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馮紫英便要摔下擂臺,賈瑁手上勁便使小,後撤了兩步。 此時馮紫英已在擂臺邊緣,他回頭望了下半懸空的腳跟,嘆了口氣,無奈一笑,而後拱手道: “是我輸了,兄弟神力非凡。” “若有機會,一定要來馮府做客,為兄請你吃酒。” 說罷,馮紫英便走下了擂臺。 馮紫英也不敵賈瑁,這使得場麵一下冷清起來。 賈瑁在擂臺上思索,片刻後,他覺得自己今日風頭已經出的足夠,若是再在這擂臺站下去,隻怕壞了那些大人們的興致。 於是乎,賈瑁沖著牛繼宗一拱手,道: “實在慚愧,小人已是力竭,懇請伯爺準許下擂。” “準。” 牛繼宗大手一揮,隨後,賈瑁便下了擂臺。 一下擂,寧榮兩府的人便像看怪物般,小心翼翼的打量起賈瑁來。 眾人低聲接耳,眼不敢正麵對視。 其中如賈璉、賈蓉之流,皆是緊皺眉頭,不知心中正想著什麼。 賈瑁不願管眾人如何看他,隻同賈赦行了一禮後,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剛一坐下,賈環便是湊了過來。 隻聽賈環口裡恭維道:“哥哥神威啊。” “今日哥哥賺大了,待會可允我去醉仙樓吃一頓。” 賈環尚小,嘴裡左右不過吃喝。 賈瑁口中應下,待打發了賈環,正想吃口酒解渴,端起酒盞,眼睛卻是猛的定住了。 酒盞裡,一行小字正緩緩浮現。 [名望:三十(長安府)] [名望高低決定了旁人對待宿主的態度,當宿主獲得勢力時,名望將一比一轉化為威望,威望將決定宿主下屬的忠誠,高威望更有機會使宿主得到珍惜人才的追隨。] 賈瑁靜靜看完這一行字,心裡對今日一行越發滿意起來。 不僅出了風頭,還解鎖了另一個屬性。 想來便知,他在這長安府內有了名望,日後行事,就方便了很多。 賈瑁正想著,突有鎮國府下人走來,這人端來一個瓷盤,瓷盤上有黑布蓋著,看不清下麵是什麼東西。 “這是?” 賈瑁心裡估摸著,那瓷盤裡,大概裝的便是牛繼宗的賞賜。 他故作疑惑,在那下人的示意下,伸手揭開了黑布。 那黑布是個布袋,布袋下麵,整整齊齊,三塊金元寶、六塊銀元寶呈三三排列,在太陽下麵,簡直要晃瞎人的眼睛。 “這……” 一塊金元寶便是十兩重,這一瓷盤,便是三十兩黃金、六十兩白銀。 看著這麼多的銀錢,賈瑁雖然心動,卻是不敢輕取。 他若是把金銀一拿,轉頭便成了牛繼宗的親兵,那可就壞了。 倒也不是吃虧,隻是那般,便和他自己的規劃有了些許沖突。 最起碼,在別人手下,終究是沒有在自己老爹手下行事方便。 “這似乎與伯爺口中賞賜,有些出入?” 賈瑁開口試探。 “小兄弟不必驚詫。” 這下人對賈瑁的表現有些詫異,挑眉道: “伯爺吩咐我給您送來,自然有伯爺的道理。” 這人說完見賈瑁還是不取,又道:“伯爺知你出身,令尊牧乃是伯爺手下愛將。” 這人一提點,賈瑁頓時明白了。 “原來如此。” 賈瑁伸手接過瓷盤,又看向牛繼宗方向,見牛繼宗正同其他公府的老爺們吃酒,便道: “伯爺諸事繁忙,小人不敢前去打擾,還請閣下替我傳達,就說伯爺厚愛,瑁不敢忘。” “好說,好說。” 這人見賈瑁收下賞賜,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 這邊鎮國府下人剛走,另一邊,馮紫英便提著一壺酒過來了。 賈瑁正將金銀裝進布袋,便聽見馮紫英開口。 “好一筆富貴,本來還想著待這會結束,我便請你去吃酒,好感謝剛才兄弟的手下留情。可現在看來,卻是你該請我了。” 馮紫英是個自來熟的性子,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中酒壺給賈瑁倒上了一杯酒。 “賢弟吃我這盞,便算是我請了,一會你得請回來。” 馮紫英笑著,將酒盞遞到賈瑁麵前。 這鎮國府宴請賓客,自然是用的最上等的酒。 酒液透明金黃,酒香撲鼻,一看一聞便讓人心中歡喜,口舌生津。 賈瑁大方接過酒盞,他一飲而盡,隨後道:“多謝馮兄賜酒,既然馮兄想打我的秋風,那一會便去,我請客,醉仙樓。” 賈瑁心裡估計,這馮紫英莫名其妙湊上來,其中怕不隻是感謝他剛才留手。 不過其中深意,賈瑁卻也是難以思索,畢竟以他比較於馮紫英,簡直是瓦礫和寶石的區別。 他想不到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馮紫英撇下顏麵相交。 “莫不是想收我做隨從。” 賈瑁想著,眉頭微皺。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賈瑁同馮紫英閑聊著。 要說這馮紫英過來也是好事,平白幫賈瑁擋了好些煩人的蒼蠅。 隨著太陽西斜,時間到了未時末,那邊牛繼宗已是喝多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主人醉酒,賓客便沒有再留的道理。 眼看著有人已經離場,賈瑁便上前,去同賈赦說他要離開。 賈赦今日心情也頗美,在贊賞賈瑁兩句後,便讓他離開了。 出了鎮國府。 二人一路走著,不多時候,便到了神京頗有名的酒樓,醉仙樓。 醉仙樓據說是當今永和帝胞妹的產業,占地在神京最好的位置,高五層,寬闊不知幾許。 賈瑁二人到了醉仙樓後,便要了個二樓的雅座,又點了些下酒小菜後,便坐著吃喝起來。 賈瑁不知馮紫英的心思,隻如平常吃酒般招呼著。 二人吃了幾筷子,又喝了幾口酒,突的,馮紫英笑了一聲,放下了筷子。 “賢弟可知我馮紫英?” 馮紫英問出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問題。 賈瑁愣了一下,笑道:“神京誰不知馮家,簡在帝心,鎮守京城,權位兩重……” 賈瑁故作直楞,美美誇耀了一番馮家。 他說說完,又裝作憨直,道:“馮兄家世顯赫,想來看不上我得的這點賞錢,如此想來馮兄也不是隻為了吃我這杯水酒吧。” 這一路上,賈瑁都想不通馮紫英待他這般熱情究竟是為何,如此,趁著吃酒,他便問了出來。 賈瑁這話一出,馮紫英便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邊笑著,一邊隨手從腰間解下了一塊腰牌,放在桌上。 賈瑁定睛一看,身上頓時汗毛直立,那腰牌上,竟然寫著‘錦衣衛’‘左千戶’六個大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