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兒?有車撞進來了?” “媽的,這人是瞎子吧,這麼寬的馬路能撞到墻上!” “先別說了,看看人,人要緊!” 網吧外的街道上,一輛拉著鋼管的大貨車側翻在一旁,車頭已經側翻在地,被接近十米長的鋼管捅了個稀巴爛,周圍流了一地的鮮血。 此刻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隻不過沒人敢靠近,不少人都隻是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而在大貨車前方,也就是網吧門口的地方,此刻正躺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屍體,他的頭顱已經被捅穿,本該屬於他腦袋的位置此刻插著一堆半米粗的鋼管,在這具屍體腰部的地麵上,還掉落著一個隻吃了一口的雪糕。 雪糕掉落在地,在這個炎熱的天氣下,很快就化了一多半。 “阿蟲......” 在聽到巨響的那一刻,網吧內的人包括張偉,幾乎都沖了出來,雖然大貨車沒有撞入網吧內,但撞在外墻上,帶給網吧內的影響也一點也不小,因此不少人當即就驚慌著跑到了外麵。 站在網吧門口的阿龍瞳孔圓睜,神色呆滯地看著幾米外已經連腦袋都撞了個稀碎的屍體。 雖然沒有腦袋,但憑借衣著等特征他還是認了出來,被撞死的正是他的小弟阿蟲,兩人熟悉的很,就是閉上眼他也認的出來。 “臥槽,剛出門就撞上這事兒,我今天也是夠倒黴的。” 張偉看的是心驚肉跳,但麵色還算平靜,畢竟他也是經歷過大場麵,見過世麵的人。 雖說眼前的景象比較血腥,但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多麼恐怖。 普通的血腥場景他已經見慣了,再者說,有什麼比鬼更恐怖的? 他連鬼都見過不少,自然不會被這種場麵嚇到。 不過想到這裡,張偉抬頭向四周看去,他的直覺很敏銳,總感覺周圍氣息不太對勁,有些古怪。 但真讓他思考哪裡古怪,他又說不上來,隻是覺得周圍的氣息有些陰冷,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這種感覺他有些熟悉,讓他想起了跟在腿哥身邊接觸厲鬼的那段經歷。 “不會這麼巧吧?出門就遇到鬼了?” 張偉打量了一下四周,心中直犯嘀咕,可他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因為麵前的場麵雖然血腥,但卻跟厲鬼沒什麼關係,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死的人隻有阿蟲和司機兩個人,司機開著大貨車,不知道怎麼的,居然開進了市區,甚至還沖進來了步行街當中,恰好撞死了正在路邊買雪糕的阿蟲。 一旁的阿龍整個人臉色蒼白,守在阿蟲的屍體旁,嘴唇顫抖,眼神呆滯,似乎在不斷嘟囔著什麼。 “阿龍......” 張偉怔了怔,還是走過來把手放在阿龍肩膀上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前天死的是阿豹和阿錢,我以為是意外,昨天死的是狼弟,我安慰自己是巧合,結果今天蟲弟又死了,我們五兄弟現在隻剩下我自己了......” 被張偉一拍,阿龍卻一動不動,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跪倒在阿蟲的無頭屍體前,喃喃自語。 “該我了,都死光了,下一個就是我......” 阿龍回憶起了這三天遇到的離奇事,先是阿豹和阿錢遊泳被淹死,緊接著狼弟路過工地被鋼管砸死,今天蟲弟又被撞死。 死法各不相同,但卻個個離奇得很,這幾天來他常常魂不守舍,總是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意外導致的,但今天看到阿蟲親眼死在他麵前,他心底的最後一道防線徹底被擊破了。 “下一個就是我.....” “等等,你說你們五兄弟都是在這三天死的?” 張偉在一旁聽著,逐漸也聽出來一些不對勁了。 雖說天災人禍年年有,天天有,但也沒這麼頻繁的吧? “嗯,前天阿豹,阿錢,昨天狼弟,今天是蟲弟,我也不遠了,哈哈哈......” 阿龍自顧自地抬了抬頭,說出來的話卻讓張偉心頭一顫。 就算是傻子,此刻也聽出來不對勁兒了。 哪兒有死人這麼頻繁的,還恰好都是阿龍的小弟,若說巧合,一兩次就算了,可這都第三次了,一而再沒有再而三的。 “阿龍,你們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要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故意要殺你們,那這事情就能說的通了。” 趁著警察還沒來的功夫,張偉繼續詢問道,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我,我哪兒能得罪什麼人,現在都是法治社會,我們幾個都是無業遊民,頂多沒事兒收點小學生的保護費,但我們每次都不多收,隻收二十三十的,總不能因為是這個吧?” 阿龍一聽想了起來,隨後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而且阿豹,阿錢他們都是一塊溺死的,狼弟被鋼管砸死,我們是不是惹上什麼臟東西了?” “我靠,你別瞎扯,你也是混道上的人,這麼膽小?等警察來研究下這司機的身份吧,說不定阿蟲的死純粹是意外,這世界上哪兒有什麼臟東西,你別自己嚇自己。” 張偉的聲音越說越小,本該是他安慰阿龍的,結果說到最後他自己都有些沒底氣了。 這世界上有臟東西麼? 當然有! 鬼不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臟東西”麼? 當然這話他卻沒有對阿龍說,未來即便厲鬼橫行,人們對於厲鬼的了解和接受也是很緩慢的。 其中有總部封鎖消息的一層原因,另外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大部分人的接受力不強,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就像現在他和阿龍講鬼的存在,隻怕阿龍會以為他是個傻子。 就算一隻鬼站在一個普通人麵前,一個普通人也很可能不會相信鬼的存在,反而被嚇傻的概率大一些。 “滴~滴~” “讓一讓,讓一讓,別擋著警車的路。” 幾道嘈雜的聲音響起,兩輛警車已經停了下來,網吧門口這一片區域很快就建起了隔離帶,畫出了警戒線。 這一小片區域是被簡單的封鎖了。 無關人員全部被趕了出去,有些膽大的人還不死心,站在遠處觀望。 幾個警員拉著魂不守舍的阿龍詢問信息,一旁還有人員開始調查起司機的身份來。 “初步排除是仇殺,司機和被害人沒有什麼關係,司機劉建喝了酒,再加上拉的是鋼管,出事兒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被鋼管捅穿了,當然具體情況還得等待法醫的進一步鑒定。” 張偉聽到一個人員說道。 “劉建家住鄉下,是個開大車的,這家夥拉鋼管還喝酒,buff疊滿了,出事兒倒也正常。” 一個調查人員看著司機的屍體撇了撇嘴說道。 開大車,喝酒,還拉的鋼管,即便是張偉這個外行人,也知道這三個詞組合在一起到底意味著什麼。 跑長途拉貨這個行業本身就非常危險,每年出事兒的不在少數,但這個劉建倒好,明知道自己跑長途,他還喝酒,喝酒就算了,出了事兒一般還能留個全屍,再不濟也能留個半全。 他倒好,他還拉鋼管,大車行業有句俗話,叫做餓死不拉管,窮死不拉卷。 這家夥是一點都沒聽吶。 “阿蟲是太倒黴了,阿龍你也別放在心上,這隻是個意外,至少現在能確定這件事了,實在不行,你就跟我回網吧再打會兒吃雞。” 張偉看著失魂落魄,神色有些呆滯的阿龍說道。 “你倆可不能走,你們倆既然是被害人的朋友,又是事發目擊人,那就得跟我們回去做一趟筆錄。” 一位調查人員看著張偉說道。 “靠。” 張偉無奈地罵了一聲。 “涼涼月色為你思念成河~” 就在這時,阿龍的手機突然響了。 看了警員一眼,阿龍麵無表情,緩緩地接通了手裡的電話。 張偉也沒有聽到電話裡究竟說了些什麼,隻看到阿龍雙眼圓睜地說道:“什麼?都死了?連親戚都死光了?” 電話很快被掛斷,阿龍癱坐在地上,雙目死灰,整個人仿佛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 一旁的調查人員皺了皺眉,忍不住詢問道。 “都死了,哈哈哈,阿豹,阿錢,還有狼弟,連帶著他們的親戚,爹媽都死了,哈哈哈,我就說我們是惹上臟東西了!現在阿蟲也死了!四個人都死光了,就剩我了!馬上我也要死了!” 阿龍的眼神茫然,呆坐在那裡有時一動也不動,有時又發瘋似地大喊大叫,看的一旁辦案的人員直皺眉頭。 “阿龍?到底怎麼回事?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張偉心中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實際上,這種感覺一開始就有,並且隨著時間的發展現在越來越強烈了。 “都死了,四個人爸媽,親戚都死光了,哈哈哈,你敢信麼?阿狼他老舅在大南市養老,居然是喝水嗆死的,現在不光是我感覺不對勁了,連警察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阿龍突然站起身,嘴巴以一個驚人的弧度咧開,大笑著說道。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身子搖搖晃晃,整個人似乎已經崩潰了。 “我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說被烏龜砸死的。” “還有阿狼他大伯,小區失火,居然偏偏隻燒死了他們一家。” “靠!你不早說。” 此刻即便是傻子都察覺到不對勁了,張偉臉色驟變,他聽的冷汗直冒,下意識就想走遠點,遠離這個破地方。 開什麼玩笑!親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爸媽全部都死光了,三天之內,四個人的所有親戚,至少四五十號人,全都死了! 死因各種各樣的都有,有走路摔死,喝水嗆死,開車抽筋出車禍,高壓電電死的...... 就是沒有謀殺的! 跨越時間,地點,無視天南海北殺人,這隻有厲鬼做的到。 現在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阿龍和那幾個小弟是卷入一場靈異事件當中了。 “這位先生,你忘了麼?您可是目擊證人,又是被害人的朋友,您得回去做筆錄。” 一位調查人員攔住了他。 “靠,我壓根不認識阿蟲。” 張偉額頭上一臉黑線,差點就準備破口大罵了。 阿龍的小弟都死光了,連帶著小弟們的親戚都死了,這厲鬼擺明了具有連續殺人的能力,下一個搞不好就是阿龍,自己再跟阿龍待在一起,搞不好阿龍死了,下一個就是自己了。 “那您也是目擊證人。” “去你奶奶的,隻要我想走,路就在腳下!” 張偉一個閃身,虛晃了麵前調查員一招,整個人閃電般朝著外麵跑去。 “就憑你們也想攔住我?” 他的臉上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噗滋~噗滋~” 下一刻,一道刺耳的電流聲音在周圍響起。 周圍的街道上突然沖出來四五個穿著警服手握電棍的大漢,圍住了張偉。 “小同誌,不要給我們辦案添麻煩,隻是做個筆錄而已。” 為首的一個壯漢握著電棍沖張偉說道。 “算你狠!”
第三章:隻要我想走,路就在腳下!(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