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梁國京都,皇家別院。 “秦兄,你對麵這位便是燕國太子燕序,亦是修武界的天之驕子。” 梁國太子梁中興穩坐院中主位,笑容和煦地對著右手邊座位上的秦不魚介紹道。 燕序聞言,一臉傲然地站起。 “本王——” 燕序剛剛擠出一絲笑意,打算寒暄一番,卻發現秦不魚並沒有起身的意思,不由得心生不悅。 秦不魚一身黑衣,手捧一本古樸書籍,斜倚在座位上。他目不斜視,兩耳不聞他人語。 “哼!秦王世子好大的架子!” 燕序一甩衣袖,沒有好氣兒地坐了回去。 秦不魚完全無視燕序將要噴火的眸子,眼皮兒都不曾抬起。 “燕兄勿怪,秦兄絕非有意,隻是不善言辭與交際而已。” 梁中興陪笑一聲,替秦不魚解圍道。 “哼!隻因我大燕國師幾個月前曾到訪過梁國,秦無上便以此為由大兵壓境,讓我大燕交還他的兒子,真是蠻橫無理至極!” 看到秦不魚那氣定神閑的模樣,燕序更加火大,說出的話愈發不留情麵。 “有其父必有其子!梁兄,這就是你梁家給奴才們教得規矩嗎?” 燕序這話是說給梁中興的,但他的眼睛卻是一直盯著秦不魚。 “這個……” 梁中興聞言,尷尬地苦笑一聲。很是為難地看了看燕序,又看了看秦不魚,最後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秦不魚並不惱怒,隻是心裡有些許的感慨。 “想不到,老頭子竟然做出這樣不講道理的事情。” 想到這裡,秦不魚的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絲笑意。 捕捉到這個信息,燕序頓感受到了侮辱。直接拍桌而起,拔刀就要沖著秦不魚而來。 但是,被燕序身邊同樣來自燕國的蟒袍老者攔住了。 “今日我為東道主,理應照顧好各位貴賓。故燕兄之怒,實為在下之過。中興在此謝罪,還請燕兄息怒。” 梁中興急忙起身,滿飲了杯中酒,然後一臉歉意地向著燕序施了一禮。 梁中興將姿態擺得很低,完全放下了梁國太子的高貴。 見此情景,燕序雖然心中怒意難消,但還是拱手回了一禮。 “梁兄為人謙和、大度,本王甚是欽佩。日後如有家中奴才不聽使喚的,盡管言語一聲。大燕的百萬鐵騎,皆可助君!” 燕序恨恨地說著,最後的眼神卻是落在了秦不魚的身上。 梁中興聞言,一時忘形,竟激動地撫掌而笑。但很快就意識到了不妥,忙收斂了行狀,還用餘光觀察了秦不魚一番。見秦不魚並未有任何反應,方才放下心來。 “感謝燕兄,願貴國與我大梁世代修好。” 說著,梁中興再次舉杯,一飲而盡。 秦不魚始終沒有理會梁、燕二人,但他身後的白發老者卻是看著場中發生的一切,早已寒意滿麵。 ...... 不多久,一行女子向著院中此處緩緩而來。 其中,一位裝扮高貴的女子堪稱絕色,正是此次宴會的女主角,魏國公主魏惜花。 “大梁國儲君在上,魏女惜花大禮參見。” 惜花公主行至場中,向著梁中興端莊一禮。 不等梁中興開口,燕國太子燕序就急忙起身來到了惜花公主麵前。 “惜花公主遠道而來,快快請坐!“ 燕序一掃先前的不快,轉而一臉如沐春風的笑意,向著惜花公主讓座。 惜花公主看了看梁中興,見到對方點頭,方才隨著燕序落座。 “惜花公主,本王對你是仰慕已久,不知公主是否願意垂青?” 燕序的開門見山,讓得在場除了秦不魚外的所有人都是一懵。 在場的都知道,此次宴會的目的就是魏國公主與梁國太子的婚前見麵。誰曾想,燕國太子竟然口出無禮之語。 無它,隻因魏國弱小,燕國強大。梁國雖國力與燕國相當,卻是皇室暗衰,大權旁落。 “梁兄,我與惜花公主般配否?” 燕序轉頭看著梁中興,笑吟吟地問道。 惜花公主本來還有些許尷尬,不知如何答話。聽聞此言,故而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梁中興。 見到眾人都將目光投向自己,梁中興心底早已問候了一遍燕序的全家老小。待到權衡再三,他才苦笑著說道:“美麗的女子總是容易引得男子傾心,本王也是一樣。但相較於一己之私,我更加希望對方可以遵循本心,追求自己所向往的事物。” 梁中興話語委婉,說白了就是隻要惜花公主願意,他不介意其選擇別人。 “哈哈哈,梁兄真乃妙人啊!放心,我燕序也並非忘恩負義之人,日後定當報答!” 燕序高聲大笑,連忙舉杯來到梁中興麵前。 如此,三言兩語之間,魏國公主竟然被梁、燕二人當眾做了籌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著梁中興滿臉堆笑地與燕序推杯換盞,惜花公主的臉色瞬間慘白,眼露失望之色。 ...... “你這賤婢,如此喜慶的日子哭喪著臉,找打!” 院中角落處,一位錦衣女子對著一個侍女打扮的少女怒斥出聲,同時舉手扇了過去。 隻聽“啪”地一聲,小侍女被扇倒在地。 錦衣女子並不打算就此作罷,而是咬牙切齒地想要再踢上幾腳。 可是,這一腳還未踢出,她便不受控製地倒飛了出去。 秦不魚突然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小侍女。 “你,可是呂清雪?” 秦不魚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地上的小侍女,聲音微微有些急促。 小侍女聽到問話,緩緩地抬起頭來。 片刻後,四目相對。一個半含秋水,一個哀傷滿目。 小侍女即是魏國清河郡郡守之女,呂清雪。昔日,她與秦不魚同為清河書院的學生。 但,兩人卻是不熟。 隻因,當初的呂清雪可是家境優渥、才貌出眾的才女。而他秦不魚,則是其貌不揚的學渣罷了。 然而,再次相遇卻是物是人非。呂清雪傾國傾城的容貌不再,白皙的小臉兒上赫然多了一條駭人的疤痕。 此刻,秦不魚許久未起波瀾的心境,亂了。 回過神來,秦不魚急忙屈身,輕柔地將呂清雪扶起。 他盡量壓製內心的怒意,讓自己保持冷靜。 “清雪小姐,可曾記得清河書院,秦不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