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走廊外,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在走廊上穿梭往來,一派緊張忙碌的景象。袁立推著清潔小車從其中間病房走出來,迎麵遇上了扶著墻慢慢地向前走的林棟梁。他以為林棟梁是太累了,正準備讓路時,林棟梁突然倒地。袁立立刻跑上前去,扶起林棟梁,把他扶到走廊的椅子上坐好。 袁立:“林醫生,林醫生,您沒事吧?!” 林棟梁氣息微亂,低著頭,有些不在意的擺擺手。 林棟梁:“我沒事,沒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袁立:“可是,您看起來很不好。我去叫醫生過來。” 袁立剛想起身,林棟梁就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林棟梁:“我就是醫生,我說沒事就沒事。” 袁立:“我……” 林棟梁:“去忙吧,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不是嗎?” 袁立無奈,隻好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囑咐林棟梁再休息一會。等袁立走開,林棟梁林棟梁再也撐不住,整個人靠在墻上。他側過頭去,看著袁立推著清潔小車走遠了,心中莫名的感慨道年輕真好。 噠噠噠….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何誌森跑到林棟梁麵前。 何誌森:“林醫生,不…不…不好了。前兩天送來重癥室的女病人,他的病情突然急轉惡化。您快去過去看看,胡醫生正在搶救” 林棟梁:“扶我起來。” 何誌森把林棟梁扶起來,剛起身,林棟梁的身體楊黃了一下,差點站不穩。雙腳的無力感讓此時急切的林棟梁一陣憤怒不甘,他用力地錘了幾下自己的雙腿,然後讓何誌森扶著他去重癥室。何誌森以為林棟梁是太累了,所以沒有在意他的異樣。 重癥室,胡家其和馮穎醫生正在全力搶救病人。 胡家其:“病人出現呼吸衰竭,現在數值多少?” 馮穎;“動脈血氧分壓(PaO2)小於60 mmHg。” 胡家其正想開口,護士的叫喚聲突然傳來! 護士:“胡醫生,病人休克了。” 滴滴滴…….生命體征儀器接二連三發出警報。 胡家其:“快,進行心肺復蘇。馮穎,計時。” 胡家其第一時間病人身上的被子掀開,把人放平整,右手疊左手交叉,然後進行心外按壓。 胡家其:“1,2,3,4,5,6,……” 馮穎:“10秒,20秒,30秒……” 短暫的3分鐘,但是眾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護士:“恢復了,恢復了,病人心跳恢復了。” 馮穎連忙上前檢查,病人的生命體征平穩下來。見狀,林棟梁鬆了一口氣。他真害怕,如果病人就不回來,他怎麼去麵對林棟梁。 “人怎麼樣了?” 林棟梁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刷!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人他。他沒有在意,而是讓何誌森扶著他走到床邊。 林棟梁:“她怎麼樣了?” 胡家其:“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是,還很難說。她有器官功能衰竭的征兆,我擔心……” 後麵的話,胡家其沒有繼續說下去。同為醫生,林棟梁很清楚胡家其想表達什麼意思。他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滿身的落寞。馮穎見氣氛有些不對,她看了一眼胡家其,隻見胡家其示意他們出去。 病房外。 胡家其:“你們都去忙吧,讓林醫生自己呆一會。馮醫生,你晚點再過來看一下病人的情況。” 馮穎:“好的。” 眾人離開,胡家其見何誌森還站在原地。 胡家其:“小何?” 何誌森:“胡醫生,林醫生的太太會死嗎?” 胡家其沉默了,何誌森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胡家其:“核酸檢測結果呈陽性,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能力去救治。” 新型的冠狀病毒沒有特效治療藥物,感染者隻能依靠自身免疫係統,加上藥物的輔助治療,能否痊愈,全憑個人。何誌森有些喪氣,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席卷而來。不知道如何救而去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比今天更糟糕,不知道會不會有疫苗。很多很多的不知道沖擊著所有參與這座城市抗擊疫情的人。 胡家其:“在其他人的眼中,醫生一定可以救他們。醫生是他們的希望,然他們有未來可期待。作為醫生的你,怎麼可以比病人先倒下呢?再難,我們也要扛著,哪怕是用我們的生命去換病人的生命,也應該義無反顧的去做。” 胡家其的話讓迷茫的何誌森找到了一絲方向,Thursday明白,語氣自怨自艾,不如做好自己。 何誌森:“我知道了,謝謝胡醫生。” 胡家其拍了拍何誌森的肩膀,給了他一絲鼓勵。萬事開頭難,沒有人知道這次的疫情會持續多久,如果身為抗擊疫情核心的醫生都沒有信心,那又怎能迎來光明? 走廊上一個拐彎口,一名小護士急匆匆跑過。沒跑幾步,她有折回來,跑到胡家其麵前,申請焦急。 護士:“醫生,醫生,那邊有個病人情況不行了。” 胡家其一聽,立刻帶上何誌森朝著護士指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問情況。 胡家其:“有其他醫生在嗎?” 護士:“有的,田醫生在,但是他說要找其他醫生過去。” 何誌森:“田浩宇?” 護士:“對。” 胡家其:“病人情況怎樣?” 護士:“病人全身紅腫,抽出,情況發生很突然。” 胡家其:“之前病人情況怎樣?” 護士:“病人本身有腎功能障礙的病,入院後被確診是感染者。” 何誌森:“難道是……並發癥?” 等他們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陣心跳顯示儀的警報聲傳來。隻見田浩宇站在病床前,雙手下垂,呆滯地站著。何誌森連忙上前轉過心跳顯示儀的顯示屏一看,一條沒有起伏的直線出現在屏幕上,病人的心跳停止了。 胡家其:“怎麼回事?” 田浩宇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握拳,肩膀抖動著,聲音帶著哭腔。 田浩宇:“病人心跳驟停,進行心肺復蘇,但是沒用。病人,死了。” 胡家其走到田浩宇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田浩宇後退一步,騰出空間給胡家其。經過檢查,胡家其確定病人是因自身的病情而死亡,與醫生的施救無關。他拿起病例板,寫下病人的死亡原因,然後簽上名,把病例板遞給田浩宇。 胡家其:“死亡時間。” 田浩宇:“下午4:45。” 胡家其:“小何,你和田醫生一起把後續的事處理完。” 何誌森:“知道了,胡醫生。” 走出病房,胡家其直接靠著墻坐下。又死一個,疫情爆發之後,他見證的不知道第幾個死亡。每天都死人,每天都麵對一份比前一天更沉重的絕望。他抬頭看著走廊的天花板,白熾燈的光還是那麼明亮,燈光籠罩在身上,沒有溫度,卻驅散了黑暗。胡家其回頭看來一眼還在病房裡忙碌的田浩宇和何誌森,他知道他們還是年輕的,但是他們肩負起來救人的工作,他們是勇敢的。這一刻,他想起來自己的兒子胡迎陽。他在想,此刻的胡迎陽是不是也在努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