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匆匆趕到醫院門口與林棟梁匯合,剛一見麵,林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林棟梁直接拉到一邊,示意其他人不用上前。 林山有些蒙圈,完全不懂林棟梁的用意。此時的林棟梁,眉頭緊皺,神情嚴肅冷漠。林山馬上意識到事情不妙,他壓低聲量,問道。 林山:“怎麼了?” 林棟梁:“事情有些棘手,我需要和國內的專家視頻會見,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見到宋院士。” 林山:“宋仲嶼?” 林棟梁:“嗯。我需要請宋院士給專業的意見。” 林山:“可以,交給我。我來安排。” 林棟梁:“謝謝。要麻煩您盡快。” 林山:“好。” 兩人的談話快速而簡短,隨後林山有匆忙離開。 在去往領事館的路上,朱梓然有些疑惑的問道。 朱梓然:“林主任,侯健平的情況怎樣?” 林山:“也許不太好。” 朱梓然:“也許不太好?什麼意思?” 朱梓然滿心疑惑,他不懂林山的也許是代表了什麼樣的程度。林山有些疲憊的談論口氣,目光看向了車窗外。街景在視野中倒退,成了一副慢放的風景畫。這一刻,林山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得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 林山:“我們也需要請求支援了。” 林山眼睛的餘光快速瞟了一眼車內的越南人員,他的這一動作讓朱梓然立刻了然。 突然車子一個急剎,眾人控製不住慣性往前傾。林山和朱梓然反應比較快,用手擋了一下,這才避免了頭撞到椅背。 朱梓然:“Chuy?n gì?? x?y ra?”(發生什麼事了?) 司機捂著頭,怒氣沖沖地下車,壓根就沒有把朱梓然的話聽進去。副駕駛的警員也隨即下車,留下朱梓然和林山。 朱梓然:“我下去看看。” 林山:“別去。” 朱梓然想下車去了解一下情況,林山立刻阻止了他。 此時的車外,司機走到一旁的街道上,仰頭指著上方大吼,嘴巴就像開膛的機關槍,劈裡啪啦的講了一大堆。林山從司機那憤怒的表情猜出他正在罵人。 林山:“他在說什麼?看樣子很激動。” 朱梓然:“一些罵人的話。” 朱梓然打開車窗,順著司機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一個男人坐在高樓上的一個陽臺外麵。他注意到男人的一隻腳耷拉在窗框上,光禿禿的腳上沒有鞋子。轉頭看向司機時,朱梓然才發現司機手上拿著一隻鞋子,想來是因為男人的鞋子從高空掉下去,砸到地麵的沖擊力太大,然後反彈飛出街道,掉進馬路,這才導致他們的車急停。 朱梓然看著窗臺上的男人,從對方略微年輕的麵龐和穿著打扮來看,他腦海裡突然聯想到了之前田浩宇提到的一件事。朱梓然有些不確定,他回頭向林山求證。林山見朱梓然一臉激動的,有些疑惑。 林山:“怎麼了?” 朱梓然:“之前聽林醫生的學生提起過他們的一次經歷。聽說,他們有一次在街上遇見一個年輕的男生坐在窗邊陪伴在家隔離的母親。我想,我們也遇到了。你看那個男生應該就是了。” 林山靠到窗邊看去,眼前的一幕遠比田浩宇曾經的描述要更加讓人震撼。不過細看之後,林山發現了怪異之處。他發現那個男人的行為有些異常,從遠處也能看出他的表情有些木然,完全沒有精神氣的樣子。 林山:“看來,他好像遭遇了一些事情。居家隔離的人最壞的結果就是等不到疫苗就離世了。” 朱梓然:“您是說...他的母親已經...” 林山:“我當然希望不是,但是你看他的表情和行為,就像是我們想的那種結果。” 朱梓然:“天啊!這...” 朱梓然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安慰的話他也說不出來。一場疫情讓他們都簡歷太多的生離死別,習慣了之後心也砌起來墻,不容易感動,也不容易悲傷。 林山:“我想幫他。如果這場疫情讓這個世界上隻剩下他自己,我希望他能擁有僅剩的、珍貴的生命。” 朱梓然:“也許上天留個他的禮物就是今天遇到我們。” 朱梓然笑了笑然後給領事館打電話,讓他們派人把男人接去打疫苗,算是做一件好事。 司機罵罵咧咧的回到了車裡,警員也跟著回來了。車子開走之後,林山還回頭看了一眼。那一刻,林山的內心很感慨,他想到了網上很熱的一句話:來生還做華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