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忍不住的發出感慨。 整段劇情當中,沒有出現過一次完整畫麵。 不管鏡頭怎麼騰挪,畫麵裡總會有火光照不到的區域。 正因如此,借著不同的拍攝角度,導演充分的發揮了人的想象力。 讓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電影主人公麵臨的困境。 “狹窄的棺材,三米深的地下,有限的氧氣,這怎麼玩?” 忍不住的幻想了一下,如果自己麵臨男主人公的場景。 李飛一時胸口沉悶的說不出一句話,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太絕望了。 這種絕望與直接被人殺死不同。 後者最多是感受了死前的恐懼,但前者更多的是一種清醒的絕望。 要明白,如果沒有換氣口,棺材裡的氧氣含量是有限的。 被活埋的人每吸一口氣,吸入的都是他之前排出的二氧化碳。 隨著氧氣的減少,人會被迫持續吸入更多的二氧化碳,最終導致二氧化碳中毒。 加之大腦皮層缺氧會逐漸失去各項功能,最終整個人將在昏迷中窒息而死,並且會在昏迷前都保持所有清晰的感官。 一想到這種情況,李飛仿佛身臨其境一般,忍不住的多呼吸了幾口氧氣。 恐怖嗎? 不恐怖。 但這電影到現在,太絕望和壓抑了。 終於明白為什麼電影前,要特意標注幽閉恐懼癥的人,謹慎觀看。 他這個正常人,看這樣的電影,都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肯定有辦法能逃出的吧。” 喃喃自語,好像是對自己的安慰。 李飛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全方位的沉浸在了電影的劇情當中。 屏幕裡,隨著主人公一次次嘗試的失敗,畫麵又再次因為打火機的熄滅陷入了黑暗。 盡管沒有給出演員的臉部特寫,但李飛似乎能感受到他現在的絕望。 “一定有辦法,不可能這樣就結束了。” 正當李飛絞盡腦汁思考如何破局之時。 關鍵時刻,電腦黑暗的屏幕裡,居然傳來一抹悠悠的藍光。 “手機?” 望著男主人公,費勁的騰挪身子,終於拿到發光的物體時,李飛微微的驚訝。 那是一個老式的按鍵手機,似乎隻有用來撥打和接聽電話。 想到電影的簡介。 這手機應該是劫匪特意留下的通訊工具。 但為什麼呢? 他們難道不怕主人公報警求救嗎? 李飛不得不承認,電影目前每一步的發展都出乎他的意料。 跟李飛一樣,電影裡的主人公,拿到手機時的第一想法,同樣是報警。 不過在這裡,李飛發現了一個細節。 手機屏幕裡,主人公選擇報警的電話是國外的緊急號碼,不是炎黃國的求救電話。 “看來主人公是在外亞裔,這樣也能說得過去,為什麼會出現這麼惡劣的事件,劫匪把手機留下來,肯定有所防備,不可能讓主人公這麼輕易的逃出去。” 眼神凝重,李飛似乎猜到了下麵劇情的發展。 本來壓抑的心情,此時有了一點放鬆,嘴角甚至忍不住上揚出一定的弧度。 電影到現在為止,他終於有預感,自己能猜到下麵的劇情了。 總不可能讓主人公這麼簡單的打通緊急電話。 然後逃生成功吧。 要真是這樣,休怪他筆下無情。 “來,讓我看看,你要怎麼設計下麵的劇情。” 眼睛微瞇。 李飛坐正身子,聚精會神的盯著屏幕。 眼見主角撥打了國外的報警電話。 結果沒等到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傳出,李飛突然愣住了。 不是下麵的劇情出乎意料。 而是試看時間結束,電影要收錢了。 不是,誰教你這麼斷的?! 你妹的! 靠! 怪不得要卡在十分鐘的節點! 不就是十塊錢嘛,我給,我給你還不行嗎?!! “蓋亞!!!” “如有一天刀在手,斬盡天下斷章狗!” “嗚嗚嗚,看不到電影,渾身有螞蟻在爬。” “也就這樣,不過如此。(付款完畢)” “已付費,特意回來發條彈幕。” 望著屏幕上一條條滾動的彈幕,李飛微微一笑。 毫不猶豫的點了選擇支付。 然後默默在成千上萬的彈幕裡發了一條。 “都付過錢了,說話硬氣一點。” 跳過付費環節以後,電影劇情繼續。 出乎李飛的預料,拿到電話的主人公,嘗試了幾番以後,居然成功撥通了國外的緊急求救電話。 “等等,我怎麼有股不好的預感呢,不會特意用前麵的劇情,吸引觀眾付費,然後這麼草率的救出去吧。” 一時有點緊張。 李飛都說不來自己是什麼心情。 要真和他猜測的一樣,那就不是差評的事了,他到時候恐怕要舉報這電影惡意詐騙! 不止是李飛,同一時間,搞不懂後續劇情怎麼展開的觀眾裡麵,還有一位名叫黃名震的學生黨。 黃名震看電影的動機非常簡單。 純粹是因為在宿舍待著沒課,閑著無聊,特意來看看。 找著找著就找到了樂影大力宣傳的網絡電影《活埋》。 本來想著看看前麵的免費時長,白嫖一波算了,結果這一看就一發不可收拾。 根本停不下來。 跟所有選擇付費觀看的觀眾一樣,黃名震同樣不太明白,為什麼這裡電話要選擇接通呢。 誠然,看了前十分鐘的劇情,他希望主人公能被營救出去。 但考慮到劇情發展,不應該是用這麼草率的方式救出去啊。 人是非常復雜的,黃名震也說不上自己為什麼要抱這樣的想法。 這其實涉及到人的一種期待落差。 對於一部好電影,觀眾更喜歡看到一個曲折多變,經歷過重重困難,最後獲得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結局發展。 正因為前麵用各種方式展現了,電影主人公麵臨的困難。 所有人都在絞盡腦汁,思考主人公如何逃出去時。 電影導演居然給出了這麼一個潦草的答案。 用突然冒出的手機,撥打求救電話跑出去。 怎麼形容呢? 就像一款魂類遊戲,前麵玩家好不容易打倒了一個雜兵,遇見boss,期待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時。 製作組突然告訴玩具,boss求饒了,遊戲通關了。 這樣的遊戲,能獲得好評嗎? 不被罵成翔就不錯了。 這一點,同樣能用在觀看《活埋》的觀眾身上。 “你好,國際聯邦刑警。” “你好,我被活埋了,你得救救我,你得救救我,我不能呼吸了。” “請慢點說,先生。” 不管黃名震怎麼擔心,沒有被特意暫停的劇情,仍在朝下麵發展。 嘗試了兩次以後,主人公成功與國際刑警組織,取得了聯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交談當中,觀眾也知曉了主人公的姓名。 保羅·康羅伊。 更明白了他為什麼會有現在的遭遇。 保羅·康羅伊是一名國外的承包商,在一次運送物資的時候,遭受到了當地恐怖份子的襲擊。 但與眾人猜想的國際刑警出麵救助的發展不一樣。 電話另一頭的接線員,不斷的問保羅·康羅伊,一些無關的問題。 甚至還問為什麼保羅·康羅伊要爬到棺材裡。 “你妹!傻X吧這接線員!” 忍不住的爆出一句粗口,宿舍裡其他正在打遊戲的舍友,奇怪的看了一眼黃名震。 不明白,他為什麼一下情緒這麼激動。 情緒能不激動嗎? 隨著電影主角無奈的掛斷電話,黃名震清楚的看到手機電量所剩不多。 保羅·康羅伊的求救機會是有限的。 他每撥打一次電話,都是對聲的渴望。 但遠在電話另一頭的人,似乎完全沒有憐憫之心。 他們根本不在乎一個普通人的死活,每一個接通電話的人,都會問些毫不相乾的問題。 像是踢皮球一樣,把保羅·康羅伊踢來踢去。 電話每一次的接通,都代表著一次希望。 但導演偏偏不當人的把這種希望放在觀眾眼前,然後不斷碾碎。 希望破滅的殘骸,層層堆疊,成了一種更大的絕望。 黃名震眉頭早就悄然的扭成了一個川字。 他的呼氣急促,總感覺現在被活埋,被一次次拒絕的人是自己。
第一十八章 上映(2)(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