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賈瑁心中琢磨。 一直以來困擾他的善功現在也有了穩定的開路,如此這般,當真前途一片光明。 想著想著,賈瑁便進入了夢鄉。 時間在無聲中流走,轉眼間,便又是五天過去。 這五天裡,賈瑁仍然堅持習武,隻是可惜,他似乎陷入了瓶頸,體質再沒有過增加。 除了習武,他也尋來了許多書看,不限於話本、名著…… 如此一來,不論是氣質上看,還是行走坐臥,他都是越來越像一個土生土長的大乾人了。 …… 大乾六月二十七日。 賈瑁剛挑水從藏陽山回來,一進院子,他便被張氏叫住了。 “瑁兒,今晌午便不要出去了。剛才府裡小子過來傳話,說讓你們未時初進府吃席去。” “吃席?” 張氏的話讓賈瑁皺起眉頭來,他回問道: “母親可知是為何?你我母子,恐怕並不在府裡老爺眼中。” “這我倒是也不知,那小子風風火火,急躁的很,話說完便走了,也不給我細問的機會。” “不過,既然府裡請,那我們就去。我一早才尋到適合的禮,一會便帶上去。如有喜事,便隨些銀兩,倘若隻是平常聚相聚,便將禮送給老太君,也不唐突。” 張氏說完看向賈瑁。 賈瑁點頭道:“母親所言極是,就如此辦吧。” “嗯?母親可記得府裡那小子幾時來的?” 得益於智慧的提高,賈瑁話音剛落,他便突的在心底想起一種可能。 “巳時末。” “巳時末,恰好和下朝回府差不多的功夫。” 賈瑁心裡思索起來。 上次他運道增加,不過一月,遠在遼東的父親便立功被永和帝擢升為千戶所左千戶。 這一次他運道多了兩點,想來父親那邊,定然也會有不小的好處。 難道是父親立下了什麼大功? 如果隻是區區一個千戶所千戶,恐怕還不值得賈府來請他們母子。 賈瑁正想著,突然有人敲響了院門。 “叩叩叩~” “來了。” 賈瑁一聲招呼,前去打開院門。 院門外,上次有過一麵之緣賈璉正站著。 看著賈璉上門,賈瑁心裡更是確定,恐怕這次他父親是連跳了幾級,不然他母子倆何德何能,能讓一等神威將軍的嫡子過來請。 隻是不知,遼東二十四衛所,父親是做了哪個地方的指揮使或者指揮同知。 “璉二爺。” 賈瑁心裡想著事,麵色卻是如常。 他同賈璉行了一禮,開口道:“璉二少爺怎地突然前來,寒舍簡陋,還請院裡說話。” 賈瑁將賈璉請進院裡,待給其沏上茶水,二人坐下,他又道: “剛我回院,母親同我說府裡相請,我這正苦惱,不知府裡有了什麼喜事,還請璉二爺說個,免得一會唐突。” 賈瑁說完,賈璉輕咳了聲。 他開口道:“你我兄弟,叫我二爺,實在紮耳。” “府裡也無什麼大事,隻府裡夫人與我說了一門親事,恰好老祖宗心血來潮說想你了,便請你過去。” “前些日子,瑁弟在鎮國府揚我賈家威名,老祖宗聽了甚是歡喜,這次瑁弟去,隻怕是有領不完的賞。” 賈璉說完,賈瑁便笑了起來。 “哈哈哈,竟是璉二哥要成親了,恭喜恭喜,不知良配哪家啊。” 賈瑁心裡雖然清楚,賈璉口中的所謂‘府裡夫人’是那王夫人,也知道王夫人給賈璉介紹的,定然是那王熙鳳,不過,此時他卻裝作一無所知,問了起來。 “夫人說是王家的小姐,不過此時八字還未有一撇,不好聲張。” 賈璉話裡有些靦腆,不過那閃爍的眼睛,卻是已經暴露了他心中的歡喜。 賈瑁看著心裡暗笑,不過他也懶得拆穿,左右和他也無什麼關係。 如此,二人吃了兩口茶,等到張氏備好禮物,他們便一道往榮國府去了。 榮國府門口還是往日景象,幾個門子半死不活的躺在樹下歇涼。 賈瑁見賈璉習以為常,心裡一聲長嘆,而後淡漠著臉,從旁邊角門進了榮府。 一進榮府,富貴景象便撲麵而來。 隻見奇花異草,路上隨處可見,往來丫鬟婆子,穿繡帶錦,就是同外麵富貴人家相比,也不遑多讓。 賈瑁一路走,一路看。 再又跟著賈璉穿過幾間院子,他們便來到了位於榮國府左中處的賈母院。 三人還未走近,便已經聽見了院子裡的嬉笑打鬧聲。 未幾,賈璉上前推開院門,賈瑁和張氏也跟著走了進去。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步踏入,豁然開朗。 賈母住的這院子頗大,不算左右堂屋,隻看中間空地,賈瑁目測橫豎便有三十步。 院子裡白玉磚砌的小路格外規矩,各式花草能看出下人們精心修剪的意思。 此時太陽已是高掛蒼穹,可是院子裡一點不熱。 賈瑁左右打量,這才在四周角落裡看見了幾個瓷盆,瓷盆冒著白氣,裡麵裝的乃是冰。 賈瑁第一次對賈府的豪奢有了清醒的認知。 院子裡婆子丫鬟們打鬧著,就在堂屋口大樹下,賈母正靠在椅子上歇涼,她眼裡看著滿院子跑的姑娘們,裡麵全是笑意。 賈瑁左看右看,也沒有瞧見那位大名鼎鼎的寶二爺,正當他要再看些詳細,一旁站著的張氏卻是一扯他的袖子。 原來是堂屋下納涼的賈母已經看見了他們。 賈母招手,賈瑁便和張氏恭敬走了過去。 這一過去,賈母便笑著拉住了張氏的手。 “我常跟周圍人講,說在之前,她們有個姐姐叫鷴兒。這麼多年,我總還是覺得你最得體。當初將你送出去,我也不舍得。” “你也仁義,不枉我當初待你。平日裡,你每有些閑暇,都來瞧我這老太婆,或尋些稀奇事物來與我逗悶,我這一天天呀,都在盼著,盼著你能來見我。” 都說動物上了歲數便成了精怪,這人上了歲數,也不遑多讓。 賈母這一開口便是老戲骨了,字裡行間都是對張氏的懷念、愧疚與不舍,隻三言兩語間,就讓張氏淚水漣漣。 “老祖宗!”