防禦力量就會變弱,真到那個時候,恐怕……”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情的危害。 若是安東府失守的話,他們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袁成玉朝著外麵看了看,又看著兩位將軍問道,“若是騎兵過去,需要多久?” “最快三天!”何可綱回答著說道。 說完這句話後,隻見祖大壽搖了搖頭,“若是單看這五千騎兵,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倒是以卵擊石。” 袁成玉怎麼能不了解這其中的要害。 可誰說要打了。 袁成玉看著祖大壽和何可綱二人問道,“你們覺得後金最擅長的是什麼?” “騎兵!”何可綱毫不猶豫的說道。 袁成玉和祖大壽都跟著點了點頭。 “對,是騎兵,他們擅長騎兵,我們為什麼不以其人之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治其人之身!” “遊擊戰,我們沒說非要和後金戰鬥,隻要他們混亂就必然不會對安東府分心。” “遊擊戰?”兩個人異口同聲的看著袁成玉問道。 此時,袁成玉解釋的說道,“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追我走,敵走我趕。” 這正是遊擊戰的精髓。 短短十六字,正好說出遊擊戰的奧秘。 兩個人聽到這裡的時候,都紛紛跟著點頭。 他們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說話之時,袁成玉看著祖大壽將外麵的吳三桂叫了回來。 幾個人在房間內密謀很久後,吳三桂一臉興奮的離開。 有些人天生就是上戰場的料。 平時看似沒有什麼事情,一說起打架,瞬間血脈膨脹。 這些人天生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 袁成玉看著興奮而出的吳三桂重重的點了點頭。 ‘保重’,‘一路平安’,‘一路順風’這些話,袁成玉沒有說出口。 大丈夫馬革裹屍,醉臥沙場。 而且袁成玉非常清楚,吳三桂命格硬。 眼看著吳三桂出門後,何可綱走到袁成玉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還要回到渡口,哪裡雖然看似安全,卻不敢掉以輕心。 人都走了以後,隻剩下祖大壽一人。 袁成玉看著祖大壽閑著,就想著還是要給祖將軍找些事情做。 隨後走到祖大壽的身邊,小聲的說道,“距北七十公裡的兔兒嶺據說有波土匪是後金安排的,這些人不會在關鍵時刻添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