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外,大門緊閉。紅燈白墻,空氣裡飄蕩著消毒水的味道。 宋坦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背後的墻是冰冷的。墻上的的鐘指向3點,淩晨時分的醫院有些安靜。宋坦焦急的坐在長椅上,眼睛頻頻回頭看向手術室的大門。 忽然間,一聲開門聲。門裡推出一輛病床,床上躺著一個白布蓋臉的人。 “病人家屬。” 宋坦撲向床邊,她哭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在走廊上回蕩。醫生說的話,宋坦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顫抖著雙手握著白床單的一角,用力一掀。眼前一片亮光閃過,渙散的眼神再次聚集之後,宋坦發現她眼前看到的是高高的白色天花板。 謔!宋坦霍然起身,右手一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巨響把一旁的人驚醒了,同事連忙上前查看,這才發現宋坦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整個人躺在地上,眼神發蒙。 同事:“宋姐?!宋姐?!宋姐?!你沒事吧?” 宋坦:“?” 同事:“宋姐,你是不是摔哪裡了?” 宋坦:“原來是做夢呀。” 同事:“什麼?!什麼做麼?!宋姐,宋姐,你怎麼了?沒事吧?” 同事把宋坦從地上扶起來,手背上的溫度讓宋坦意識到自己現在看到的才是現實,而那些醫院裡的場景不過是自己的夢境。她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嚇得身旁的同事趕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自虐。 同事:“宋姐?宋姐,你這是乾嘛呢?乾嘛打自己啊?” 宋坦:“我沒事,我睡蒙了,想讓自己清醒清醒。” 同事:“哎,嚇死我了。” 見宋坦不是想自殘,同事好不容易舒了一口氣。 宋坦:“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噩夢.......不過,我看到你就覺得自己好像沒那麼害怕了,因為那是一個夢,不是現實。” 同事:“?” 宋坦的話讓同事一頭霧水,不過她並沒有多問。日以繼夜高強度的工作讓她們都疲憊,有人說勞累的人容易被噩夢侵襲。她心想,這也許就是宋坦做噩夢的原因。 同事:“宋姐,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宋坦還沒來得及拒絕,同事就走開了。也許,現在的她需要一杯熱水讓自己冰涼的血液有點溫度。 回想起剛才的夢境,宋坦還是有些後怕。她找出手機給丈夫彭國勇打去電話,電話撥通許久後才接通。 彭國勇:“喂。” 一個疲憊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這一刻,宋坦的眼淚忍不住落下。 宋坦:“國勇,是我。” 彭國勇:“媳婦,下班了?還是,換班休息?” 宋坦:“換班休息呢。你怎樣了?聽你的聲音好像很疲憊的樣子?沒事吧?” 彭國勇:“我沒事,咱爸睡了,我也就抓緊時間瞇了一會。” 宋坦:“我爸情況怎樣了?醫生怎麼說?” 彭國勇:“你別著急,咱爸沒事。醫生說了,咱爸情況挺穩定的。老人家吧,身體恢復的比較慢。在醫院有醫生照顧著,沒事。你安心上班吧。家裡有我呢。” 宋坦:“你說我這個作女兒的,父親生病了也不能去照顧他。家裡的事和孩子都丟給你操心,我真是一個不合格妻子和媽媽。” 說著說著,宋坦哭了。這時候端著熱水回來的同事見宋坦哭著和家人講電話,她也沒有進屋,一個人默默地走開了。 彭國勇:“你的工作很重要,我們都理解你,支持你。孩子們和咱媽都在家,有我姐照看著他們呢,放心吧。陽陽也來醫院幫我照顧咱爸,他懂護理,有他幫我,我也輕鬆許多。你安心上班,照顧好自己。別擔心我們哈。” 宋坦:“國勇.......” 彭國勇:“好了,別哭了,別哭了。” 宋坦哭了一會,這才依依不舍得掛斷了電話。 身為機場的海關工作人員,疫情當前,即便是自己的父親生病住院,宋坦也沒有辦法離開自己的工作崗位。堅守在抗疫一線的人,縱使他們有很多的無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他們的身上有不可推卸的使命。 宋坦抹了抹臉上的眼淚,帶好口罩,站起來拿起桌上的對講機,推開門往外走去。那個去而復返的同事見宋坦恢復如初,她笑著把手中的一杯熱水遞給宋坦。 同事:“宋姐,你的熱水。” 宋坦結果紙杯,兩人隔著空氣碰杯,一飲而盡杯中水。 宋坦:“走,去工作吧!” 同事:“好咧,姐!” 兩人結伴穿過員工通道,重新返回機場大廳。 午夜時分的機場依舊人山人海,許多跨國航班在這個時間段集中抵達。 機場內所有區域都設置了紅外體溫測量儀,在候機樓進出口設置數臺測溫儀,對進出人員進行體溫檢測,一旦出現體溫異常旅客,由醫務人員引領到發熱隔離區進一步處理。 各個值機櫃臺前都劃定了1米距離的排隊等候指引,配備了手部免洗消毒液,防疫人員在櫃臺前告知和引導旅客互相之間保持1米距離,並要求旅客登機前百分百“手消”。 在出站口設置了二維碼和指引告示,防疫人員指引抵達機場的旅客掃描安康碼或出示行程碼進行健康申報;在登機前提示出港航班旅客掃描目的地健康碼,提前做好線上健康申報。 機場全天24小時分4個時間段安排清潔人員,清潔機器人、清潔車等對旅客出入的公共區域進行常態化消毒,每天累計消殺數萬平方米麵積。 宋坦看著如此忙碌卻井然有序的機場,她忽然感覺自己信心滿滿。中國海關人,越是為難之際,越是經得起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