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仔細回憶著楊夷蕃說過的幾條規則。不知不覺間,我走到了藝術樓門口。藝術樓一般是特長生排練的地方,這個點還在上課,藝術樓裡不太可能有人。沒有多加猶豫,我決定進去看看。 進入藝術樓,我試著扭動每一扇門的門把手,隻發現許多門都是鎖著的,不由得有些失望。可當我嘗試著打開一間沒有門牌號的門時,門開了。 這扇門似乎很久都沒有上潤滑油,推動時發出的噪聲音量很大,房間裡沒有開燈,十分昏暗,空氣中帶有一股腐敗的味道。我的手在墻壁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了燈的開關。我屏息凝神,打開了燈。 房間瞬時變亮了,我也看見了它內部的全貌:幾個裝得滿滿的麻袋子堆放在一起,周圍散落著許多紙杯子,墻上掛著幾件破衣服,還有許多不知道是什麼的鐵質零件堆放在墻角。 我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人影,於是果斷關上門,在裡麵搜索起來。這種奇怪的地方,大概率有著奇怪的東西,沒準就有我要找的玩意。 我先在那堆鐵製零件中翻找,其中很多都是大塊的鐵片和一些鐵質的柱體錐體。扒開上麵的零件,我的目光定格在幾個相同的零件上,心中一驚,它們的形狀跟我要找的東西一模一樣。 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又掏出那張紙,看了一眼,如果完全按照紙上畫的,那麼它應該是白色的才對。並且數量也太多了,還全聚集在一起。 還來不及細想,屋外傳來的一陣腳步聲瞬間加速了我的心跳,我立刻停下了一切動作,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的盯著門把手。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好像已經到了門前,卻沒有停下,繼續走著。門把手終究沒有轉動,腳步聲越來越小,直至耳朵不能再感覺到。 我長舒一口氣,趕緊關上燈,隨手帶走了一個零件,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盡管還有一些麻袋沒有搜索,但這裡不宜久留。上課時間段出現人非常反常,指不定馬上又會發生什麼事。這麼想著,我打開了門,向外走去。 “你剛剛在乾嘛?”走廊盡頭傳來這麼一句聲音沙啞的問話。我轉過頭去,與拿著滅火器的保潔阿姨四目相對。 我看清了她的麵部表情:眼角帶著笑意,嘴巴卻十分扭曲。她緩緩的向我走來,腳步聲好像被特意加重,比剛剛大了許多。 “你剛剛在乾嘛?”保潔阿姨又問了一遍,聲音就像加了特效般,帶著一種惡魔般的質感。 “二、如果在過程中碰見了保潔阿姨,請和她打招呼。”楊夷蕃的聲音又回響在我的腦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我幾乎是喊了出來:“阿姨好!” 保潔阿姨的表情如快進一般,片刻間變成了一副和藹的笑容。她沒有在追問我乾了什麼,隻是繞過我的身影,進入房間,當著我的麵解開了其中一個麻袋,麻袋裡是許多滅火器,她把手上的那個也放了進去,隨後關上門,不知道在裡麵乾嘛。 我是沒這麼多心思管這些,在他關上門的瞬間,我就飛快的跑出了藝術樓,直奔楊夷蕃的辦公室。兩側教學樓上觸目驚心的白色斑點,從我眼角的餘光中不斷劃過,使我感到生理上的惡心。 我飛也似的跨上臺階,平常就覺得長的長度,在這時更加讓我感到難受。剛跑上三樓,我就扶著墻,不得不停了下來。 剛剛一直用全力的跑法真是太不要命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但,這樣糟糕的經歷馬上就要結束了。隻要我把現在褲兜裡的金屬片給楊夷蕃看,我這一天又能回歸正常了吧,應該是吧? 我慢慢挪動著自己已經,如秤陀一樣堅硬的雙腿,走完了剩下的一層樓梯,懷著期待的心情走進了辦公室。楊夷蕃坐在他的工位上,微笑的看著我走進來。 我將褲兜裡的東西掏出來,放在他的桌上,他臉上的微笑瞬間消失了,變成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楊夷蕃用自以為嚴厲的目光盯著我,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又一次憋住了笑。 “有什麼問題嗎?我已經把它帶回來了。我可以去上課了吧?”我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 “不想幫忙就別答應!”他忽得生氣了,“我不是已經把那東西畫給你了嗎,你怎麼還能找錯!” “楊老師,所以它是白色的,對嗎?” “知道還找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不快點重新去找!”楊夷蕃吼出這句話就沒有再看我。我心裡一陣無語,先不說他根本沒有給我拒絕的機會,我態度也沒哪裡不好,他就這麼憤怒? 我在心裡朝他比了一個中指,走出了辦公室。坐在樓梯上,我一邊拍打自己的雙腿讓它軟下來,一邊回憶自己已經去過的地方。偌大的校園,此時也隻剩下地下室和國際部了,我決定先去地下室,畢竟我在熱天時曾在那裡躲避炎熱,對這個地方還是比較熟悉的。 這麼想著,我卻沒有第一時間動身去地下室,而是先去上了個廁所。可我沒想到,在廁所居然也能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以往隔間的門全是打開的,除非裡麵有人,這種情況下,鎖上門會把門上的鎖裝置的顏色從綠色變成紅色,而現在所有隔間的門,竟然都是關上的,而且門上裝置顏色全是紅色。 我在小便池解完手,嘗試推了推門,門沒有開,不是裝置出了問題。想想今天經歷那些奇怪的經歷,我變得大膽起來,挨個敲了敲門,可無論敲的是哪個門,都沒有其他人的聲音傳來。 那裡麵應該是沒有人了,如果是我在上廁所時被別人敲門,怎麼說也得罵兩聲。 我想起有個門鎖門的裝置是鬆動的,在外麵可以轉開。我咽了一口口水,腦子一熱,就真的這麼乾了。 那個隔間的門打開了。 裡麵是許多堆在一起的滅火器。我的腦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眼睛向廁所門口看去,然後不由得苦笑起來。 門口站著剛剛那個保潔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