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的質問,讓得本就不善言辭的秦不魚一時不知所措,尷尬地站在那陪著笑臉兒。 他可不敢說是看了呂伯母送過去的呂清雪的生辰八字,以免她再嫌棄自己比她小一歲,那可真的是完蛋了。 “還有,你是不是喝酒了?沒有經過人家同意就闖進一個女孩子的房間,特別地無禮!” 看著一直不言語的秦不魚,呂清雪越說越來委屈。 其實,此時此刻秦不魚的內心已經在為酒後無狀的事自責了,他這完全是聽從了阿樹的建議,說什麼借酒壯膽以抒情。 抒情倒是沒有,還差點兒將誤會加深。 見到秦不魚鐵了心地在那傻笑、不言語,呂清雪也是大膽了一回,急忙上前幾步,就要去抓秦不魚的耳朵。這個動作,她兒時沒少見到母親對著父親使用。可她父親還就吃這一套,完全沒有反抗的脾氣。 既然,內心深處已經默認了這樁婚事,呂清雪迫不及待地想試試母親的禦夫之術。 可是,此刻的秦不魚正在走神兒,下意識地用手臂擋了一下。雖然沒有使用太多的力氣,但還是讓呂清雪一個沒站穩摔進了他的懷裡。 突然的親密接觸,瞬間讓得兩個人有些意亂情迷。 “他,長相是普通了些,但他那微微發黑的皮膚好有大男子的氣息。” “她,一雙柳葉似的眼睛,半含秋水,一滴淚珠還停留在那薄薄的嘴唇上,連哭鼻子都那麼美。” 剎那間,春生於木,枝葉爭先。情起於心,言行皆羞。 兩個人就這樣地相擁而視,默然無言,終於情不自禁地吻在了一起。 ...... 雲層之中,真我大殿。 “師尊,您可要為徒兒做主啊,哇哇哇——”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急匆匆地走進大殿,對著大殿中身著灰色道袍的白發老者下跪哭訴道。 灰袍老者轉過身來,看到大漢一身泥土、衣衫襤褸,驚訝地問道:“三木,怎麼回事?為何弄得如此狼狽呀?” 灰袍老者說著,趕緊上前將大漢扶起,寵溺地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泥土。 叫三木的大漢抹了抹眼淚兒,委屈巴巴的樣子像極了一個在外受了委屈哭鼻子的小孩兒。 “是——是秦晚那丫頭!她捉弄俺!把俺埋進地底下就不管俺了,俺是刨了三天土才出來的!” 大漢噘著大嘴,向灰袍老者告狀道。 “你堂堂元氣境的高手,為何不破土而出啊?” 灰袍老者眉頭一皺,有些不解地問道。 “秦晚說師尊您不讓俺在俗世間動用法術,否則就不再疼俺啦!哇哇哇——” 大漢說著,又委屈地哭了起來。 ...... 時間不快不慢,來到了月底。 秦不魚打算帶著阿樹前往魏國的清河郡,將自己將要成親的消息告訴母親。 呂清雪幫他收拾好行李,羞答答地將其送出秦王府。 “出門在外,不要飲酒,記得早些回來。” 呂清雪囑咐一聲,深情地看著秦不魚。 秦不魚趕忙笑著點了點頭,承諾一定會在大婚之前趕回來。 拜別了呂父呂母,在呂清雪關切的目光下禦馬向南而去。 一路無話,秦不魚與阿樹順利出了京城的南城門。剛打算加快速度、縱馬狂奔,就被城門外不遠處的一位白發老者吸引住了。 那老者一身灰衣,手執一把白紙扇,身前一張木桌,桌前一丈開外大約二三十號人圍坐。灰衣老者口中念念有詞,卻是一直滿臉笑意地看著秦不魚。 秦不魚感到奇怪,於是下馬走了過去。 原來,灰衣老者是位說書人,當下正在講解評書。見到秦不魚走了過來,灰衣老者示意性地點了點頭。 秦不魚點頭回應,然後看向了圍觀的男女老少。 一個老頭兒領著一個吃糖葫蘆的小男孩兒坐在第一排,全神貫注地注視著眼前的灰衣老者。灰衣老者應是位不錯的說書人,他口吐十八般武器與絕世武功,一把紙扇一張一合間幾大高手已交手幾百幾十幾回合,忽而風起雲湧,繼而山倒水傾。小男孩兒拿糖葫蘆的手停在下巴前的半空中,小嘴兒微張,忘了咀嚼,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老頭兒寵溺地用手拭了拭小男孩兒口角的哈喇子,嗬嗬嗬地那樣慈祥。 很快,說書的灰衣老者便結束了專場。周圍的眾人雖然意猶未盡,卻也隻能戀戀不舍地離開。 “敢問,先生可在魏國說過書?” 不知為何,秦不魚總感覺眼前之人有些熟悉。 灰衣老者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很是仔細地打量起秦不魚。 “不錯,好一個天生靈王體!” 片刻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灰衣老者對著秦不魚贊美出聲,眼睛裡迅速閃過一絲精芒。 看著秦不魚皺起眉頭,一臉的懷疑之色,灰衣老者悠哉悠哉地捋了捋胡須,開懷大笑起來。 “小友勿疑,老夫雖是位說書人,卻也擅長一些占卜問卦的活計。” 見到秦不魚隻是淡淡一笑,灰衣老者也不著急,而是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小友身份高貴,有龍鳳之姿。近日成親在即,而且新娘與小友同姓,是位孤兒。” 說完,灰衣老者笑嗬嗬地看向秦不魚。 秦不魚並不言語,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就要離開。 “天數異動,軌道逆行。可惜了,那位魏國的小姑娘不適合你,一意孤行必然釀成災禍。” 灰衣老者的一番話,讓得剛剛上馬的秦不魚打消了馬上離開的念頭。他急忙掉轉馬頭,看向灰衣老者所在之處。 可是,那張說書用的桌子還在,灰衣老者卻是早已不見蹤影。 秦不魚眉頭緊皺,心裡感覺非常的壓抑。 因為,他隱隱覺得那灰衣老者和自己一樣,屬於煉氣士。 而在煉氣士的世界裡,靈符、陣法、煉丹與推衍等術法屬於很平常的東西,隻是在品級上有高低的區別而已。 “天數異動,軌道逆行?” 秦不魚默默重復起灰衣老者的話語,內心充滿了不解。 良久,秦不魚抬起頭來,目光中的清明重新回歸。 “什麼天數,妖言惑眾!” 說著,朝著阿樹招呼一聲,二人一前一後縱馬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