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1 / 1)

黑色領域處 舟與菲 3765 字 8個月前

在艾特部的接下來的幾個月內,對於適應力完全比不上成人的小孩子們來說必然是十分痛苦的,尤其是很多孩子們都無法忍受亞克爾凱嚴苛的訓練:   五點起床,晨訓,接著是一上午的課,十一點午飯,休息到十二點,十二點半五公裡跑,然後綜合訓練到晚飯……   一係列軍事化的管理讓他們苦不堪言。   “五公裡跑,老規矩,最後一名再多跑一公裡!”亞克爾凱仍用他那冷冰冰的語氣下達命令。   “我去,煩死了,五公裡就五公裡嘛,您老就別跟著跑了,不是說右腿不好嗎?”當初那個插話的褐發男孩叫瓦利·森傑,此刻他正哭喪著臉壓低聲音抱怨。“誒我背後怎麼涼……”   “說什麼呢?”亞克爾凱的臉陰的就像一片烏雲,“知道我跟著跑還敢說?”   瓦利一時嚇得說不出話,他很倒黴,已經連續幾次私下抱怨被撞見了。   亞克爾凱陰沉的臉色維持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你……既然你喜歡說,睡前一個小時來我辦公室背課文。”   瓦利暗中鬆了口氣。   在晚飯後的休閑時光是一天裡最美好的時刻,一般情況下大家都沒力氣打鬧了,不過也好,黃昏至夜晚的時光應該交給寧靜。   金暉是溫水,亞克爾凱平時像結了霜的臉也被染上了一絲溫度,昏黃的晚霞會把一切都鍍上金箔,人們的臉龐,或是灰色的訓練器材。   雖然特工部的訓練是嚴格,但好歹有溫度。身邊有人和自己一樣在苦苦承受壓力,有人一起和長官鬥智鬥勇,有人一起被罰,還有人一起在睡不著的時候互相講鬼故事……   也許時光是最難熬的,但同樣也是最易逝的。在一天天的痛苦掙紮下,在訓練任務的一天天增加下,大家不敢說自己從來沒有哭過抱怨過,也不敢說對這些朝夕相伴的戰友和前輩沒有一點感情。   因為這是兩年,不是兩天,不是兩個月。也許這日復一日的生活狀態讓Leli漸漸找回了對光的感知,漸漸培養起了她幾乎被磨滅的情感。卻也為她帶來了新的束縛:   要忠於組織。亞克爾凱曾經這麼說。對此,習慣懷疑一切的Leli思考過什麼是忠誠,忠誠的定義是什麼,如果它是錯的,也一定要忠誠嗎?   這些東西太過高深,也許在很遠的將來,Leli想起這些問題,才會有真正的答案。   兩年的訓練之後,大家就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任務了。亞克爾凱的眼睛盯著手裡握著槍的Leli,讓她對死刑犯執行死刑。    Leli向他投去異樣的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新的訓練,今天一大早亞克爾凱把排名前一百的大家帶走,驅車到部隊外,再與對方進行短暫的交談,接下來工作人員把大家一個個帶走,有人回來了,有人沒回來。   “他是今天要處死的犯人。”亞克爾凱補充說明,但Leli握著槍的手還有些顫抖。亞克爾凱一言不發的盯著她,詭異的安靜讓Leli很不自在。   封閉的房間內隻有一盞吊燈,燈光慘白,肆意妄為的給她的臉蒙上了厚厚的白紗。   亞克爾凱說話總是咄咄逼人:“英駭科與我們的關係已經十分緊張了,如果現在戰爭爆發,國家需要派你去前線,可是你呢?你拿著槍,連執行死刑都做不到,你能怎麼做?就這麼躲在後方?那你告訴我我培養你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Leli感覺自己的後背滲出了冷汗。她從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也沒見到過這樣的老師,刺激她,脅迫她,逼她開槍。她的手顫抖的更厲害了,就連手心都冒出冷汗,這徹底擾亂了她的頭腦--她的槍掉在地上。   亞克爾凱失望極了,他沉思著輕輕搖頭。“可能有點兒急於求成了。”   一股可怕的愧疚感像毒蛇一樣爬上Leli的脊梁。   “廢物。”亞克爾凱抱怨般的暗道一句。   這個詞讓Leli感覺到異常的熟悉和危險,她PTSD般的一陣心悸,連昏暗蒼白的燈光此刻都刺眼的可怕。   然後就是一聲槍響,她甚至不知道她是怎麼把槍撿起來的,對著一個靶子,她就像平時練習射擊那樣,拿槍,上膛,瞄準。   Leli的心弦鬆弛下來,也不再心悸,她證明了自己可以做到,甚至有些得意的重新看向她的老師。   子彈精準的射穿了死刑犯的大腦,在腦後炸開鮮艷的死亡之花。   亞克爾凱?異的回頭,一時間二人都無言了。   “你成功了,走吧。”亞克爾凱沉默良久,轉身開門,留給她的眼神意味深長。   休息室裡有那幾個沒回來的孩子,有的已經16歲成年了,無一例外,他們都麵色蒼白。   “你們幾個,成功了。”亞克爾凱的神情緩和了一些,甚至能看出來他有些欣慰,   “雖然距離成為特工還差的遠,但現在起,你們可以去做一些簡單的任務了。”   Leli感覺自己至身於飛機場,耳邊皆是轟鳴。Leli盯著自己的雙手,她殺了個人,這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沒有任何驚慌。   反而是完成命令之後的輕鬆感。   命運已定。   窗外陰雲籠罩--風雨大作,可英駭科卻是萬年不變的濃霧籠罩。   “隻是這樣的話,也太——”   ?露曼因·亞索·卡爾先生失去了興致,眼神嫌棄地打量著麵前大腿的斷裂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屍體的雙腿已消失不見一一也許不是消失不見,而是換了一種方式“存儲”著。   碎骨和血肉都被他裝在了塑料密封帶裡,鮮紅的血漿像是還在流動。   令人震驚的是,這人成為屍體的原因並不是這一係列酷刑,而是之後深深嵌入胸口的鐵灰色短刀。   ?“見鬼,他承受力怎麼這麼差。”他一邊抱怨著,一邊仔細地以關節處為線將其切割成小塊,完成之後,他脫下手套,準備到街上轉換一下心情。   ??赤道的正午意外地沒有陽光,卻阻止不了極端的悶熱和英賅科特有的大霧,今天英駭科沒有風。   熱浪和幾乎是黑色的陽光席卷整個太陽直射區,令世界失卻了它原本固定的形態,並且出奇地沒有一絲鳥叫蟬鳴。   露曼因被這種極端搞得身心疲憊,以至於感受不到行走的重量,呼吸漸漸沉重起來,肺部和後背都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   ??麵前跑來一位裹得嚴嚴實實的,高挑的女人,三兩步跑到他麵前,滿臉激動地握住他的雙手:“好久不見啊,露曼因,你還記得我嗎!”   ??他對這人毫無印象,本想甩手就走,不料這人握手的力度實在太大,幾乎要令他的雙手炸裂般。   那人用期待和陰險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向他手裡塞了什麼東西:“這是我的地址,有什麼事情可以來找我啊!”伴隨著一種,不知來自哪裡的親切。   ??那是一封信,右下角的信封裂開一部分。   ??“落款是——安蒂海克·雅爾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