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覺得風是無滋無味的,直到長大後,宋平安才明白風中也摻雜著酸甜苦辣。 “老宋,我想我爸媽了,他們會知道嗎?” “那就去看火車,看了火車,它會把你所想的帶到他們身邊,他們就知道了。” 宋平安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來看火車,也記不清這句話問了多少遍,老宋回答多少遍,隻記得有這個小老頭在身邊回答他的問題。 院前的龍眼樹開花,結果,葉子掉了,又長,長起來又掉;後山的火車也準時出現在那裡,也從那裡消失,宋平安始終等不到他要等的人。 八歲那年,上村有位老人離世,老宋帶他去吃席。回家路上,他問老宋:“所有人都會死嗎?” “對,都會死。” “死了是什麼感覺?” “我不找你,你也找不到我,哈哈哈,可能是這樣。反正我老是喊你做事,你心裡肯定討厭死我了。” “沒錯,我討厭你。”然後,宋平安哭了,“我雖然討厭你,但你不能死啊,你要長命百歲,宋海,你要活到無數歲。” 村子最遠端有條河,它記載了村裡幾代人的故事,故事裝進河水裡,緩緩流向遠方。 天高水深,大人們常告誡小孩子不要去河邊,說河邊有鬼,等下抓走他們,吃掉。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孩子的心像橡皮筋一樣,越拉越長。 “水不是沒有顏色嗎?為什麼河水的顏色和天空的顏色是一樣的?” 宋海告訴他:“因為大河心裡裝著天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