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早早露出冰涼的紅臉頰,在朝霞掩映下,和煦的光束從雲縫裡透射下來,形成淡淡的玫瑰紅。 蘇可和媽媽一起忙好家務,吃早飯的時候,媽媽對她說: “我一會和三大娘,二娟嬸還有柱子媽,國子媳婦,坐國子的三輪車去後河鎮趕集...” 蘇可放下碗筷,略顯擔憂的看著媽媽:“這麼遠啊...就在咱集上不行嗎...” 媽媽笑著說:“後河集比這便宜...” 蘇可又說到:“這樣不太好吧...來回那麼遠...” 媽媽對她擺了擺手:“不礙事的,國子媳婦娘家在那,他們兩口子去給娘家送東西順道趕集,喊俺幾個一塊去...” 蘇可還是有些擔心的勸說媽媽:“那人家老遠去了不吃飯啊...” 媽媽搖搖頭:“他們不住下,一塊買東西也好有商有量的...” 蘇可思索了一會,猶豫不安的對媽媽說: “媽,我覺著還是別去了,三輪車顛蕩的很,風嗖嗖的又沒有擋頭,一來一回那麼遠,大年下萬一生病了,那豈不更得不償失...” 媽媽不說話的呆坐一會,隨後對她點了點頭:“那好吧,那你去跟國子說一聲,好好跟人家說。” 蘇可塞了一口饅頭站起身:“知道了...我就怕他家二妮子又拉著我講故事,那我一上午就得成幼兒園老師了。” 蘇可小跑著朝村南頭走去,過了好久,她才氣喘籲籲的跑回家,扶著門框喊著媽媽:“媽,媽,我...我說過了...” 媽媽從堂屋裡走出來不解的問:“乾嘛跑這麼累...” 她大口喘著粗氣,有氣無力的對媽媽擺手: “那小妮子一看見我就纏個不停...我跟她講了一個小故事...還要再講...還好她家來客了...她光顧著吃糖...我就跑回來了...呼呼...” 媽媽看著她的樣子,笑出了聲: “如果不是她爸爸媽媽攔著,她好幾次都要來找你...有次星期天來,你在校長家看書,我就騙她說上了高中就沒有星期天了...從那以後她就沒怎麼來過了...” 蘇可叉著腰,喘著粗氣說:“騙小孩子不好...不過...也沒辦法...那小妮子太能纏人...” 她把收拾出來的被單套和衣服放在大鐵盆裡,一邊壓井水一邊對媽媽說:“媽,洗完衣服我拉你去上集吧...” 媽媽揉搓著被麵上的線頭和棉絮,輕聲嘆了口氣:“你騎車帶著我就行,要不墊上個墊子...” 蘇可把桶裡的水倒進大鐵盆裡又接著壓第二桶,一邊壓水一邊說: “路上不好走,騎車顛的很...拉車子又不累...慢點就慢點,反正我今天不想看書...” 她怕媽媽擔心,又緊著說:“平車好裝...正好今天把過年的東西能買的都買好...” 媽媽默默的點了點頭。 蘇可洗衣服的時候,纏在手上的藥膠布失去了粘性,一個接一個的脫落下來。 她索性把手指上的幾個膠布都揭下來,忍著痛在搓衣板上用力揉搓。 手上裂開的口子被溫熱的井水泡的發白... 媽媽買了兩斤肥瘦相間的豬肉,兩三斤紅棗,半袋麥麩子,等等… 本想去買點芹菜,聽蘇可說不喜歡吃,媽媽也就作罷。 其實是蘇可早就看到正宇正在幫家人賣菜,怕他看到自己又裝很多菜給她。 回去的路上蘇可問媽媽:“爸爸回來不就把豬殺了嗎...為啥還買肉啊...” 媽媽念念叨叨的說:“按整豬賣給的多...咱就不留了...多賣點...哦對了...你爸不讓養豬了,我還想再養兩個,養到麥口賣了,就不養了...” 蘇可嗯了一聲:“不養也好...現在都是吃飼料,長的快多了,再養就不劃算了...” 媽媽嘆了口氣:“對啊,你爸爸就這樣說的...” 接下來的兩天,蘇可哪都沒去,留在家裡幫媽媽蒸饅頭、黃饃饃,包包子、包餃子,炸丸子、酥小魚... 在忙活的過程中不能多嘴,如果不經意間說錯了話,準被一頓數落,所以她盡量在燒火的時候看書,避免自己忍不住開口。 每樣東西出鍋後都要先放碗裡幾個,端到院子裡拜一拜老天爺和各路神仙,再擺放在供桌上,然後才能吃饃筐裡熱氣騰騰的包子和炸魚... 第二天,蘇可正和媽媽一起打掃房屋,一個中年婦推開木門徑直來到院子裡。 蘇可聽到吱吱呀呀的開門聲,就從堂屋出來,見來的人不認識便問道:“大娘,你找誰...” 那女人喜笑盈腮的問:“哎喲…大海他媽在家嗎...” 媽媽在堂屋裡大聲回應:“在...是胡家嫂子吧...” 那女人掐著腰沖堂屋裡喊:“是的...是的...是我...大妹子...” 媽媽跨過門檻,拉上那女人伸來的手,滿是熱情的說:“你怎麼有空來坐坐...” 說著把蘇可搬來的椅子往門口挪了挪:“快坐下...可可...給大娘倒熱水暖暖手...” 那女人翹著蘭花指,撥了撥頭發: “不用...我可不是來喝水的...這個水我還沒資格喝...你家大海回來了嗎...” 媽媽明白她的意思,急急的喘了一口氣,神色不自然的笑了笑: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看我們家這個樣子...我這個模樣...哪家女孩能看上我們啊...” 那女人不等媽媽說完就打斷了: “哎喲...我就是來說這事的...人家姑娘不在乎這些,就看中你家大海這個人了...誰讓你生了個好兒子,人家光圖人不圖家庭...嘻嘻...怎麼樣啊...” 蘇可端來水放在門旁的石頭上,那女人打量她一眼,尖聲尖氣的笑了起來: “喲...這個就是大海妹妹吧...長得真俊啊...聽說學習很好...我這一看肯定是個大學生的材料...啊哈哈...” 蘇可陪了個笑臉轉身回屋忙活了。 媽媽接著說:“其實啊...像我們這樣的家庭什麼都給不了人家...再說大海那孩子也不願說...” 那女人掩著嘴巴偷笑:“哪有20多歲大小夥子不想媳婦的...那是害羞...” 她看到蘇可媽媽麵露難色,又改了口:“這樣吧...等大海回來你再問問,人家那邊是相中你們了...提不提呢...我過了年再來...到時候給個準話...” “我也就吃人家一顆糖...這來來回回的,跑好幾趟了...” 蘇可媽媽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手搓衣角低下了頭。 那女人見再說下去也沒什麼結果,便站起了身:“但是呢...如果真能成一段姻緣呢...我就當做好事了...這樣吧...我留個女孩子的照片,你讓大海看一下...” “那我還得忙活其他人呢...哎喲...這幾天忙的,快把腿跑斷了...” 媽媽送走那女人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蘇可拿過媽媽手中的照片仔細端詳:“長得還挺好看的,就是...說不上來...” 媽媽笑笑說:“別隨便評判別人的長相...兩個人要看對眼了才行...就是看對眼也的處處看...” 蘇可“哦”了一聲便把照片還給媽媽。 媽媽把照片夾在書本裡,對她說:“我放在這本書裡了...你別弄丟了...” 她嬉皮笑臉的回應:“知道了媽...但我覺著,我哥應該跟我的眼光差不多...嘻嘻...” 以前蘇可從來沒有在意過相親的事情,自從那個女人來過家裡,再遇到有媒婆領著光鮮亮麗的男孩時,她也不由得多看幾眼。 半下午的時候,正巧看到一個胖胖的媒婆,領著一個穿著時尚的男孩,正要往胡同後麵拐彎。 一身花紅衣服的媒婆,一邊走一邊滿麵迎笑的與路人打招呼。 好熱鬧的鄰裡們也隨著他們一起去女孩家裡賺顆煙抽抽。 蘇可被天天拉著跟在一群人後麵,原來是去村東頭珊珊家的... 一進院門就看見院子裡站了很多人。 有珊珊的大爺大媽,堂哥堂嫂,本家叔伯嬸娘,還有幾個鬧騰的小孩子。 再加上跟上來的人,小小的院子裡擠得滿滿當當的。 相親的男孩顯然被嚇到了,黑黝黝的臉龐更黑了。 隻見他麵容僵硬的咧著嘴巴,雙手不停的搓著衣角,眼睛飄忽的不敢正視前方,還是在媒婆的推搡下才抬起頭來。 他雙手哆哆嗦嗦的掏出煙盒,點頭哈腰的向院子裡的人散發香煙,就連天天也讓了一顆。 見天天拿著煙傻笑,蘇可用一顆糖跟他換過來,把煙給了一個老大爺。 男孩手裡的一盒煙全散完了,又掏出一盒新的拆開,又散了一多半。 媒婆和女方家長招呼男孩進屋與女孩見麵。 幾句話的功夫,媒婆和大人們有說有笑的走出來,隻留兩個年輕人在堂屋裡交流對彼此的感覺。 媒婆好似已經從男孩女孩相見的第一眼,就捕捉到一些重要的信息,正眉飛色舞的和女孩父母說著什麼。 圍上來的親屬們聽他們的對話,時不時發出嘖嘖的笑聲。 一個嬸子把剛從媒婆那裡聽來的消息,便不及可耐的分享給眾人聽: “這家有錢...樓房蓋好了,給2萬8...還有改口費...下車費...不錯...這個不錯...比那兩個好...這下叫二妮攤上了...” 其中一個小媳婦急切的問:“那是看上了?” 嬸子嘴巴一噘興沖沖的說:“二妮要模樣有模樣,要個也不矮...八成能看上...” 一旁老大爺抽著煙袋,耳朵上掛著一根香煙,笑嘿嘿的說:“小夥子長得也挺精神...就是眼睛小了點...” 雖然老大爺的聲音不大,但媒婆好像長了一雙靈長的耳朵,還在和別人講話的她,立馬笑聲連連的朝這邊大喊: “眼睛小聚光,精明,性格好,穩當...啊哈哈...” 然後又拍著雙手,一臉諂媚的對女孩的父母誇口:“男孩子嘛...有身量,長得周正,機靈能乾...還有家裡幫襯,將來的日子一定不用犯愁...啊哈哈...” 隨後又悄咪咪的在女孩媽媽的耳朵邊上嘀咕了幾句,兩人互搭著肩膀咯咯的笑起來。 不一會,天天的奶奶找了過來,和院子裡的看熱鬧的人剛說上幾句,相親男孩就眉歡眼笑的從堂屋裡出來了。 媒婆趕緊迎上去詢問,男孩臉頰黑紅的抿著嘴巴,輕輕地點了點頭:“先談談...” 院子裡的人看到這情景也都高興的說上祝福道賀的話。 媒婆和女孩媽媽手拉手進到屋裡。 不一會女孩媽媽端著盛放了硬糖果的茶盤,樂嗬嗬的招呼大家吃糖。 女孩珊珊也跟著出了堂屋,低眉垂眼的倚在房門邊,還時不時的望向那個男孩的身影... 珊珊看到站在大門口的蘇可和天天,招手讓他們過去,然後從堂屋捧了滿滿一捧牛奶餅乾給天天。 天天晃著肩膀,胳膊不聽使喚的上下擺動:“給...多了...還有...有...” 珊珊笑著說:“沒事的...快兜著...拿回家慢慢吃啊...” 她眼神示意蘇可幫天天裝起來。 媒婆和男孩在眾人的圍觀下往門外走,天天也跟奶奶回家去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珊珊拽著蘇可的胳膊,眼睛裡透著絲絲憂傷:“可可...你一定能考上大學的...一定是重點大學...” 蘇可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祝福,隻能微笑著沖她點頭... 傍晚的時候,蘇可的爸爸和十幾個同村的農民工,坐著村南梗子叔開的農用三輪車從縣城回來的。 秋忙剛一結束他們就去縣城乾活了。 因為爸爸的腰有問題,隻能做簡單的小工,雖然沒多少工錢,但這還是當工頭的梗子叔跟爸爸的關係好才不嫌棄。 蘇可接過爸爸肩上的編織袋,等著他和鄉鄰打完招呼,一同回了家。 剛到堂屋,爸爸就樂嗬嗬的說:“打開...” 蘇可調皮一笑,迫不及待的解開繞在編織袋外麵的布條。 她慢慢的拉開有點卡鈍的拉鏈,把袋子裡最上麵的衣物拿出來放在板凳上,赫然出現在她眼前是兩雙七八成新的運動鞋。 一雙黑紅色,一雙藍白色,鞋的下麵還有一個套著網兜的紅色足球。 她驚喜的大叫起來:“呀,還有紅色的球啊...太漂亮的了...爸爸...你在哪弄的啊...” 爸爸看著她興奮的樣子,高興地說:“活乾完等著結賬的時候,工地上的老板讓我們幾個去一個大戶人家搬家…” “那家夥,真的是漂亮啊,屋裡鋪著亮亮堂堂...那燈...水晶的...墻上都掛著畫...真...真是...叫什麼什麼來著...” 蘇可隨聲附和:“富麗堂皇...” 爸爸激動的一邊比劃一邊興致勃勃的描繪起來: “對對,富麗堂皇,俺幾個怕給別人弄臟了,光著腳進去的,那家人有好多不要的東西,全給我們了…” “我們幾個分了分,你毛哥要了兩身裙子和一雙高跟鞋...那鞋紮巴高...咋穿啊...嗬嗬...” “你柱子叔一套西服...我一套...還有皮鞋...他要的棕馬色的,我拿了這雙黑的,別說還挺合腳...” “嗬嗬...你看...這個呢子的...都不要了...他那幾個媳婦都胖,就你媽瘦,等會讓她試試...” 說著爸爸拿出一套西裝,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布料:“那家勞力說,這套西裝過時了…” “還有呢...好多擺飾...我們挑了幾個小的...” “你梗子叔用車拉回來一個大馬...瓷的...就在車裡蓋著...真好看...就是尾巴那裡掉了一大塊,得想辦法粘上...咦...可好看了,你哪天去他家看看...” “那老板家有個男孩...不大...好幾雙不要的鞋,我都拿工地上了,給小五子的那小子兩雙...這兩雙好看...嘿嘿…” 蘇可一邊把玩著手裡的足球,一邊傾聽著爸爸的講述。 她放下球拿過搭在爸爸腿上的西服,嚷著讓爸爸穿上。 爸爸竟靦腆起來,在閨女的央求下,他才難為情的邊穿邊說:“這輩子還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呢…” 爸爸穿上西服,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一樣,高大挺拔,神采奕奕。 蘇可驚詫的瞪大了雙眼,又蹦又跳的從前麵轉到後麵,大聲喊著廚房裡忙活的媽媽:“媽,快來...快來...” 聽到蘇可急切的叫聲,媽媽提著燒火棍就走出了廚屋。 媽媽一眼就看到一身西裝的爸爸,臉上不禁露出驚喜的表情,接著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本來就有點害羞的爸爸被笑的更不好意思了,急沖沖的問:“別光笑啊...啥意思啊...咋樣啊...” 媽媽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一邊走向爸爸,摸著衣料撇撇嘴巴:“衣服真不錯...就是人老了點...哈哈...” 爸爸聽到這話也不氣,一臉逗趣的模樣看著媽媽:“誰還不會老啊,料子好就行,人靠衣裝馬靠鞍,過年我就穿著走親戚去...” 媽媽開玩笑的嘲弄起來:“那還不凍憨你啊...” 爸爸笑嗬嗬的說起時髦的話:“人家現在年輕人不都說嗎...要想美漏大腿...美麗凍人...凍人美麗...” 聽了爸爸的話,媽媽哈哈大笑:“人家說的是女孩子,跟你個大老爺們有啥關係...真是臭美啊你... 爸爸嘗試著幾次想回嘴卻沒有了好詞,啞然失笑的愣在那裡,眼巴巴的望向蘇可求助。 在院子裡顛球的蘇可,聽著爸媽之間的鬥嘴,一直咧著嘴巴不說話。 當她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的時候,立馬望向爸爸,果然自己爸爸又被欺負了,正委屈巴巴的盯著她。 她急忙幫腔爸爸:“媽,爸爸老帥了好不,老校長說我爸小時候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十八九的時候那更是濃眉大眼,高大英俊,穿的再破爛,也擋不住我爸俊朗挺拔的身姿...” 爸爸聽到女兒對自己的一頓猛誇,瞬間神氣起來:“看,還是我閨女...” 媽媽看著父女倆一唱一和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又走去廚房忙活了。 爸爸脫掉衣服跟在媽媽的後麵自豪滿滿的炫耀: “我上不了學,架不住我閨女聰明啊…整個鄉裡,你去打聽打聽,十裡八村,從東頭到西頭,從北頭數到南頭,誰見了我不停下來說上幾句...哈哈...我這褶子都是生生笑出來的...” 爸爸邊說邊接過媽媽端出來的豬食盆。 媽媽一下看看爸爸,一下看看蘇可,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第二天,一輛安裝大鐵籠子的大卡車來收農家自養的豬,幾個村的豬都被捆綁著陸續上磅秤稱重。 小學校改成的村委會門口,有幾排摞起來的洋灰棒。 村民們拿著寫著金額的紙條子,圍在在洋灰棒旁,一邊閑聊一邊等著結賬。 圍圈中有個人彎著腰在滴滴答答的按著計算器。 從他那裡領到錢的大娘大爺們都笑哈哈的數著錢。 爸爸把賣豬的錢在手上拍打了幾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立馬交給了正笑嘻嘻望著他的媽媽... 吃過早飯,爸爸和蘇可就開始打掃豬圈。 脫了棉襖棉鞋換上破褂子舊鞋,用平車把豬糞拉到田地裡,又找來工具把豬圈破損的地方修整修整。 蘇可用斧頭把稻草剁碎了,摻雜在黃泥裡,再加上水,來回和在一起。 她用鐵鍁一下下的端到墻磚上,爸爸把磚頭按壓在草泥上,再用瓦刀敲打硬實整齊。 爸爸見媽媽走開,悄悄的對蘇可說:“我本來說賣了之後就拆了...你媽非要再養一茬,養一茬就養一茬吧...你要好好讀書,別耽誤,你媽說她會自己看著辦的...” 蘇可對爸爸使了一個俏皮的眼神:“爸爸,你把心放在肚子裡,我耽誤不了...我媽看見賣豬的錢渾身都來勁了...嗬嗬...” 爸爸趕緊噓了一聲:“小聲點...被你媽聽見又該挨罵了...” 父女倆在歡聲笑語中又忙活起來了... 爸爸和媽媽一邊聊著家常一邊燒火蒸饅頭蒸包子,蘇可一邊洗衣服一邊聽他們說話。 隻聽媽媽說:“有人來給大海提親...還留了照片...” 爸爸嘆著氣說:“看他的意思...咱誰都不要給他意見...唉...這孩子不比可可,他耳朵根軟,這個事上都隨他,咱隻是在旁邊觀測觀測,把把關就行了...” 媽媽並沒有再說下去,也許是怕說到家裡的窘迫,引起爸爸心裡難過,所以就轉移到過年走親戚的話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